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你挡住。”
黎文昊犹豫着要不要去齐千然的学校玩。
近段时间，他经常早退偷偷去找他，为作尖子生外加每年捐赠上百万建校费，黎文昊在学校的特殊待遇之一，便是没人敢干涉他的行动与自由。
但昨天晚饭时，父亲有隐约的提起他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扭捏个屁啊。”齐千然揽过他的肩膀，男孩子皮肤白皙，凑过来脸上白白净净，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会为你挡住。”
表白也一样，如果有没眼力见的人跑过来。
黎文昊轻轻推了他一把，觉得他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但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反感。
他想了一会儿，才低低沉沉地道：“我看看那天要不要补课。”
“哎。”齐千然将刚刚从肩上滑落下来的书包又重新挂回去，“那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天色已晚，道路两边的亮起暖黄的灯。
黎文昊想起昨天晚饭时父亲的话，便收回了跟他一起吃晚饭的打算，“是的。”
“也是。”齐千然背好书包，还跺了跺脚，11月的天气已经转冷，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开口时有白色的雾气飘出来。
“运动会是几号？”黎文昊侧身看着身边的人，颀长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即使穿着普通的校服，也赏心悦目。
齐千然正在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今天晚上吃啥？
被黎文昊一问，他随口答道：“下周一二……怎么了？”
为什么要问是几号，反正不是每天都来么。
黎文昊抬腕看了眼时间，接他的车子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突然有股意义不明的情绪在胸口翻滚。
“啊……你明天不来找我吗？”齐千然看着他过于严肃的脸，试探着问。
黎文昊抬眸，墨色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对方，显得格外淡漠。
“我后面几天有补习。”算了轻描淡写般地解释了。
齐千然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还没出声，看见那辆价格不菲保时捷缓缓停在路边，他便什么也没说了。
这几天齐千然过得浑浑噩噩，有点像回到当初的状态。
不对，感觉脾气比之前更爆炸了。
短短两天被请去四次教导处，学校是强烈要求他家长来学校，但联系了半天，他母亲的手机号码都无法接听。
齐千然后面两天干脆不上学，反正他也没打算考大学。
躺在家里睡懒觉时，母亲的电话打过来。
“齐千然，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让我省心呢！”江莉劈头盖脸就开始骂他，“别的小孩都好好学习，懂事又听话，但是你呢，天天跟我惹事生非。”
齐千然本来就有起床气，被母亲这么一骂，就不打算好好听她所谓的教育了。
他翻个身，坐在床上，重重的吁了口气，“我当然没有办法好好学习，因为别人在教室里专心听讲的时候，我在思考明天没钱交房租会不会被房东赶出来。”
“你自己不上进不努力，还怪家里了不是？”
“我虽然没有每天都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上课，但我次次都能考年级前十，我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真是有出息了啊，我是你妈我永远有资格教育你！还有，我每个月不是给了你五百块钱吗？”江莉在电话那头吼起来，用她一贯尖锐刺耳的声音叫嚣道：“我不辛苦吗？我一个单身女人，跟你爸这么多年，啥也没捞到，现在还——”
五百，养猫吗？齐千然果断挂了电话。
如果不挂，他知道任由他母亲叨叨下去，她可以一个小时不带喘气的。
齐千然将手机扔到床尾，倒头继续睡。
忘了调成飞行模式，刚刚闭上眼睛，电话又打来。
齐千然闭着眼睛，慢慢移动身子摸到手机，很不耐烦地接起来，“你还要干嘛？”
“千然……”黎文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齐千然瞬间睁开眼，他躺着的位置，窗外一束阳光刚刚好落在他脸上。
少年抬手挡在额前，愣了一会儿才道：“怎么是你啊。”
黎文昊应该在外面，还有点吵，齐千然隐隐约约听到校歌，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猜测。
“阿昊，你在哪？”
“你学校大门口。”黎文昊如实回答。
今天周一？
齐千然像触电般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换好衣服便急匆匆出了门。
抄小道节省时间，他早上起来连口水都没喝一口，以至于当他跑到学校大门口时，看见站在香樟树下的英俊少年，只有一念头在往外冒。
好渴。
“阿昊。”
齐千然休息了十几秒，等呼吸渐渐平稳后才叫住他。
黎文昊今天没穿校服，一身湛蓝色的运动服套装显得很精神。
裤子两边都有两条杠，视觉上使得他的腿看起来更加修长。
校门口已经没几个人了。
黎文昊听到里面的广播在说着某某班级入队，他道：“好像已经开始了。”
“没事。”齐千然摆摆手，“班级队列反正我也没参与彩排。”
其实他压根就放弃了这次校运会。
齐千然有点渴，看到黎文昊手里拿着一个运动杯。
“有水？”他问。
黎文昊看到他满头的大汗在冬天阳光的照耀下，闪亮亮的。
他拧开瓶盖，递给齐千然。
齐千然也没跟他客气，拿起杯子便喝。
但他礼貌地仰着头，没让嘴唇碰到杯子边缘。
把还剩一半水的杯子还给黎文昊，齐千然笑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黎文昊盖好杯子，“所以，你今天本来不打算来？”
“来啊，只不过是下午了。”要参加篮球比赛也是下午。
本来前几天闷闷不乐的心情，齐千然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轻松起来。
他带着黎文昊去自己的班级玩，黎文昊本就外型出众，有钱人家从小培养出来的世家子弟，气质矜贵。
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周围很多女生交头接耳般地窃窃私语。
齐千然莫名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遇见熟或者不熟的人，都赶着向他别人介绍，“我好朋友阿昊。”
经过三班时，有个男生从人堆里冒出来，从后面一把搂住齐千然的脖子，“哇，你小子，哪来这么有钱的朋友？”
“高南，你他妈要勒死我吗？”齐千然抬脚后面踹过去。
高南松开了他的脖子，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就在我班里坐好了，这里视野好。”
黎文昊的视线落在齐千然肩膀上的那只手上，墨色的眸子微微缩起，凛冽的气息不怒自威。
他并没有说话，但高南的手已经乖乖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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