艾丽莎猛地睁开眼睛,扫到睫毛,汤姆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呼出的温热气体和她的交织到一起,让她有一瞬间忘记了怎么呼吸。
但汤姆很快就抬起了头,似乎嘴里嘟囔着温度正常之类的话,然后才看向她,随意地询问,“做噩梦了?”
艾丽莎愣了一下,她努力去回想,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
心中难得生出了一丝慌乱,很快被她压下去,而汤姆点点头,似乎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站起身来要走。她下意识去抓住那只胳膊,使得少年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她张开嘴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汤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猜测那是疑惑或者什么,但汤姆却抽开了手,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汤姆不会是那种容易被打动的人,意料之中。
艾丽莎看着帘子落下,在心里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却最终垂下胳膊,看上去颇为沮丧,望着天花板。
她现在在医疗翼,不会错,那么之前…
当时她并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来看,那的确符合蛇怪的特征,至于那个对她下了昏迷咒的人,就是汤姆,那个声音她绝对不会弄错。
结合一下斯莱特林的传说和密室的地点,包括桃金娘的死因和状况,大致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可能是一个比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更为重要的秘密。
她承认,她知道汤姆的很多事情,包括骑士团在内,她甚至参与了起名,但这二者完全不是相同层面的问题,按照汤姆的性子绝不会放任她知道这些秘密,至少也会查看她的记忆进行确认,虽然她对于自己的大脑封闭术相当有信心,但这一次确实是她的疏忽,如果说…
“…对,好的彭德太太,谢谢…”
帘子再次被挑开,她偏过头去,微微愣了一下,思路被忽然打断。
少年顺手拉上帘子,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彭德太太说你已经没事了,你是再躺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
“…你可以先走。”
汤姆挑起眉毛,然后走到椅子边上,坐下。
她于是转过头去看着他,“你不是不答应我的么。”
他勾起嘴角,不知道是气还是笑,“艾丽莎,你以为是谁守了你一下午。”
艾丽莎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嘟囔,“不还是因为你的魔咒。”
汤姆撇撇嘴,把笔一搁,把笔记摊开拿到她眼前。
是魔力恢复药水配方。
艾丽莎眨了眨眼睛,又把目光转回汤姆脸上,“你魔药课期末考核?”
“我是让你来找我来拿魔力恢复药水。”汤姆不耐地纠正,“彭德太太说你需要这个。”
他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你以前的魔力没有那么微弱。”
巫师的魔力是随时间增长的。
但这一条对她不太适用。
艾丽莎想过如果她拥有汤姆的魔力——她至今仍旧记得当年的飘浮咒,那很多事就会简单许多。
“一直如此,只是以前学的魔法比较简单,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她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手指拽着床单,揪出一条条褶皱,“我曾经差点成为哑炮来着。”
她没错过少年听到这话时一瞬间的怔忪,笑意更深了。
“对了,听说你下午要带你的团员去那里?”
那里指的是有求必应室。
“我还以为那里是专属你我的幽会地点,真是太伤我心了。”她看上去可一点也不伤心。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房间的秘密。”这一点只要稍加掩饰就能做到,叠加保密咒与赤胆忠心咒,绝不会外传,更何况全校很难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点。但鬼使神差地,汤姆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换个地方。”
