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相逼?亏周霖想得出来这种烂招,要是她,如果不同意就先揍一顿,出出气,然后再拿别人的命威胁。
这万一要是遇到的守卫跟面前的男人一样冷血,等你尸体风干了也无动于衷,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来,是不是齐恒要比他主子善良啊。
千悠很认真地思考着,不自觉嘴角上扬了几分,乐了。
“你干什么!”千悠捂着有些吃痛的额头,眸子狠狠地瞪了瞪那个罪魁祸首。
宫羡刚刚就看着这女人的表情跟走马灯一样赤橙黄绿闪烁了个遍,最后还笑得异常的,贼,实在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
“心里在想着别的男人?”
忽然男人那张离世出尘的俊颜凑近,可黝黑的瞳仁中却裹挟着绝对的危险。
千悠微怔,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这样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会老实回答。
宫羡紧盯了她几秒钟,随后坐直身子,收回了自己落在她小脸上的视线,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喑哑的声线缓缓地响起:“要去吗?”
千悠闻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之前听说周霖已经被宫羡给押入了大牢,凭宫羡的性子,断然不会将抓了的人给放走,那如今周霖要见她,定是抱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可他到底还有什么筹码,能让她一个已经被夺了权的人愿意帮他。
想到这,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奇,因为无论如何,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她又不能不去,若她自己真留下了什么把柄的话……
千悠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有些讶然地瞥了眼还等着她回答的男人,“你给我选择权?”
宫羡敛下自己的无奈之色,站起了身,朝外走去,“要去便跟着。”
千悠凝滞了片刻,也忙跟了上去,看着那挺直的背影,心中好似出现了几处星辉。
见皇后跟着皇上出来,众人都低下头行礼,心中却不免好奇了几分。
这俩人的关系不应该是水火不容才对吗,怎的出现这般和谐的画面,他们还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大牢中。
千悠见头也不回便一直往大牢深处走的男人,唤了一声:“宫羡。”
宫羡的脚步顿住了,回眸看着她,平静的模样,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想了想,千悠还是说道:“我自己去见他就好了,你……”
见她有些顾虑,宫羡冷俊的面容并无波澜,绕开她的身侧,“自己小心,朕在外面等你。”
等千悠顺着刚才的路,走到最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囚服的周霖。
原本有些意气风发的人许是在牢房吃了不少的苦头,看上去有些颓然,头发散落在头顶,可那眸底蔓延的不甘也出卖了他的心思。
事以至此,竟还想着算计。
听到脚步声,周霖随着声音望去,看到了这几日来一直相见的人,瞬间心底涌现出欣喜。
“罪臣参见女皇陛下,陛下圣安。”周霖跪着,给千悠行了一个大礼。
千悠眉梢轻扬,“周卿起来吧,不必再行如此大礼了,我早就不是女皇了。”
周霖抬起头,眼眶不禁上涌了几分热泪,“在罪臣的心中,只有女皇一个主子,再无他人。”
“知道你的心思了,起来吧。”千悠见这人就这么跪着,也不好说话。
周霖紧抿着唇,就是不起。
千悠看得一阵头疼,按了按太阳穴,拿出之间狱卒给的钥匙,将牢门打来,直接走了进去,将人扶起来。
“好了,知道你的忠心,这次见我,到底有什么事?”
本来刚刚才扶起的人,一听到这话,又果断地跪了下去,磕头道:“女皇陛下,罪臣知道您是被丞相所逼禅位,并非自愿。
罪臣实在不愿见陛下委屈,当年先皇命罪臣辅佐您治理天下,却到了如此的地步,罪臣实在万死!”
千悠嘴角微抽抽,感情她拉了白拉,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到底随谁?
