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转眼就见一身寒气的男人从内室走了出来,眉宇间虽然淡淡的,但是他周身的低气压一靠近就能清晰地感受到。
宫羡瞥了那几个守卫一眼,倏然一股极强的冷厉袭来,守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丞相恕罪,属下并未见女皇陛下出过殿门。”
轻阖了阖眼,宫羡摩挲了下手上的玉扳指,“所以你们不知道她的去向?”
明明是疑问句,可是答案却已经显而易见。
那几个守卫背脊僵直地跪在原地,只是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等再次睁开眼睛,宫羡神色仍旧漠然,优雅矜贵地踏出了殿门,风中,留下他极淡的声音,“本相从不留无用之人。”
没等那几个守卫开口求饶,齐恒直接拔剑将他们几人解决了,一剑封喉。
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跟了出去。
“查。”宫羡轻瞥了眼旁边的人,沉声吩咐道。
齐恒看着自家主子平静的视线,心里却有些发毛。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自小就跟着宫羡的他,就算他面色无波,他也能感受到,主子生气了。
“属下领命。”齐恒行礼之后就快速离开了。
此刻朝堂上,云易叛乱并已经处死的消息传来。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位大臣的心中简直就忽上忽下的。
所以事到如今,造反的不是宫羡,而是云易?
那这些御林军又怎么说?
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青瑞已经来到众人的面前,对着御林军吩咐道:“这里不用守护了,先退下吧。”
“是。”御林军齐声答道,然后就在众大臣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撤离了一大半。
“太尉大人,您不是说这些御林军是假冒的吗?”一旁的文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青瑞本欲离开的步子顿住了,转身瞟了眼说话的人,眉梢扬了扬,满是疑惑地看着他:“本官什么时候说过?”
“这……您才说过不久,而且微臣们都可以作证的。”那人说完,看了看周围的人,示意他们说话。
那些大臣也会意地朝青瑞点了点头,您确实说过啊。
青瑞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看似认同地点了点头,最后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漫不经心笑了笑:“哦,本官记性不好,那应该是口误。”
语毕,朝众人摆了摆手,潇洒地离开了。
众人:“……”您也是够随性。
齐恒派了很多人出去,很快就查到了云千悠的踪迹。
此时,御书房中。
临窗站着一个女人,身着深色劲装,包裹着玲珑的身姿,修长挺直,那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她狭长的凤眸中透露出些许慵懒。
千悠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微凉的指尖拂过盖子,眉梢中驻留了片刻的迟疑。
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把它压在盒子下,露出一个角,用作提醒。
这个地方,她批了许久的公务,可是等转身离开,好像也并没有太多不舍。
皇位,不再是她的了。
走至门口,手刚碰到门栏,瞬间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砰”的一声巨响,很明显地说明了来人的脾气。
“你怎么在这儿?”千悠借着晨光,看清了男人极度不善的面容,不禁有些诧异。
宫羡本来在看到人的时候,神色暖了些,但是等看清她干净利落的着装,火气又徒然升起,“这句话不是该微臣问您吗?”
千悠愣了片刻,最后环胸看着他,眉头微拧,“现在朕,不,我已经传位给你了,你不去主持大局,来朝我发什么火?”
宫羡唇角紧抿,冷睨了她一眼,随后注意到桌上的锦盒,绕过她,不等千悠阻止,直接打开了。
看到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极度紧绷的情绪霎时上升到一定的高度,“这是什么!”
千悠看了看男人,又瞧了眼他已经打开的盒子,“你眼瞎啊?”
“云千悠。”宫羡咬牙切齿地叫着女人的名字,随之将下面的信直接用内力捏成了碎片,他就算不看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要弃他不顾,把国玺给他就算了,凤印为何还交给他。
“听着呢,别吼那么大声。”千悠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闲散道,“我这才刚刚禅位,你就这么对着我咆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想谋反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宫羡根本不想理会她的话,若是他想谋反,只怕早就弑君了!这女人气人的功底,简直练得炉火纯青。
千悠不在意他的情绪,无所谓道:“江山给你了,父皇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就行,有必要问这么多?”