“别当真啊,你想怎么搞都可以,”艾丽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地方多麻烦啊。”
“不过我下午也会去的哦。”她掀开被子,挪到床边,汤姆的椅子就挨着床,想到什么,眼中掠过一丝戏谑的光,忽然两只手直接搭上汤姆的肩膀,跪坐着,就凑了过去,衣服贴着衣服,唇角贴着冰凉的耳朵。
老实说,这是一个新的近距离。
汤姆像是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艾丽莎指尖敲打着他的肩膀,动作暧昧,话语却一片冰凉,让人感觉像是刚抹过蜂蜜的刀子。
“我亲爱的汤姆,然后,就让我们来算个账吧。”
话音刚落,落地下床穿鞋,使用魔咒一气呵成,艾丽莎甚至也没有再看汤姆的表情,直接走出了帘子,然后一只手遮掩住嘴巴,试图压下笑意。
她得承认,她从未见过汤姆这般可爱的人,她上一次见到这般可爱的事物还是那只垂死挣扎的乌椋鸟最终耷拉着脑袋的时候。
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着拐角。
汤姆总能让别人喜欢上他,她承认连她也不例外,问题是她究竟该放任自己,还是就此打住。是的,跟汤姆相处会让她心情愉悦,尽管她深知汤姆是一个危险的人,从任何一个角度,而且这种危险是递增的,但那又如何。
生命本就毫无意义不是吗,如果没有汤姆,这个世界就会无趣许多。
这不是个值得纠结的问题,与其纠结在此,不如让她找找,是谁让她去的盥洗室。
“艾丽莎?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
“里德尔呢?我记得他一直在照看你。”
“他在后面。先走了彭德太太,谢谢您的帮忙。”
彭德太太摇摇头,笑容中有那么一丝怀念,“年轻人啊。”
汤姆看着艾丽莎可以说是跑出了帘子,神色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儿才啧了一声,舌头舔过略显干燥的嘴唇,拿起他的东西。
这个想法来得突然,但又让他觉得再自然不过,像是在他心中已经存在了很久。
想直接将艾丽莎按在床上,血淋淋地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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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今相聚于此,立下此誓。
以沃尔普及斯之名,
必将重振巫师荣光。】
艾丽莎倚在墙上,双手抱胸,微微偏着脑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屋子正中的的那群少年。
她作为公证人看他们立下誓言。
汤姆很有权力欲,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然而权力的游戏只适合野心勃勃的聪明人,可惜参与者大多不达标,君王与僭主相互被混淆的后果就是构成了一场灾难。
当然,她并不以那些死伤为灾难,而是这类事情总是以一种套路化的模式作为结局,让人看了便觉无趣。
格林德沃的下一个目标是英国,他自然不可能在欧洲获得胜利后就此停手,因为在战争之中,初尝胜利的果实的时刻恰是最易翻船的时候,只有彻底摧毁敌人全部武装才能松一口气。可惜这个相对隔离的岛屿并非如此容易就被收服。在她看来格林德沃是个聪明人,懂得利用纯血的嚎头召集大批信徒,至于他的真实想法,反而不再重要,更何况不论以何种角度,战争都是最为简单的摧毁敌人的方式,虽然它也相当粗暴。
但她颇为赞同的理论是,巫师界确实已经太过腐朽了,如果说最开始,巫师与麻瓜因为数量上的差异不得不避世,那么现在,纯粹是因为懒散。
麻瓜的发展日新月异,而巫师,想想飞路粉吧,这些发明几乎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再这么下去,她觉得有朝一日巫师被麻瓜同化也并非没有可能。
她微微移开视线,看向那站在最前面的人。
汤姆身上拥有着一个君主的完美特质,懂得说服他人,懂得在羽翼未丰时忍让,懂得表面仁慈,她相信他也懂得出尔反尔,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信用随时都可以为权力让道。
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足够的黑暗潜力,她初见他时,就从他眼里看见了无尽的野心与残酷。
汤姆似乎无意间向这边瞥来,正好被艾丽莎瞅见,少女便冲着他挑了挑眉毛。
人们有时会说这个世界不公平,确实如此。有的人天之骄子,有的人终生碌碌无为,有的人在黑暗的沼泽中苦苦挣扎,有的人却为一点小事轻生,那么多人为改变这个世界而努力,接手成果的家伙却甘愿做一只米虫。
麻瓜研究课上怎么说的?
