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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股气息正是女娲和伏羲的。
一时间,酆都大帝难以遏制他心中不断升腾而起的愤怒,惊愕还有恐慌,眼角肌肉都猛然抽搐了几下。
虽然所有的人魂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这两位古神的气息,但是因为自主繁衍数百代的原因,如今轮回到冥界的人魂身上,这种气息已经很是淡薄了。
可是萧石竹的鬼血之中,这种气息却是异常的清晰而又明显。加上萧石竹残留在血中的点点鬼气,正是这两种气息的结合,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萧石竹不是女娲和伏羲用泥巴捏出来的,他是被经过怀胎和分娩而降生的神之子。
可按预言,距离神之子的出现还有几十年呢,萧石竹却已经在冥界生活了十年,一定是生死簿被鬼动了手脚。越想越气的酆都大帝,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这股杀气之强,不但瞬间吹灭了周遭灯台上的火光,也顿时令塌下水池中的清水,如被火烧一般,沸腾起来。
他已然打算孤注一掷,哪怕要消耗三千年道行,也要以判官笔在生死簿的主薄上,勾掉萧石竹的名字;纵然如此之后他会更是虚弱,也要以此捷径来除掉萧石竹。
在阴暗中,一直铁青着脸的酆都大帝,等了半晌后,紧闭的大门才被他鬼从外面缓缓推开。
伴随着沉闷的转轴声响,一缕明媚的阴日之光透过渐渐敞开的大门徐徐照入殿内时,一个身着红衣朱袍,腰挂双锏,五大三粗的黑脸壮汉,急急忙忙的快步入殿。
来鬼正是接替了秦广王管理鬼判殿的崔钰。
他在酆都大帝面前站定后,瞄了一眼酆都大帝那铁青的脸色,脸上的焦急立刻化为诚惶诚恐,随之双膝一弯赶忙跪下,叩头间战战兢兢地道:“陛下不好了,生死簿主薄不见了!”。
“什么?”酆都大帝瞪大的双眼中浮现几分惊疑,愣愣地望着伏在地上,把额头紧贴着冰冷地板的崔钰,慢慢攥紧双拳。
“生死簿的主薄失踪了。”额上冷汗直下的崔钰浑身一颤。嘴里的两排牙齿,不停的上下打颤,唯唯诺诺地道:“也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看管生死簿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生死簿主薄一直存放在鬼判殿内,此时不见了若是酆都大帝要问责,他崔钰首当其冲,怎能不怕?
酆都大帝如被雷电击顶,呆若木鸡一般愣在了床榻上,一时间也缓不过神来。
没了生死簿的主薄,他就算是神魂,勾不了萧石竹的名字,也没法在千里之外立马处死萧石竹。
就在他要用的时候,生死簿的主薄却不见了,这也显然不是巧合。朝中必然有鬼,在暗中相助萧石竹。
“滚出去。”沉默半晌后,一脸沮丧与怒气交织在一起的酆都大帝,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把右手竖起架在右膝之上,张开的五指撑着垂下去的脑门。
他内心不停升起的挫败感,令他顿感无力之余,身心俱疲。
这种感觉,自从他一统冥界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
崔钰见这么严重的问题自己都没被处死,如负释重之余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后赶忙起身,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百鬼殿。
就在他逃出大门的那一刹那,酆都大帝猛然想到,在如今冥界中,知道他消耗三千年的道行,就能在生死簿主薄上处死一鬼的此机密的鬼并不多。
十殿阎王里,只有秦广王知道,就连阎罗王和转轮王也不知。而鬼差里除了已死的牛头马面,就只剩下黑白无常了。
但黑白无常也好,秦广王也罢,此时却都在萧石竹的地盘上;不知为何酆都大帝总觉得主薄的遗失与这三鬼有关,可想想却又是他自己把这三鬼派去萧石竹那边的后,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秦广王他们已经叛变,但他却隐约觉得自己在对付萧石竹此事上,似乎从一开始起就是在一错再错。
越想越气,越气越急的酆都大帝,血丝渐显的双眼一鼓凸出眼眶,喉结颤抖两下后,张嘴伸舌间,“哇!”的吐出一口鬼血来......
