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寻常说道:“于四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于放梅道:“是丑时,公子,你已昏睡了一整日。”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祝寻常摇摇头,说道:“于四叔,我没有事,你不要守在这里了,快去睡吧。”于放梅见他果然好了一些,便去休息了。祝寻常独自卧在床上,天快亮时,才又睡去。
又过一日,祝寻常精神已复,于放梅来送药,祝寻常便问道:“于四叔,你不是去勒沙帮了吗?怎会在这里,那日又怎会救了我?”于放梅道:“公子,我数月前便回来了,来此是为了打探无为诀之事。我因恐惹人怀疑,便梳拢了红衣姑娘,在此成家。那日在傍花楼喝酒,忽听人说有宋国奸细,我走到后面一看,竟是公子。我原想以公子的武功,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便没有出手。哪知夏国兵越来越多,那银汉的箭又甚是厉害,我自忖不是对手,便掷了刀给你,将桌布点燃扔了出去。待你出了小巷,又驱赶受惊的牲畜阻截追兵。本为制造混乱,使你脱身,不想公子还是受了这伤,这都怨我保护不力。”祝寻常道:“四叔不要这样说,那日若非你相救,我恐怕要性命不保。”又道:“原来那是四婶,我先前不认得,倒失礼了。”于放梅道:“公子,红衣不懂得江湖上的事,她只道我是宋国客商。我对她说你是我的侄儿,来兴庆府找我的。”祝寻常道:“那我的伤又怎么说?”于放梅道:“我只说是与人斗殴伤的,她也没有细问。”
祝寻常点点头,于放梅问道:“公子怎会来到夏国。”祝寻常便将比武坠崖、为夏国人所掳、遇见李暮关父女、欲回宋国又被银汉追回等事简略说了一遍。于放梅听了,道:“公子受苦了。”祝寻常道:“四叔,你在这里日久,夏国这里的情形究竟如何?”于放梅道:“公子,去年七月惠宗皇帝死后,其子李乾顺即位。李乾顺只有三岁,是以国中之事都由其母梁太后做主。梁太后对李姓宗室十分猜忌打压,而今李姓宗室只有李暮关掌有兵马,公子曾去过他府上,知道他常年卧病,其实他的身体虽不好,却也不至于卧床不起,他如此行事,只是为了韬光养晦,保全自己。”祝寻常回想那日与李暮关谈话,李暮关虽然形容瘦削,精神却还健旺,说道:“四叔,我在李将军府曾见过金阙大人,他奉太后之命带了太医给李将军看病。太后知不知道李将军是装病?”于放梅道:“太后应该是知道的,但李暮关是国之重臣,太后为了使人知道,她绝不嫉贤妒能、排除异己,对待国之良将十分亲善倚重,是以常常遣人去问疾探病。金阙、银汉,一文一武,皆是太后的亲信。银汉在李暮关麾下为将,便是为了时时向太后禀报李暮关的举动。”
祝寻常方知银汉是太后的人,难怪那日说要拿他去见太后。于放梅道:“李氏本是武林世家,世代僻居芦花湾,近年来出了李遏云、李暮关两名大将,这才卷入了庙堂的权力之争。如今皇帝年幼,太后专权,李暮关虽然一意沉潜,太后却未必容他。其实这于我宋国是好事,李暮关久经沙场,善于将兵,太后若是罢免了他,另命旁人为将,无异于自毁长城。夏国除李暮关外并无良将,大将一换,日后宋、夏交战,夏国必然一败涂地。”祝寻常想到李暮关那夜所言战场相逢绝不留情之语,点头道:“四叔之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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