有的人生来欢天喜地,有的人生来漫漫长夜。
无趣又充斥着愚昧的世界。
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顿,然后没看见似的离开,弄得艾丽莎想笑。
来霍格沃茨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在汤姆的份上。
尽管她一直没有找到母亲所谓在海里的东西。
那些家族的陈年旧事她也没有弄清楚。
但这些不重要,都不重要。
反正都是要消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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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书房里,他将面前铺开的信纸快速折了折,并在信封上施下一个防止窥探的咒语。
他的动作相当慌乱,墨水盖就这么盖在桌上,染上一片深邃的蓝。
“拉多。”
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小精灵已经站在了他身前,微微垂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开口,“主人。”
“拉多,你向我发誓把这封信交给艾丽莎小姐。我知道你有办法,记住,一定要交到她本人手上。”
男人棕色的眼睛逼视着它,压得小精灵把头低得更下。
“拉多发誓,一定把信交给艾丽莎小姐。”
目送着小精灵离开,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但他很快又恢复到以往那个威严而又沉稳的一家之主的样子。
他低下头,将衣领整理好,抽出魔杖,最后留恋地抚摸,然后将它摆在书桌正中。
窗外是花坛,红蔷薇是雪莱亲手种下的,在艾丽莎的打理下还开着沉甸甸的花。
其他都是安吉丽娜栽的植物,从花坛里的名贵种到墙角往上攀的藤蔓,在艾丽莎的打理下也生机勃勃。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看向那个银发的美艳女人。
有时候,人知道一些事情,带着秘密活着,带着秘密死去,永远无法说出来。
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女人,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
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菲利普·怀特。”
女人一如既往地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但这一次,没有时间让他回应。
伴随着一道刺目的红光,以及□□被击穿的声音,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痛苦,像混杂的调色盘,最终倒在了地上。
而安吉丽娜慢慢走到他的身前站住,此刻她手上的魔杖还冒着青烟。
“你怎么不躲呢?”
她低下头,银色的发丝贴着脸颊划过。
男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女人勾动脸颊上的肌肉,拉扯出难看的笑容,“很惊讶吗,最终被身边的人杀死的感觉。”
“有没有失望?被至亲所背叛。”
“…为什么?”她蹲下身子,终于听见男人那微不可闻的声音。
“为什么,”她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男人的脸,“为什么要杀你么?”
女人的神色忽然变得诡异的温柔,睫毛轻轻颤动,眼中是要破碎的光芒。
“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雪莱是完美的,不是么,但你知道么,你的妻子又有多么狠毒。”
“ …你在嫉妒她么?”
男人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板,而他的话因为失血过多而特别微弱。
安吉丽娜怔住了,像被难倒了,喃喃低语着,“我从来没有嫉妒过她的,哪怕她比我优秀那么多…”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魔杖指着男人,面无表情,用着一种自我放弃的语调开口:“对!我就是嫉妒她,我就是讨厌她,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妻子就是我杀的,不仅如此我还要杀掉你和你的女儿,而你,而你们没有任何逃离的余地!”
“斯佩尔……收手吧。”
好一会儿,才听见男人吐出这句话。
女人身子一震。
“斯佩尔?”女人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早就死了。”从她回归本家以后,从她抱着尸体离开的那一天起,那个当年傻得要死的人就已经死了。
“你以为你是谁?”
“你凭什么让我收手!”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她脸上的表情与她的妆容一样碎裂,最后像是枯败的花一样失去了色彩。
“你知道么,其实我最恨的人是你。”她安静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往,语气压抑地让人心慌,“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娶她,你娶谁都可以,可你为什么要娶她呢?”
空气陷入了凝固状态,没有人回答。
“菲利普·怀特。”
安吉丽娜低下头。
男人死了。
“啊。”不知名的感叹溢出口腔和眼眶,她抬起手,口中低语“烈火熊熊”。
大火之中,没有人会留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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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解散后,等着最后一名成员离开,艾丽莎一把关上了门,堵在了少年身前。
“你这是…找我算账?”汤姆站在原地,微微低下头,黑色的眸子看着少女,勾起一个温和又夹着几分玩味的笑。
“你对我使昏迷咒的事不会以为就算了吧。”
“从另一个角度说,我其实是救了你。”汤姆脸上笑意不变。
艾丽莎翻了个白眼,“你完全有别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无动于衷。
她倒不觉得自己是个冲动的人,忍耐是一种良好的品德,但这一次她莫名觉得相当不爽快。
“你是斯莱特林的传人。”
她忽然很肯定地说,“你打开了密室的门,你跟那个神秘人做交易,你杀死了桃金娘,嫁祸给海格。”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汤姆脸上的笑意却未曾改变。
“让我猜一猜,蛇怪就是你从密室带出来的,对么。”
汤姆低垂着眼帘,似乎在考究什么,半晌,他偏过脑袋,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你很聪明,艾丽莎。”
“但海尔波私自跑出来是个意外。我并没有打算杀死桃金娘。”
“那么我呢。”
少女的身子逼近到近乎贴上他的,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向后退了一步。
艾丽莎身子本就重心前倾,似乎并没有料到他会倒退,整个人一下子摇摇欲坠,她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
“汤姆!”
