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所为何来?

    皇城内。

    大巫师跪在案前,冷汗从两鬓流下,汇在锥子般的下巴上,最后啪嗒一声砸在了龟甲上,旁边坐着独自饮茶的十四皇子问了句如何?

    童子啊的一声跪拜在地,“皇子恕罪。”小孩七八岁的年纪,两眉之间点着朱砂。

    “无碍,下去吧。”十四皇子弹了弹衣服,抖了抖身上的茶叶,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大巫师。

    “回十四皇子,这卦象原本是龙搁浅滩,但方才童子这水可谓是改变了我这卦象。蛟龙得水是否极泰来的兆头。”大巫师脸色稍霁。

    十四皇子拍了拍大巫师的肩膀,带着身后的少年从侧门离开。俩人的身影在梧桐树下越拉越长,才刚入秋,不知为何大巫师的院子里的梧桐已经片叶不留。

    “阊离你怎么看?”十四皇子坐上车后问一旁的少年。

    “卦象本就是假象喻义,阴阳朔化,因果相勾连。可能他的一句话是下一个选择的缘由,若信的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把卦象奉为圭臬,越是如此就越说不清楚。”

    “你倒是看得通透。你当是他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不成?天命变化,岂能是谁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易肖这个天选之人不也是......”

    “大人慎言。”阊离转过了身,语气略带责怪。

    十四皇子举手表示投降,这人要是说教起来简直能要了人的命不可,反正易肖也快回来了,一切都快了,不急于一时。

    摆脱掉易千的纠缠,楼兰戈两个人才回了家。

    俩人太长时间没有回来,屋子里却一尘不染,显然流延珠女士没少来这。茶几上放着玲珑骰子内嵌红豆的手串手链,一对儿,不消说是给他俩的。

    “呦,流延珠女士还能干出这么充满浪漫情怀的事情来?我还以为除了一顿暴揍什么都没有呢。说到底,还是沾了你的光。”

    “下次你有种在你妈妈面前说,算你本事。”易肖拿起手链,红色的绳子,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绳结,他用牙齿咬住一端,手一拉,大小正好,似乎不仅仅是手链这么简单。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拿起另一条戴在了楼兰戈的手腕上。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隔着门,心里默念楼兰戈的名字。

    “流延珠女士在里面放了千里传唤符,不过么。你刚才是不是让我给你拿一杯苏打水过来?”楼兰戈故意卖关子,有话偏要不直说。

    他憋在心里的话,易肖是知道的,千里传唤符分为很多种,十年到几百年不等。虽然说是千里,但是有些传唤符根本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他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加之送他们这个手链的还是流延珠女士,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几分钟。

    千里传唤符最为难得的情思为介质进行传播,而且越是感情深厚传递的距离越长。知道了这点之后,他连同楼兰戈自讨的那点台阶都给砸了,同楼兰戈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心里也生出来一点邪恶的念头。

    等了半天都没见易肖把话接过去,楼兰戈啧了一声,“这话到你那你就接不住了是不是,听见声音没?”

    “什么声音?”有病不是,不给他显摆的机会还自己拼命砌台阶了。

    “噼里啪啦,碎了,我这一句话你看着它掉地上是不是?”楼兰戈就知道易肖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真没劲儿。

    回屋子睡觉去,在海上漂了几天他要倒时差。特意放慢脚步,易肖也没拉他,这人真是没劲透了。

    感觉楼兰戈回到了房间,易肖才跳到床上笑成一个傻子似的,就是觉得楼兰戈这个人特别有意思。一个楼家的堂堂楼主,人前风光,背地里就是一小孩。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突然有些感慨,人和人之间的相识竟是如此的玄妙。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骰子,嘴凑了过去,亲了亲里面的红豆。

    楼兰戈刚躺在床上,嘴上一软,他把枕头扔在地上,翻身裹着被子几步跨进了易肖的房间里。“易肖!”