还有,为何还提她父皇,这话倒是颇有些值得思考的地方。
知道但并不点破,千悠仍然耐着性子将人拉起来,“事到如今,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宫羡登基的诏书已经传遍国都,百姓也知晓了。”
“陛下当真就将皇位拱手他人了吗?罪臣实在不愿看到陛下受苦,罪臣就算拼了这一条老命也定要护着陛下周全。”周霖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模样。
只是此刻在千悠看来,却不过是垂死挣扎,护她周全?她如今还能见到他,就已经意味着宫羡并没有太难为她。
就算他深陷囹圄,不知道宫羡已经立她为后,也该知晓她并非势力全部被毁,只怕他还真就看中了这一方势力。
“罢了,不过再多死些人而已,大局已定。”千悠轻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周霖见千悠一直不咸不淡的,心中有些恼怒,但是面上仍旧一副恭敬的姿态,不死心地劝道:“陛下,罪臣其实还有一些隐藏的势力,他们可以助陛下一臂之力,只要罪臣出去,便可再夺回江山。”
千悠面上波澜不起,心中却有些嘲讽,说了这么半天,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吧,想出去。
“多谢周卿好意了,我已经无心皇位了,周卿好自为之吧。”千悠实在是不想和他周旋,表现出一幅早就看淡了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往外走。
而她这一走,周霖瞬间就急了,忙大声吼道:“陛下留步!”
刚走到牢门口的千悠眸中掠过一抹深意,老狐狸,这下终于肯说了,非要用激将法,真是浪费时间。
她面带疑惑地转过身,看着已然处于不平静的人,心中权衡着。
“陛下如今一直推脱皇位,是否是觉得内心有愧!”周霖双手的拳头紧握,一字一顿地说道。
千悠唇角上扬了几分,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周卿这话这么说?”
纵然语气平淡从容,但是千悠的心中早就掀起了狂风巨浪,呼啸的冷风瞬间流入了四肢百骸,冻得彻骨。
“陛下,您父皇曾经做过什么您难道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哦,当时陛下还小,不过,先皇之前应当告诉你了才对。”
周霖全然没有了之前恭敬的姿态,整个人有些得意地看着她,定定地打量着千悠的神色,生怕错过了什么。
千悠抬手捏了捏自己想眉心,有些无奈地说:“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样,我实在疑惑。”
“哈哈哈。”周霖也直接靠在了牢房竖着的铁栏上,“陛下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吧。
罪臣想,当初宫家如何只剩下宫羡一子,而先皇又是因何得到皇位,这样的事情,应当不用罪臣细讲才是,毕竟,这说出来有损陛下圣威。”
“嗯,其实你就是想说,宫家都是因为父皇才死的吧,而且本来应该由宫羡父亲的皇位最后成了我父皇的,对吧?”千悠慵懒地抬手支着下巴,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周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看着千悠那副懒散的模样,只觉得这女人装得真像,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假装淡定。
“呵,看来陛下是还记得这其中缘由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只要陛下能将罪臣救出去,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罪臣也绝对愿意再帮您夺下皇位,若是陛下执意见死不救,那罪臣只好鱼死网破了。”
周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他原本的目的也就是想出去,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威胁。
千悠怔怔地看了他几秒,轻笑了几声。
其实救他出去原本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周霖心中很清楚,他就算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宫羡不会放过他的,而唯一翻身的机会,就是她当皇帝,而她自己还有这样的把柄在他手中,定然可以拿捏。
“陛下笑什么?”周霖眉头紧蹙,有些不悦地说道。
千悠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自然是笑你愚蠢,这些早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我都听见好几个人说过了。”
语罢,千悠笑着摇了摇头,抬步离开。
“不可能!”后面顿时传来了周霖的大吼,“这件事明明只有我一个知道!就连我的亲人手下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传出去!”
吼完,周霖一顿,而下一瞬,眸中浮现出巨大的惊恐,连带着恼羞成怒的巨大火气,“你阴我。”
千悠眸中带着凌厉,不过眨眼间,就来到了周霖的身前,以绝对压倒性的武力压制住面前的人,一把匕首没有分毫犹豫直直地插进了那人的胸口。
“都说了你愚蠢,既然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那灭口不就行了。”
千悠漠然地将匕首取出,周霖已经在躺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只是那瞪大了的血眸,是那般愤恨。
收了手中的利刃,千悠转身出去,然而才走出牢门,便在另一侧看到了她此时最不愿见到的男人。
宫羡狭长的眸子朝千悠看去,见女人愣在原地,他轻叹了一声,走至她的身前,“怕你有危险,忍不住还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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