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寻常拜完起身,李暮关方要说话,却听见叩门之声,门外之人正是白波,她道:“大人,你起身了吗?”李暮关向内室屏风一指,祝寻常会意,走到屏后藏好,李暮关方道:“你进来吧。”白波推门而入,见李暮关坐在椅上,微觉诧异。此时天色未明,李暮关道:“是什么时辰了?”白波道:“将军,已是平旦。我来服侍将军梳洗。”李暮关点了点头。白波一拍手,几名侍女捧着巾帕、水盆等物进来。白波服侍李暮关梳洗毕,侍女退下。白波又问:“将军今日穿什么衣服?”李暮关咳嗽道:“便服即可。”白波忙端了一杯热茶,待他咳喘略定,将茶奉上。李暮关抿了一抿,便放下了。白波道:“将军气色不太好,是昨夜没有睡好吗?”李暮关道:“潇儿呢?”白波道:“小姐也已经起身了。青霭姐姐正在服侍小姐梳洗打扮。”李暮关“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白波自去找衣服。
祝寻常藏在屏后不敢稍动,今日是李潇娘与银汉成婚之日,但府中诸人却并无欢喜之态,李暮关不苟言笑、李潇娘怏怏不乐、连侍女白波亦是愁眉不展,自是因为李潇娘与银汉这门亲事是出于无奈而定。夏国朝中太后专权,李氏宗室皆受排挤,而今李暮关既坐私会宋人之罪,又受谣言谶语之累,兵权已失,往后的境况殊难逆料。而银汉是太后的亲近之臣,又是李暮关麾下之将,将李潇娘嫁与他,既使李潇娘免受乃父牵连,又使李氏在朝中多了一个援助,日后有事不致孤立无助。
白波取来衣冠,服侍李暮关穿戴。过了一时,李暮关穿戴整齐,身着圆领长袍、头戴尖顶毡冠、腰垂红色结绶。有仆从来至屋外,道:“姐姐,时辰到了,请大人出去吧。”白波听了,道:“大人,是时候去家庙行礼了。”李暮关点头,道:“走吧,再耽下去,只是有损无益。”便出去了,白波掩了门,与其余人一同走了。祝寻常这才走出来,想着李暮关临去时的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想起素日银汉对李潇娘甚是尊敬,李潇娘嫁了银汉,银汉自会护她周全,此间之事也再无可挂怀的,便悄悄出了屋,寻路出府。
祝寻常仍旧走府东小门,今日府中有喜事,厨房诸人十分忙碌,小门外的守卫有些心不在焉,祝寻常趁仆役搬酒之时出去,众人也未察觉。祝寻常牵了马,取道往断肠川行去。至黄昏时,已到了那日李潇娘猎豹的大树。祝寻常下了马,坐在树下歇息。他在夏国耽了月余,也不知断肠川各寨之事如何了,心中正彷徨无计,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六弟,我们去那边歇一歇,吃些干粮吧。”这声音甚熟。那六弟道:“大哥,我们没有找到祝公子,回去如何向掌门与夫人交代?”那大哥道:“找不到又有什么办法。”祝寻常想起他二人正是姜义侯与金智侯,原来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来,心中喜悦尚未退去,已然想起六寨大乱,这二位头领也被殃及,便想听听他们私下说些什么。此时姜、金二人已经往这边走来,金智侯道:“大哥,我们在这树下歇息吧。”姜义侯道:“好。”祝寻常提一口气,跃上枝桠,树枝微微晃动,姜、金二人武艺平庸,竟未察觉。祝寻常昨夜从李暮关口中学得了不少运功法门,剑法固然大进,不想连轻功也有了长进,心中微感得意。只听金智侯道:“这是谁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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