宫羡那张俊逸的脸上此刻棱角愈发冷厉,说出来的话仿若也带着冰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黑眸紧盯着千悠那张精致的脸,就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句话他早前就想问了。
若是这女人敢就这样抛下他,他绝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千悠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心虚地偏过头,不敢看他怒火冲天的容颜。
“那个……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其实也不用在意我的,如今你最大,想娶云玲儿直接立她为后便是,也不必过问我了。”
宫羡被她的话气笑了,朝着千悠走进了几步,“呵……我现在只想一把掐死你!好过被你这女人气死再便宜别人登基。”
“……”有必要说的这么严重吗。
千悠伸出手,直接挡住男人前进的脚步。
宫羡直接抓住面前人的双腕,反剪到身后,撩人又性感的声音带着温度在千悠耳边响起,“若是你不清楚,我便给你长长记性!”
语罢,男人直接低头,封住了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粉唇,带着强势和占有,掠夺芬芳。
千悠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张放大的俊颜,嘴上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不少,该死的男人,有话不能好好说!
她不甘示弱,挣脱了双手,绕上男人的脖子,直接狠狠地咬了回去。
良久,待到俩人嘴里只剩下甜腥味才放开,千悠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嚣张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眸中带着挑衅。
宫羡怒火依旧,只是明显缓和了几分。
他盯着如小兽一般的千悠,语气中满含警告:“现在记住了吗,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是我宫羡的未婚妻!”
他们的婚约其实自小就定下了,本来刚开始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这女人就开始反抗,拖延,本来早前就该完婚,硬生生拖了好几年。
且自从她当上女皇,竟一直以各种理由给他塞女人,他拒绝得多了,这女人后来竟然强硬地下旨将云玲儿嫁给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千悠抬眸,看到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心中有些刺痛。
敛眸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最后扬起一抹笑容,看着他,手臂再次缠上男人的脖颈,有些讨好地说:“好,你不要生气,我记住了。”
宫羡被女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有些诡异地瞥了她一眼,但是并未将她的手拿下去。
女人含笑,潋滟的眸光中带着极度的温情,而她的手却在绕过宫羡的脖子时直接幻化成掌,狠狠地劈了下去。
结果宫羡比她更快,在刚要接触到的时候直接反手截下,然后一扭,直接将千悠的手臂扣在她的背上,将她整个人反压在墙上。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事出反极必有妖。
“你轻点。”千悠有些懊恼,这人防备心要不要这么强。
宫羡依旧紧紧扣着人,冷笑了一声,“疼死你算了。”
对这女人,当真是一点儿也不能放松警惕。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听我说呢?”千悠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被他压在墙上。
“听你说,要不还是把你毒哑了最让人省心。”宫羡本来压制的怒火被这女人瞬间挑起。
千悠:“……”
真的是要当皇帝的人了!什么都敢说。
“云玲儿……”千悠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声喝止。
“闭嘴。”宫羡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听这女人讲话,“云玲儿身为反臣云易之妹,已经被杀了,所以你还是把不该有的心思歇了。”
说完,宫羡直接提着人就出了御书房,一路上,几十个士兵护着,齐恒看着自家主子提着人,嘴角直抽抽。
主子你这样还怎么能娶媳妇儿。
宫羡直接将人带到了她原本的寝宫,也就是皇帝住的临安宫。
“你之前有句话倒是说得很对,如今朕才是皇帝,所以朕说了算,你不该有的念头趁早打消,朕登基之后,便是立后大典,自己好好待着。”
宫羡说完,才放开了千悠,走之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千悠:“……”这脾气!
宫羡踏出殿门,沉声吩咐道:“即日起,好生照顾未来的皇后娘娘,若是谁再将人放跑了,五马分尸。”
“属下遵命。”
齐恒跟着宫羡离开了此地,毕竟朝堂上还有很多的麻烦需要解决。
看着又恢复了矜贵孑然的主子,齐恒暗暗腹诽,当真是只有遇到陛下,哦不,皇后娘娘时,主子才有其他的情绪,虽然那模样,就跟吃了□□一样。
千悠看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远去,眸中掠过一抹深思,带着无奈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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