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英英眼一转,伸手抓起一只大龙虾:“回头做几个稀奇的菜式送去。”这话说完,她就高高兴兴的指挥着厨子:“这只、这只、还有那只,都抓起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叶府上下便忙碌起来。
叶侍郎被唤醒,睁开眼便看到已梳完妆的云氏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套官服,温温柔柔的说:“夫君,该起了。”
“嗯,夫人辛苦。”叶侍郎虽困乏,但一见云氏温柔笑着的模样,便精神许多,从床上下来,并张开双手。
“我谈何辛苦,夫君每日上朝那才辛苦呢。”云氏展开官服,给他穿上。
这么多年,都是由她来给夫君换上官服的,日日如此,甘之如殆。
今天,她给他拉好官服领子时,忽的想到一事:“夫君,昨日有几位大人家的小姐,给了英英气受,英英气不过.......便回了几句,想来是得罪了。”
“凭什么给咱们英英气受?得罪便得罪了。”叶侍郎无所谓的说道,“咱们也不多与他们来往,无妨。”
听到这话,云氏斜了他一眼:“你呀,就宠着英英!”
“我也宠夫人啊。”叶侍郎笑了起来。
云氏脸色泛红,拍拍他衣袖,见没了褶皱,才说:“这还不是担心你,不知那些大人会不会借此找你的麻烦。”
“如今他们想找为夫麻烦,也需掂量掂量。”叶侍郎挥挥衣袖,拉住云氏的手,往外间走,边走边安抚道:“你不必忧心。”
“你心里有数便好。”云氏随着他出了里间,指着那摆好的早膳,笑说:“许是英英知晓自己惹事要你做父亲兜着,这一大早便起来去厨房,熬了这什么虾粥,煎了饼,做了蟹黄包子。”
“英英这孩子.......她能这般早起难得啊,孝心可嘉。”叶侍郎见这一桌子早膳,心里很是慰贴,与云氏一同入座后,便舀了口粥喝,然后不住点头:“咱们女儿厨艺越发好了,这粥鲜甜得很。”
“你爱吃,便多吃些。”云氏见他吃得高兴,心情也极好,“那虾是慕家送来不少,好大一只,还有其他一些海货。”因昨晚叶侍郎回来得晚,慕家送来东西这事她倒未和他提起。
提到慕家,叶侍郎神色微微一顿:“这慕家上次送牛,这次送海货,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来是告诉外头,他满意这门亲事吧。”云氏也露出些许无奈神情,“咱们英英指给慕家,我这心里是不愿的,高门大户,如何过得快活?也不知外头那些人如何想,一个个知晓此事后都红了眼。”
叶侍郎抬手轻轻拍拍云氏手背:“他们不疼女儿,咱们疼,不必管外头如何。”
“嗯,听夫君的。”云氏笑了笑。
吃完早膳,云氏便让翠帘拿来一个水壶,交给叶侍郎身边跟着的书童侍书:“夫君,这里头是泡好的浓茶,现下不能喝,刚吃完早膳呢,待你快进宫门时喝些提提神,你昨晚晚回,今日又早起,都没睡多久.......”
叶侍郎看着云氏絮絮叨叨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摸她发髻,在云氏有些疑惑的抬起眼帘看他时,笑说:“夫人,可还记得咱们刚来京城不久时。”
云氏微楞,接着笑道:“记得,人生地不熟的,住的地方离皇宫又远,你许多次是饿着肚子便去上朝了。”
“是啊,那时夫人总会拿帕子包了糖瓜子塞我袖里,让我饿了塞嘴里吃。”叶侍郎提起以往的事,脸上的笑意满是幸福的味道。
“这小事你也记这么久的.......”云氏脸上又泛了红晕。
叶侍郎点头:“这是自然,那糖瓜子很甜。”
“呀!我来得不是时候呀!”
叶英英今日早起,做完早膳后便回去换了身衣裳,又无睡意,就过来爹娘院子,想送爹去上朝,结果人才到门口就听到这么甜滋滋的话。
“好了,快些上朝去,可不能晚了。”云氏见英英来,不仅脸红,耳朵也都红了,伸手去推叶侍郎,这会叶侍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顺势出了屋,然后他对上叶英英调侃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捏捏她脸:“你这丫头,可知什么是非礼勿视?!”
叶英英眨眨眼,伸手捂住眼,笑得特别灿烂:“有呀,爹你瞧我都捂住眼了。”
“英英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整日都没个正形的。”云氏又羞又好气又好笑的,将她拉到身边,朝叶侍郎道:“夫君,快些去吧。”
叶侍郎笑着摇头,便出了院子,离开府邸,前往皇宫上朝。
今日朝中并无大事,散朝后,三三两两结伴往宫外走。
叶侍郎身旁的是一向交好的太常寺少卿张合,两人脚步较缓,落后于其余人。
“肃之,这几日京城不平静啊。”张合唤的是叶侍郎的字。
叶侍郎知晓张合的意思,他叹了口气,然后露出无奈的笑意:“世事难料。”
张合见此,便知叶家也是不愿去结这门亲的,跟着低叹了声,压低了声道:“英英也算是我看着长大,原想着我那侄子有些出息后,与你做个亲家。”那语气里满是可惜。
“是英英没个这运道。”叶侍郎摇了摇头,接着说:“明年春闱令则可要下场?”他口中的令则,全名张令则,是张合弟弟之子,年纪稍长叶英英四岁。
张合点头:“下场试试。”
“少年英才。”叶侍郎赞道,张令则如今才19岁,若是明年过会试,有张合指导,殿试时,只要发挥不差,进二甲进士及第是没得跑的。
20岁进士,不是没有,但真真少见,也难怪叶侍郎赞这一句。
张合也颇为骄傲,摸着胡子说:“还不知下场后如何,肃之可莫夸他了。”
他话音一落,便听到身后有些许嘈杂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官员围着往宫外走的慕易修说话,他看向停下脚步,也回头去看的叶侍郎,笑说:“这慕将军,今年也才二十□□吧。”
这个年纪便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厉害至极。
叶侍郎往日基本没与慕易修打交道,也没去打量过他,这会停下脚步细细看了几眼,却是看哪哪不满意。
一身煞气凶人,一身武将气势迫人,一看就不是会疼人的主儿!
想到他家英英嫁过去,怕是没人疼,叶侍郎那心里都要滴血了,咬牙道:“那又如何!”又不是什么良配!
见叶侍郎这般,张合无奈的笑起来:“既能定下这亲,许是缘分,你也别多操心了。”
“英英从小被我娇惯坏了,如今这般,我这心里啊,没一刻安宁的。”叶侍郎这话也只对好友张合说得出口。
“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张合拍拍他肩膀,“咱们走快些吧,晚点一同吃酒去。”
叶侍郎长叹一声:“也只能这般想了,走吧。”
但两人这才迈开步子,身后就传来慕易修的声音。
“叶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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