他连忙去扶,等到注意到少女眼中掠过的得意后心中警铃大作,然而为时已晚,膝盖却被人灵巧地踢了一下,一股推力弄得他也不得不向后倒去,身体先着地,他用手试图支撑自己,却被直接推倒,紧跟着脖子被一根冰凉的事物抵住。
是魔杖。
很快,他从不知道艾丽莎的反应力和速度有那么快,甚至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
艾丽莎将他的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握着魔杖抵在汤姆颈部,然后俯下身子,遮住所有光线。
“可别乱动,汤姆。”
她的精力尚未恢复,刚才搞那么一番并不顺手,可这并不能阻止她带着几分孩子气地笑起来,夹着些许自得。
她没有错过汤姆眼中一瞬间的懊恼,笑得更欢了。
汤姆神色闪了闪,然后没再看她。
“你想干什么?”
“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措不及防。”她弯起眼睛,魔杖戳了戳,“不然太没面子了。”
她的头越发低下,语气并没有改变,可是眼中冰冷的的光芒已经无法忽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嘿,注意力集中!”
最后一声夹着几分恼火忽然提高音量的话语将原本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打破,艾丽莎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直接掐住汤姆的脖颈,“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进行交谈。”
也许是因为汤姆足够的有趣,她总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变得情绪化。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件好事,不过,就算不是件好事又如何呢。
“我从未想过对你不利。”
他得承认,艾丽莎从未出现在出现他的报复名单内,尽管他一直知道太过于聪明的人对他而言一定是阻碍。
毕竟目前为止他们站位相同不是吗。
他有时想到这一点竟然会感到庆幸,他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站在对立的位置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会除掉艾丽莎,如果艾丽莎挡住他的路,他会亲手除掉她。
艾丽莎的嘴角向下耷拉着,一脸的不高兴,显得情绪化,让他轻轻勾了勾嘴角。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根本没用力,只是冰凉甚至柔软的触感,开口说话时喉结滑过手指。
他严重怀疑艾丽莎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是什么姿势,这从她带着得意的眼神中就能猜到。
虽然在他印象艾丽莎并不是一个矜持的人。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她苍白的脖颈上淡青色的动脉,被几缕头发丝遮掩,沿着领口往下。
她领子扣没扣上。
她身上没有气味,干干净净,这一点很奇怪,男生身上会有打完魁地奇之后的汗味,这让他难以接受,但阿布拉克萨斯身上的香水味更让他难以理解,不过与她身边的格林倒是匹配得当。而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用有香味沐浴露,洗发香波以及各种护肤品,诚然总有一些例外,比如他记得她身边的肯德勒斯身上总有一股硝石味。
但艾丽莎身上见鬼的居然什么气味都没有,哪怕是医疗翼的消毒水味他都可以把自己的呼吸不畅给推锅过去。
他不止一次觉得艾丽莎简直是个灾难。
闭上眼睛,黑暗中感到与他相离甚近的地方传来与他心脏频率相同的生命的跃动。
以及艾丽莎忽然明快起来的声音。
“汤姆,你在脸红。”
她绝对是故意的。
汤姆睁开眼,正好看见艾丽莎伸出手来戳了戳他,脸侧一阵凉意,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让人不免怀疑你在暗恋我。”
“对啊,”他开口,看见艾丽莎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想起初见时那夹杂着热切与疯狂的目光,“我喜欢你。”
说完之后更感压抑,这种不知道源头的压抑感甚至让他心慌。
艾丽莎歪过头,语调冷静得让人挫败,“真的吗?”
艾丽莎站起身来,向他递过来一只手,汤姆伸手握住,另一只手一撑,也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你不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呢?”艾丽莎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明明是你不相信,汤姆。”
艾丽莎转身走了。
汤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最终夹着几分嘲讽地笑。
他不相信,哦他当然不相信。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种感情,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根本没有实质性回报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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