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这件事,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了。
而网球社里的繁多事物,商量分担着竟然也一件一件办下来了。
社里一派祥和,每个人都下着'即使没有部长,我们也绝对能拿到关东大赛三连霸‘的决心,但内里到底有没有被影响,有没有担心,谁都不知道。
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训练量加到了两倍,仁王也不外乎是。
他做着最后五公里的恢复训练,心里却在想着今天中午的时候护士跟他说的话。
每天中午的时候他都骑单车去医院陪幸村,晚上就直接陪床,很快就和幸村身边的护士小姐姐打好了关系。
今天中午护士小姐姐一反常态,表情严肃地表示要和他单独说些话。
在医院的拐角,她递给他幸村的诊断书,对他说。
“仁王君,幸村君的手术,最好及早做,希望你能劝劝他。虽然,术后的他可能不能够再打网球,可是,身体是自己的。拖的越晚只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越发不好的影响。“
仁王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的语气,震惊又绝望。”幸村术后不能再打网球了?“
”是的。“护士的表情有些悲戚,”我知道幸村君是很厉害的网球手。但的确,这个病会对他的神经和肌肉能力产生很大的影响。可能复健好了也只是达到正常人的水平而已,打网球这种剧烈活动还是不行的。"
"他知道吗?"
“幸村君还不知道。我们准备再进行一个全面检查后再告诉他,但不出意外肯定也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更理论更详细一些而已。如果你想,也可以由你来告诉他。”
”......我想想吧。“
仁王看着红色的跑道,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钝。
听完那番话后他感到说不出的心烦意乱。陪幸村吃饭时异常沉默,他肯定感觉到了,却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说的所有话,一切顾虑,纠结在脑子里。
台风要来,天阴沉沉的,有时有风狂暴地吹过来。
五公里快要跑完,他胸腔里的窒息感越发沉重。仁王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诉,把一切都说出来,干脆利落,完完整整。就不用在心里折磨自己。
幸村看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
’台风班路即将在一小时内登陆神奈川.......‘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医院花园里被风摧残得乱晃的树和花,有种莫名的哀愁感。
最近这种哀愁感来的很是频繁,但也没有什么方式可以用来纾解。
打网球这个对他原本是最自然也最喜欢的方式,现在不能动了。那天集训下电车时候背着的网球包,已经被锁在柜子里不见天日了。
现在他连走路都要扶着走,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有心无力。
但清楚并不代表接受啊。
幸村用手指敲着窗的边框,感觉很无力。
连走路都要别人抚着的这种状态,他是永远都不会接受的吧,也永远不可能习惯。
去天台吧。
幸村最后看了一眼天空,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抬手抛到病床上,走了出去。
“要刮台风了。”柳生的头发被风吹的刮到了脸上,他伸手拂去。看着正在穿雨衣的仁王。
“你骑车小心点。”
”嗯。“仁王理着雨衣,带上帽子。单脚跨上单车直接飞出去,微微偏头回了柳生一句,”你快点回家吧。“
还没下雨。但空气里的滞留感和炽热感及其强烈,仁王憋在不透风的雨衣里,被身体运动完的黏腻和热气包裹。很是难受。
他飞快地骑,企图尽快去医院冲个冷水松快松快,顺便远离雨天的马路。
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幸村说。
幸村被人为地不需要心里准备,他需要啊。
欸。
仁王越发用力地踩着脚踏,和风一个方向,像是要卷到医院去。头发被吹乱,背后的风挟着他直往前方冲。仁王开始有点警惕,却也觉得很爽。
台风要来了啊。
幸村向旁边走撑住扶手,看着前方到电梯的路暗叹。
怎么还有这么远。
双腿发麻针刺的那种感觉又上来了,他往后靠在了墙壁上,打算歇一歇。
转头看向窗外。树木被风吹得歪到了一边,树枝都往下垂着,叶子和花漫天飞舞。
好像风有点重了。幸村思忖着。是快点去还是不去了呢?
他转回头看走廊。
走到电梯再说吧。
幸村站了一会又开始缓慢地走了起来,还更紧张了些。
没办法。走到电梯那那边还要经过医生办公室。医生护士要是看见他肯定会骂他,然后把他塞回病房,说不定还会禁他足。何况是在这种鬼天气。
’台风天上天台‘这种如此明显不能干的事,我要是旁边者也一定会不赞同的这种事,为什么现在我如此执着?
幸村撑着栏杆笑了。
真是反常。
下雨了。
密密麻麻的雨滴砸了下来,打在仁王身上有点疼。
雨雾被风吹得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仁王的眼睛打得都有点睁不开。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肆流的雨珠,挣扎着看清路。离医院只剩一小段距离。虽然还是下了雨,仁王还是有点庆幸。
但下一秒就没有了。
闪电劈开了厚厚的云层,吼出让万物黯然的声响。
仁王被吓了一跳。
然后就感觉打在身上的雨越发急促,力道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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