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夫人拿着无为玦在灯下细看,念着玉玦上的字,想着今日发生之事。灯火晃了一晃,秋夫人突然回头,只见一个人站在她身后。秋夫人倒还镇定,她将无为玦收入袖中,道:“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想起方才捉住了吴客愁,便道:“骆公子不是一个人来的吧?”骆珪在桌边坐了,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道:“无为玦虽好,但为了它与昔日的朋友反目成仇,把秋家和凤林帮拱手让人,未免不值。”秋夫人道:“骆公子此言何意?”骆珪道:“秋夫人请坐,我没有恶意。”
骆珪将自己的刀连鞘放在桌上,笑道:“十几年前,秋家的寒声惊破刀,在横山一带十分有名。我心中不服,便来向秋大哥挑战。结果,秋大哥果然名不虚传,二十招便将我打败了。”骆珪笑了一阵,叹道:“英年早逝,可惜啊。从我秋大哥走后,大嫂独自一人支撑秋家和凤林帮的家业,实在不易。可是,凤林帮毕竟是秋家的凤林帮,若是柳迎风攻破了秋家庄,面对生与死的选择,秋家的人会如何做,大嫂可曾想过?”秋夫人似乎无动于衷,骆珪又道:“其实柳迎风和他的手下不难对付,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拦住了柳迎风,他的手下,何足道哉?”秋夫人道:“若要对付柳迎风,非你骆公子不可。”骆珪笑道:“在下愿效微劳。”
秋夫人道:“你想要什么?”骆珪道:“无为玦。”秋夫人道:“你本不必帮我,杀了我,你现在就能得到无为玦。”骆珪笑道:“凤林帮近年来着意经营横山一带的店肆,在武备上未免有些薄弱,秋帮主与柳迎风、叶逐红联盟,便是为了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支持。柳迎风此人,武功虽好,人却不可相交,今日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去你家里杀人放火,日后你们还能一起谋划大事吗?秋大嫂不如与我联盟,我们苍苔岭骆家寨就在横山旁边,柳迎风能帮你的,我也可以。秋大哥在时,我与他兄弟相称,看在秋大哥的面上,我也不能做那些不讲义气之事。”秋夫人道:“能与骆公子相交自然是好事了。不过,凡事欲速则不达,而今柳迎风之事最急,我们一同解决了此事,今后之事自然好说。”骆珪问道:“不知大嫂想要如何?”秋夫人道:“你杀了柳迎风,我就给你无为玦。以他的人头为凭。”骆珪笑道:“柳迎风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
秋夫人想了想道:“我教你一招,你一定能杀了他。”骆珪道:“秋大嫂深藏不露,兄弟我愿闻其详。”秋夫人道:“柳迎风学过一门内功,叫做六虚经。这本是断肠川盘蛟寨曹氏一门的武功,早已失传,柳迎风不知从何处学来。这门武功最厉害之处,在于气不在剑。”骆珪道:“气不在剑?”秋夫人道:“不错。有一次我们讲论武功,柳迎风说道,学武之人或以力胜、或以巧胜,他所学的武功,是以势胜。比如观一幅画,士人之画,注重用笔,这叫做以力胜;匠师之画,注重设色,这叫做以巧胜;力胜未必好、巧胜未必不好,好与不好,在于势的区别。他说了许多,我也不太懂得。不过有一句话我却记得:进退则失据、立地则势虚。你想一想,此言可有理?”骆珪道:“这是柳迎风说的,他怎会自曝其短?”秋夫人道:“你不要管,你只说这话有没有道理?”骆珪想了一会,笑道:“还要试过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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