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醒了。
他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眨了眨眼，才慢慢适应房间里面还有几分从窗帘透过的光线。
喉咙像火灼了一样难受，身体麻醉药的功效还没去，导致四肢有点发软。
他缓慢地转头想看见哪里有水。
原来在床头柜。
好像还有点远。
幸村在黑夜里睁着眼考虑了一下是坐起来再拿还是直接伸手，然后还是决定坐起来拿。
他把手撑在床沿艰难地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从床边蹿了出来。
？！？
“谁？”
仁王有点迷糊地揉着眼睛，看着好像是在尝试坐起来的幸村。下意识站起来伸手要帮他。
“你想干吗"幸村又惊又怕，看着黑影往他身上扑过来。
“puri，哈哈哈哈。“仁王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病房。他弯下腰凑近幸村，手绕过肩背帮他坐了起来。
”你坐起来要干吗？“仁王边瞅他边拿水，然后很顺手地就递幸村手里。
“喝水。”幸村对刚刚自己的行径并不想说话，抬手准备把水接过来。
仁王不给他，示意他看自己颤抖的手。
“不用我帮你吗？”
幸村摇头，把有点脱力的手伸过去，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托着杯底，就这么喝了起来。
仁王沉默地看着他喝水，又有点想叹气。他索性转头，盯着被子的褶皱，等他喝完。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外透出来的光线只能模糊地勾出东西的剪影。幸村喝水的吞咽声在这个时刻显得如此清晰。
他还有点不太清醒，直到盯着的被子褶皱方向猛地一变。才反应过来，从幸村手里把杯子抽走。
把杯子放到桌上，幸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有些刚开口的沙哑。
“你怎么来了。”
仁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润了一下嗓子，开口说：“过来陪你。还有点愧意。”
“愧什么？”幸村笑了起来。”这和你又没有关系。“
”不说这个。“仁王听出幸村的虚弱，转身把他重新推回床里，抓着手放进被子，再掖好。自己站在他床边，直勾勾地看他，不说话。
幸村还是想开口问问情况，可仁王转身走了，只丢了一句话。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先睡会。”
想问的话乱七八糟地在脑子里沸腾着，他很努力地保持清醒，但还是抵不住麻醉药的药力，疲惫感和倦怠感袭上来，幸村感到他的眼皮逐渐变重，然后就睡着了。
仁王走出去找粥店。
就算是半夜医院的灯也亮的明晃晃的，过道里吊水的，焦急等结果的，站着或坐着，表情都不是很好。他闻着消毒水味走出医院门，然后狠狠地吸了口夜间街上的清冽空气。
还好医院旁边有24小时不关门的餐馆，大概是赚医院的钱，都卖些清粥小菜。
他打包了鸡丝粥，青菜汤和米糕，都是好克化的，幸村应该能吃吧。
又在旁边买了牙刷牙膏之类的洗漱用品和一些日用品，然后才一并带回去。
进医院的时候他又被扑面冲过来的消毒水味给激了个激灵。
把幸村扶起来，再摆上小桌子，看他吃完收拾好，然后再坐回去。尝试着培养一下睡意。
睡不着是意料之中的事。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狂暴的风刮得窗户玻璃呜呜的响。
幸村好像也睡的不□□生，皱起了眉。
这个时候他绝佳的动态视力就很有用了。仁王笑起来伸出手，去握住幸村从被子里跑出来的手。
他摩挲着幸村指腹的粗茧，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在什么时候呢？
对了。青森，那个不知道被他丢到脑后哪个旮旯角的学长。在一切还未开始之前向他告白过的那个学长。
明明才过了几个月，他怎么就感觉恍如隔世了？
大概是发生太多了。而他也没想到能变成现在这样。
好好养病。应该就是现在仁王对幸村的最大愿望。心思重，事情多也要以后再说。要是没有养好病，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仁王站起来，悄悄地走过去，弯下腰看着幸村。
睡着了吗？
好像呼吸挺平稳的，应该是睡着了。
他伸手在幸村额头的上空摇了摇。没反应。
然后把手移下去轻轻地抚平他的拧起的眉峰。入手温热而滑腻。
幸村还是没反应。睫毛都没颤一根。好像睡的挺死。
那接下来就非常自然了。
仁王的手顺着他的眉插进了幸村的头发，抚着他的额角。把腰弯的更低了些。
屏住呼吸，他低头碰了碰幸村的唇角。
幸村温热的鼻息撒在他脸上。在这安静又黑暗的夜晚，仁王感觉自己像在犯罪。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扯了扯嘴角抽回手准备起身。
身下人的呼吸突然一乱。
仁王惊慌失措地想要直起身后退。
但还没等他退到安全距离坐回椅子，他的手就被拉住了。
幸村憋着笑的声音清晰地在病房里回响。
"仁王，你乘我睡觉亲我？”
“怎么样？”仁王感觉他的脸在发烫，想着反正幸村看不见，说话倒是越发硬气了。
“你没睡着"
”嗯。“幸村抓着他的手有点用力地把他拉过来，仁王逼不得已往前走，听他说：“我吃了东西就不怎么能睡着了。”
“那你！”仁王气的咬牙，“我摸你额头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我想看看你想干吗？”幸村实在忍不住，在床上笑了起来。仁王握着他的手都感觉他在颤。
他翻了个白眼，”放手。“
”等会。你过来点。“幸村对着他招招手。
”干吗？“仁王又凑近了一点，不满地看着他，”你还想干嘛？“
”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幸村好像有点不耐。
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仁王看着幸村在黑夜里也亮着的眼，依着他的要求又凑近了一点。
还没等反应过来幸村就揽着他的肩把他压了下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仁王就发现自己的手压在幸村的身侧，自己还趴在他身上喘着。
幸村在笑，胸腔震的厉害。
仁王听见他说，”你好不容易投怀送抱。我不好好珍惜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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