    他连带着被还一起压在了易肖的身上,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易肖两颊通红,“你还欠我一次呢,注意点嚣张个屁啊你。”

    俩人胡闹了半天,最后并排躺在床上睡着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厨房的油烟机里钻出来许久不见的两个脑袋来,俩人一胖一瘦,熟练地打开灶具,开始准备早餐。

    瘦子用肩膀撞了一下胖子,半碗水里倒映着易肖卧室里的画面,两个少年的姿势和昨晚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便是睡着了,两只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劝你善良,收了水鉴镜。”胖子匆匆一瞥,差点切到了手,楼主还能有这么腻歪的一面。

    “怕什么,你没看见那个那个,啧啧,脖子上都是,楼主也真是的,尽往明显的地方戳。”瘦子打了个鸡蛋,一边看着碗里的画面,一边哼着歌。

    胖子直接隐了身,城门失火定会殃及池鱼,他还是躲开的为好。

    啪的一声,瘦子手里的鸡蛋碗摔成了鸡蛋花。“楼主我错了!您别扣我的工资了,我都拮据了三年了,现在体重都没胖子一半重,哎,胖子你说话啊。卧~槽,可真行。”瘦子担惊受怕还的做着饭,可恨那胖子装隐形人!根本不搭理他。

    其实楼兰戈早就察觉有人窥探他了,探查到熟悉的能量也就没管,反正也要借瘦子的大嘴宣扬一下,省了他不少的唇舌。这瘦子根本不长记性,忘性太大。这人以前能装下三个胖子,扣了他三年的工资,瘦成了胖子的一条胳膊还不老实,他在想要不要让他瘦成胖子的一根头发丝。

    “你这个没有义气的,你是我亲哥哥吗你,这下好了,楼主那一眼,好嘛,我后三年的工资也没了,哥哥,我能给你个建议成吗?”瘦子弯下腰收拾碎一地的残渣碎碎念。

    一旁的胖子才现了身形,“不成。”

    “不成那我也得说,就你们家那个饭菜啊,我不是说嫂子做的不好吃,就是吧,那个量啊,实在是太少了,能不能稍微稍微加一点点?”瘦子讨好的抽出纸巾帮哥哥擦手。

    “本来也没带你的那一份,哪次你不是堵着饭点上门,要不是你嫂子心善,我早把你轰出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留你?”胖子擦了擦手,收拾妥当,俩人又从油烟机里往回走。

    瘦子撇撇嘴,“我都见天去了,嫂子怎么就没看出点什么来呢?”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多做出一口了。

    “是没看出来,要是你嫂子看出来你故意蹭饭,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胖子对自己这个欧豆豆真是没话可说。

    易肖醒了楼兰戈早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洗了把脸走了过来坐在楼兰戈的对面。

    “楼螺姑娘啊。”他一直对楼兰戈时好时坏的厨艺感到好奇,厨神和厨渣的分界线在哪,难不成还是心情。

    “别人做的,我手下的两个厨子。”楼兰戈说道。

    “你还有专门的厨师?”易肖挺感兴趣的,特别想看看这位楼主平时办公的地方如何,手下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让人意外。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还真当我是不受宠的孙子呢,我哥哥是楼家的家主,就算不是,我也是楼主,有两个厨师就让你这么惊讶,那你要是看到我们办公的地方,是不是得三拜九叩叫我爸爸?”楼兰戈放下手里的汤匙,把椅子往后拉了拉,歪头看着易肖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易肖挑了挑眉毛,很好,抛出个鱼饵就上钩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你的办公地点难不成还是一座皇城,让我叫你爸爸的规模怎么也得这样吧。”易肖放下碗筷,现在他根本连饭都吃不下了,他实在是好奇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明明就是好奇的要命,偏偏还要装作看不看都行。