入夜后的玉阙宫,沉浸在幽蓝的阴月之光下,比白天更是流光溢彩;所有的殿堂楼阁都变得更是温润通透起来。
灯火通明的天阳宫中,鬼母坐在往日萧石竹所坐的宝座上,凝视着手中抬着的那本厚厚的卷,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写那陈旧而泛黄的封面右侧,《生死簿》三个苍劲有力的古神文字。
这些年来,她一直担心酆都大帝会投鼠忌器,使用此判官笔配合神弄死萧石竹;故而几年前,她一直和萧石竹强调着,不要和酆都大帝正面交锋。
也一直在暗地里策划着,怎么让老李他们去偷出生死簿,却一直没能得手。
但如今她不用再顾及这些了,黑白无常把它给偷了出来;纵然酆都大帝可以用三千年的道行外加断魂铁所制的判官笔决定万灵生死,但是没了这本主薄神,他的修为道行和那判官笔,也是无用武之地。
“国母。”就在鬼母轻抚封面而顿感安心之时,大殿门外忽然传来了辰若的声音:“陆吾和春云大人,还有黑白无常和长琴大人到。”。
鬼母闻言定了定神,首先卷起生死簿手袖袖中后,才道:“快请。”。
话音落地之时,就见陆吾他们缓步走入大殿之中;几鬼脚不停步地绕过那巨大的沙盘后,在她对面站定,齐齐躬身道:“见过国母。”。
“辛苦你们了,深夜还要来议事,但此事不能再拖了,不得已才搅扰了各位的清梦。”鬼母起身,微微垂首间,对诸鬼面露几分歉意后,踱步走到桌前,站到了殿中那巨大的沙盘前,拿去立在桌边细长的竹竿:“诸位请过来看。”。
承诺带着几个宫女也走了进来,把几盏点燃的油灯安放在沙盘边缘后,又退了出去。
待他鬼围到沙盘边后,鬼母手中的竹竿顶部便是一指沙盘上的鬼哭滩,道:“两个时辰前,鬼哭滩目前的守将白蔹和巫小灰,通过菌人发来了鬼哭滩最新的消息。”。
“难道是杜子仁对鬼哭滩发动了猛攻吗?”长琴注视着沙盘上的鬼哭滩,趁着鬼母顿声时,若有所思的问到。
经过了这些年的锻炼,长琴脸上本有的淡淡稚嫩已然不见了;正如萧石竹当年所看的一样,长琴已然成长成了一个强大的人魂。
几年下来,他虽然打战还是不在行,依然魄力不足做不了武将,但他他不再幼稚的想着在战场上表现自己了,而是用他那娴熟的治国本领,辅佐萧石竹治国的同时,也给了萧石竹不少的好谏言。
其中的一条谏言,就是让共工氏族为毕方郡一带地区降雨,同时修建水渠改善荒地;而祝融鬼们则负责教会共工鬼们怎么用火器的同时,帮他们克服了几千来对火器以及*有所忌惮的心理病。
这样一来就使得这两个争斗千年,积怨已深的鬼族和解了仇恨,在久而久之的互相帮助下,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也因此促成了九幽国内如今这般万鬼大团结的现象。
萧石竹见他现在可比与吴回大战时成熟稳重多了,便毫不犹豫的把他提拔成为了九幽国这个小朝廷中的户部尚,主要掌管户口、税收和统筹国家经费等等之事。
而长琴也没让他失望,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饟做得游刃有余;每每有战争爆发,转运粮储,供给器械等诸事,他也从未缺乏过。
“嗯。”紧接着鬼母把头一点,肃色道:“而且是下了血本的猛攻。据说杜子仁出兵百万,还有许多的巴蛇军,若不是鬼哭关已经修复完毕,我国火器先进,而士兵皆是战场经验丰富,今夜我们就失去了此地。”。
别看鬼母语气轻描淡写,但脸上的肃色不难看出,今夜的鬼哭滩战斗一定很是惨烈,将士伤亡定然不小。
而鬼哭滩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它即是南蛮的东大门,也是胡回率领南进的啸风郡大军的后援保障。故而丢了哪儿,都不能丢了鬼哭滩。
“主帅是谁?”都有领兵作战经验的陆吾和春云闻言只是稍加思忖,便齐声问到。
“五年前,与我国签订和平条约的宋定伯。”鬼母环视着诸鬼,问到:“不知你们还有印象吗?”。
除了黑白无常外,其他诸鬼点头间,长琴也跟着微微颌首,同时双唇张启缓缓道:“臣当年任职礼部尚,奉命接待了此鬼;通过接待时的观察,知道此鬼虽老谋深算但谨慎有余。与这种老鬼打战,多少有点难为巫小灰和白蔹将军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新将领了。”。
“所以必须要支援鬼哭滩。九嶷山中尚有一万大军可以调集,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鬼兵;但主帅不知该用谁?”鬼母道出议事的主题后,询问的目光从他们若有所思的脸上一一扫过。
“直接命令句芒领兵吧。”陆吾思忖着直言到。他是这个大殿里,除了鬼母外第二个知道句芒的存在,加上现在酆都大帝正在围攻朔月岛,再掖着藏着这个有统帅之才的鬼,没有意思。不如趁机,把他放到前线去发光发热。
此言一出,连春云都顿感惊讶,微微张唇愣在原地。句芒的大名这些年在冥界如雷贯耳,远的不说,就说宫外城中的大街上,任何显眼的地方和一切的榜文架上,都还贴着当年酆都大帝发来的通缉令。
如此一个通缉犯,居然一直在九幽国的练兵地里,是他们都意想不到的。
“不行,大王掉他去了别的地方。”鬼母知道他所言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意见,但却还是把头一摇,以肯定的语气否定了这个提议,却没打算给他们说明句芒倒底去了哪里。
“既然陆吾大人的提议不行,那臣有个人选。”诸鬼沉思片刻后,长琴举目看向鬼母,再次开口道:“臣曾经听闻鬼虏将军,说玄水将军擅于快攻,有时候进攻也是最好的防守,是否派出玄水将军去支援鬼哭滩呢?毕竟他此时就在啸风郡,是与九嶷山中援军能最快回合,并且是国中可调之将里,能最快赶到鬼哭滩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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