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珪与吴客愁二人骑马追赶,到傍晚时分,行到一处荒村,见到村外十几个人正在照料一群马匹,远远便听到村中之人饮酒笑闹。吴客愁道:“骆大哥,一定是柳迎风他们在此歇脚,我们要不要进村中一探?”骆珪指着北方连绵的群山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山吗?”吴客愁问道:“什么?”骆珪道:“横山。”吴客愁道:“横山?当年永乐城之战就在横山。”骆珪道:“秋夫人的凤林帮在这一带势力颇大,我们行事不可造次。”他指着村外的马群道:“昨日柳迎风一行也在村中住,牲口都藏在村里,交与村民照料;今日却将牲口都放在村外,全然不是昨日谨小慎微的样子。这村子一定不简单。”吴客愁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昨夜那村中,表面安安静静,其实戒备森严。他们今日却好像回到了家一般……骆大哥,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地方,我们要动手岂非更加困难了?”骆珪道:“柳迎风、叶逐红倒不足惧,我们只须对秋夫人多加小心。”吴客愁道:“这个秋夫人武功平庸,连徐叔叔的部下也不如。不过她是凤林帮主,若召来许多下属,倒很麻烦。”骆珪道:“横山绵延千里,凤林帮的部属平日分散在各地,各有自己的据点,一旦帮主召唤,可以立刻聚集。我们先不要露面,设法探清了村中的情况再说。”吴客愁点点头。
骆珪与吴客愁将马藏好,来到一座山丘之上,向村中眺望。村中有二十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坐满了人,这些人跟随首领奔波了几日,已经疲惫不已,此时唯想吃饱了饭去睡觉。首领们十分体贴他们的心意,在村中宰羊置酒,犒赏大家。几个人推着一辆装了数十坛酒的小车,从村头走到村尾,每到一户人家,便送几坛酒进去给客人们享用。主人家把煮熟的羊肉一盆盆端出来,客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说几句笑话,就忘了前几日的担惊受怕。
骆珪与吴客愁在荒丘上吃干粮。骆珪看她鬓发微乱、满面风尘,笑道:“你若跟随徐大人到保安军去,此时必定也在驿馆中喝酒吃羊肉。”吴客愁道:“徐叔叔丢失了无为玦,若不追回,无法向上司交代。”骆珪道:“徐大人一介文官,手下唯你一个得力之人,统领的兵卒不过数百,便是无功而返,他的上司也不会责怪于他。观昨日之事可知,谁拿到了无为玦,谁就是众矢之的,你就算从柳迎风手中取回了无为玦,也未必能将它带回去交与徐大人。不知还有多少敌人藏在暗中呢,你拿到了无为玦,他们必定对你群起而攻,到时候,你又如何应对呢?”吴客愁道:“我知道这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可我不能就此放弃。”骆珪道:“你对无为玦紧追不舍,究竟是为了徐大人,还是为了你自己呢?”吴客愁道:“我帮了徐叔叔,就是帮自己。”骆珪道:“你不想练无为玦?”吴客愁冷笑了两声,不说话了,骆珪也没有再说。
村中的喧闹声渐渐小了,有几户人家甚至已经熄了灯。不论主人客人都累了。夜已降临。一骑马从南边飞驰而来,奔到村外,马上之人下了马,将马系在树上,进了村子。过了一会,北边、西边也有人骑马而来,悄悄进了村。月亮渐渐升高,又有几拨人陆续从南、北、西三面赶来,他们没有坐骑,也不进村,四面将村子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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