    “你召唤一条黑龙来。”楼兰戈抱着胳膊说。

    易肖催动体内的能量,经过上次的提炼,他只要用到以前的百分之一的能量即可,手臂上的图腾渐渐显现出来,一条黑龙出现在俩人的上空,整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龙身太大了,俩人坐在黑龙的背上,楼兰戈隔空捏了一个诀,一个黑色的门出现在黑龙的头上,黑龙猛地蹿了出去。

    和上次的黑色隧道有些不同,从房间里出来,这条隧道就悬浮在人海之上,只不过无人察觉,他们飞过,不过是带起了一阵风而已。

    “我有时候觉得奇怪,不是明令禁止在普通人面前不得施展任何法术的吗,为什么现在却大摇大摆的在上面飞?”易肖就是觉得昨天晚上的浪可能太大,这回儿让楼兰戈有点忘乎所以了,连武力反噬这种严重的事情都没放在眼里。

    “问题是谁看见了,他们看见了?”楼兰戈哼了一声,什么武力值反噬不反噬的,若是放在几百年前还要忌惮一下,最近他才得到消息,惩罚从天变成了人,就掺了太多的水分。“桃南风给我传过来的消息。”楼兰戈懒得动嘴,把手上的传唤符调到桃南风的频道上,让易肖自己看。

    “怎么会,这样?”易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每次乘坐地铁自动刷卡一样,突然有一天你发先自动刷卡机下换成了人。

    “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圣象国可能会有非常大的变动,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知道,你的妹妹易千,不知道为什么运势会大逆转,是最大的一个变数。”

    “你还会算命呢?”易肖弹了弹隧道里的蘑菇花,沾了一手的银光。

    “你是不是快忘了我开挂了,我有能预测到很多事情,”楼兰戈还真的挺不要脸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能预测到,只是一些大事,一些关乎他的大事他预测的极为精准。

    隧道的尽头终于有一丝光亮,俩人好像从家里撕裂一个空间,走了几步到另一个空间一样。

    “楼主!”

    “楼主!”

    ...... ......

    即便是易肖做过很多种设想,但是易肖从来没有想到亲眼见到了是何等的震惊。他吃惊的并不是这里有多么大,而是人竟然如此之多。

    每一个人守着一盆物语花,伸手在上面感知每一条经络传过来的信息,悬浮在上空的信息纵横交错,宛如一张蛛丝网。

    楼兰戈带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依旧让他意外,办公室里出了一把办公桌椅再无其他,干净的好像被打劫过似的。

    一个多余的沙发都没有,他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楼兰戈坐到老板椅上,身上的装束自动变成了西装,有点神奇。

    “我要是坐在那是不是也变出西装?”易肖就是想试试,太神奇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设置。

    “你来。”楼兰戈腾出自己的座椅,长腿一撑,坐在桌子边上,低头看着易肖,文件遮掩下的嘴早就合不上了,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桃南风站在门外,方才堆出来的浅笑早就消失不见,尚叔还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刚要敲门,里面传出易肖暴怒的声音,他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楼主的椅子他们很多人都被戏弄过,那椅子只认楼主,换了人根本出不来西服。

    “楼主,这是关于易家最近的动向,没有事情我就回去了。”以前的桃南风从来不会如此消沉,也不会这么邋遢,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剃了,半长的头发已经过了肩,松松散散绑在脑后。

    “这是易肖研制出来的,你且试试吧。”楼兰戈把一个透明的瓶子放在桃南风的手中,朝那人摆了摆手。

    “你干嘛以我的名义送药,而且那个药也不是我研制出来的,你别坏我药剂师的声誉。”易肖也挺不好受的,也不知道桃南风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放心,最坏的结果就是活不过来,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虽然他和葛天老头不对付,但他对葛天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

    瞧瞧这话说的,是人话么?易肖都懒得吐槽了。

    “我能看看这调查吗?”易肖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来找他,为什么父母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楼兰戈五指压在文件上,转了一个圈把资料甩到易肖的眼前,早晚都会知道的,易家所谓的天选之人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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