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正看着对面那个所谓的父亲，他开心地冲着自己呵呵笑，一直说着好看，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夸奖背后却充满了肮脏的心思。
“还是记得我吗？”
“好看，嘿嘿嘿。”
“那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好看，嘿嘿嘿。”
又是无果的一天，她向医生咨询，“他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有起色吗？或者说可以想起之前的事情吗？”
“现在老人得这个病的人挺多，想起事情的情况很随机，我们也不好下个定论，只能说在药剂上多多用用心。”
“好，我知道了。那谢谢你了，医生。”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
然而她并不担心什么病情，只是又一次硬着头皮的失望而归，谁会想去探望这个人呢？但却不得不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能再坚持多久，每次走出这个疗养中心就像是褪去了一层皮般。
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她现在还有些气闷，却也只得硬撑着接了起来。
“喂？你在哪里？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我正在出外采，有什么事情吗？”季繁被霍闯的细心吓了一跳，只好岔开话题。
“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协议我这边已经拟好了，你可以拿去一份，然后我们再去做公证。”
“你等一下，我今天应该能挪出时间，我们在哪里见面？”
“那好，我直接把地址发给你。”
“嗯，一会儿见。”
此时的季繁有些无措，时间过得那样快，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与女儿的谈话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如果妈妈有一天让你去跟爸爸一起生活，你会怎么样？”
“那你也去吗？”
“恐怕妈妈没有办法过去。”
“那你会常来看看我吗？”
“我不知道，可能也没有办法去找你。”
“那为什么让我去找爸爸呢，你不喜欢琳琳吗？”
“并不是，妈妈非常喜欢琳琳，爱琳琳。但因为……妈妈拥有你的时间太多了，爸爸也想和你一起生活，加上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可我也喜欢徐叔叔，姥姥，但我更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全都住在一起呢？”
季繁亲了一下小女孩的额头，说：“因为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啊，就像你的洋娃娃一样，她也有自己的家。虽然你以后不能常常见到我，但你可以给我写信啊，告诉你有多想我。”
“那我可以把我画的画送给你吗？”
“当然可以，妈妈最喜欢你的画了。”
“可是……我要是走了姥姥会不会哭鼻子？”
“你不用担心，妈妈会和姥姥好好说的。琳琳最听妈妈的话，是个乖宝宝对不对？”
小女孩眼睛又些泛红，可是却没有哭，只是乖巧地点点走，这让季繁心里十分的难受，并默默希望着霍闯能照顾好她。
“你怎么又在发愣？还和以前一样，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霍闯顺势在季繁做下，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
“谢谢。”
“谢什么，这东西是你要认真看的，不然出了事情吃亏，我概不负责。”
“我会好好看的，但也请你不要让琳琳受到伤害。”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琳琳不会有事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该条款，随时过来看她。”
女人目光变得幽暗起来，只是摇了摇头，说：“这条件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是不会收回的。”
“我不懂你，从一开始就是。”男人摇了摇头苦笑道。
“你不需要懂我，帮我照顾好她就行了。”
“不过你和之前还是有些不一样了。”男人手托着下巴，看似不经意地说。
“是吗？人总会长大，不一样很正常。”
“所以那种皮笑肉不笑是你成长的代价？”
“那是出于礼貌。”
“嗯，不过看着比哭还难看，我建议你不要跟其他人这样了。”
“其实我笑的机会也不错，板着脸吓新手模特的时候倒是不少，不过下次会注意的。”
“嗯，我知道你工作时的样子，不过拍照技术还不错。话说我们那时候，怎么没看你碰过相机？”
“这是我之前心理医生给我的作业，然后拍着拍着就变成糊口的方式了。”
“哦，抱歉，让你提起这些，我看过一些心理书貌似抑郁症都不愿意提起过去？”
“没关系的，我现在已经痊愈了。”
然后又是一个极为勉强的微笑，霍闯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事情，对了你们杂志社消息这么不灵通的吗？”
她有些不解这话中的意思，然而那人却已经走掉了。望着对面杯子，此时季繁有些困惑的是，她的笑容真的很难看吗？明明已经在镜子前练习了很多，季繁用手托着下巴，变得沮丧了起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