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客厅那几个还在鬼哭狼嚎,仁王本来想调侃调侃,但想到自己的跑调程度,还是闭上了嘴。行李还可怜地被遗弃在沙发旁边。他走过去立起行李箱,再拖回房间里。
虽然他对一楼房间并不满意,但幸村...算了。房间里很是昏暗,长的垂到地上的窗帘把光掩得严严实实,他把行李箱放到一边,再跨过幸村的黑色行李箱,走到了窗帘旁。
“唰!”
光瞬间打了进来,很是温柔的光。整一面的落地窗,把雨后的美丽情景现得淋漓尽致。透明雨滴仍存的玻璃窗,刚被滂沱大雨□□过却更显顽强的杉树,生机勃勃的,绿的美艳,绿的浓墨重彩。
好吧。仁王看着雨后的清新美景,在心里评判着,好像也不差。
他身上的水滴到地毯上有微乎其微的闷响,站在窗前看了一会,才终于感觉到冷了。
三步并两步跨到另一旁去开衣柜,拿出浴袍再裹上。
刚刚幸村看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哈哈哈。他现在才不下去呢,反正温泉水放得也没那么快。
走到客厅去,拿杯冰水,柔软浴袍触在皮肤上,有着别样的温暖。舒服地窝在长沙发上,啜一口冰水,看着卡拉ok的歌词页面,实在是太爽了。
但是一坐下就被他们撺掇着唱歌这种事就不怎么让人爽了。
“来唱歌啊仁王!”
“是啊是啊!都等着你一展歌喉呢。”
“滚。”
“别这样,出来玩不就是要玩得爽快吗,无论唱不唱得好,好玩就行了。”
“我不。”
仁王靠着靠枕,表情冷漠,心里暗自庆幸。
幸好这帮人来疯还没唱够,他不用被赶鸭子上架。前头人开始蹦了起来,群魔乱舞,场面极其不堪。真田经过一段时间的静默之后也进入了战场。
不忍直视了。他抬手捂住脸,往前挪着用脚勾起了鞋,站起来绕过扶手下楼。
“他们的声音在下面都能听见啊。”仁王叹了口气,走到幸村旁边。切原下来晃了一下就上去了,厨房只有他一个人。
“我们今天吃什么?”
“家常菜,我也只会按着教程来,不用期待了。”幸村转头,对他笑着说。
“没事的,我们要求都不高,有的吃就行。”
“不去看你的温泉水吗,可能好了。”
“哦。”仁王转身走出阳台,感叹幸村语气的冷静。
我难道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他想。
有点挫败呢。
而幸村看着他的背影,回过头却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仁王线条分明的下颚和象牙白色的侧脸仿佛笼罩了他的瞳孔,他把手指伸到嘴里吮了吮,一股铁锈味儿。
“傻子。”他笑了,想着仁王转身时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失望的眼神。
“跟我睡好像还挺不情愿的样子。”
水放了一半,仁王把浴袍挂在椅背,站在了浴池旁边。
轻轻用脚试水温,有点烫。应该是温泉的水温吧。他有点犹疑地把调节器扳到另一边,调成温水,然后就慢慢沉了下去。
放的水还不够多,坐下来只到仁王腰处,他靠在石壁,感受着冷和热的调和,意识开始有点涣散。
温泉仿佛是有魔力的,就算背后的冰凉让仁王还保持着清醒,但倦意和慵懒还是抵挡不住地袭上来。他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然后把手藏到温暖的水里,就不愿意动了。只静静地偏着头看着汩汩的水流从放水口里出来。
“好玩吗?”
仁王转过头,幸村蹲在池边看着他。
“还可以。你没跟我说你家还有温泉可以泡。”
幸村笑着招招手让他过来,“也不算温泉,只是热水而已啦。”
仁王笑了,把手搭在池边,抬脸看着他,“我没带浴衣啊,都不太习惯。”
“喝酒吗?”幸村伸长手拿起木托盘,上面有一瓶清酒和几个杯子。
“对身体其实不太好,所以我只准备了一瓶。”
他把托盘放在水上,看着被水汽沾染而显得面容更加柔和的仁王,心猿意马。
但电话响了。
他站起来,去拿桌上的电话。
果不其然,是医院的。
深吸一口气再按下,他把手机靠在耳边,走到了一边。
“喂?”
“幸村先生?”
“嗯,是我。”
“是这样的,这边是上次给您打过电话的金井综合病院。”
“我知道,就是昨天我去检查感冒,后来你给我打电话说可能搞错的那个。”
“是的。”那边的声音好像松了一口气,“真的很抱歉,对于我们医院的失误。”
对方停了一下,“我们确定了。您得的其实不是普通感冒,而是急性神经根炎。希望您这两天再来医院一趟,方便本院确诊。”
“好。”幸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有点发愣。
浏览器还停在急性神经根炎的检索界面里。
临床症状:
“发病前数周,可能有轻微感冒的病史。”
“典型症状为手脚发麻,由远端到近端或是近端到远端延伸。”
“依神经的受犯及程度而各有不同,运动神经,感觉神经,自主神经皆可受犯。”
他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出声。
猜测被证实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滋味真说不上好。
纷乱的思绪像麻绳一样纠结在脑子里,这里冒出来一点,那里又翘起来,像无人玩耍的翘翘板。
我可能要住院,可能还要手术。
学业怎么办,关东大赛怎么办,后面的全国大赛怎么办?
黑沉污浊的水无声地浸没着他,呼吸越来越沉重,手明明用力地撑着桌面,甚至都绷出了青筋,他还是好像感觉不到。
眼前越来越黑。
我才国二。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病会对以后有影响吗?
“你在干什么?在那里发着愣。”仁王清朗的少年声传来,幸村眼前猛的亮起来。
好像溺水的人被救上岸。
他走到池边蹲下,看着仁王的笑靥。
“怎么了?”仁王看着他,“你打了个电话后就好像情绪挺低落的样子。”
“没什么。”幸村扯了扯嘴角,手抚上仁王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心情还是稍缓了一些。
“拉着个脸。”仁王扯他的手,“下来泡吧。”
“嗯。”幸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下,脑子里却还连环转着急性神经根炎的各种词条。
“哗!”
幸村感觉脸上一片濡湿,眼睛被突如其来的水袭击,有点难受。
“你干嘛?”他揉着眼睛,有点生气地看向仁王。
“puri~”仁王拉着小辫子,笑得邪气,“我要你下来陪我玩。”
“唉。”幸村无奈。索性把脑子里的东西先丢在一边,放着等会再想。
想不出解决方法就先放着,等有空闲的时候再想,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也是他常常面对无解问题的无奈之举。
反正,现在,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吧。
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幸村看向仁王。
他两手交叉利落地把Tee脱了下来,露出精干的胸膛,直接两步走了下去。
“你不换泳裤?”仁王惊异地说。
“反正被你淋湿了。索性就这样吧。”幸村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骨,然后对着仁王招了招。
“?”仁王游过去,突然被强硬的抱住,用力超大,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幸村把头抵在眼前人的颈窝。“别说话。让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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