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南查案第十五章自污求责
第二日早朝,叶孟春便在朝上将苏举在杭州任上如何贪污修塘款及其他恶行,还有赵桂如何包庇苏举的事当着众臣说了。
赵楹对众臣道:“赵桂自新泰朝以来一直恣意妄为,卖官鬻爵,不管他自己有无招供,他的恶行也是昭然若揭。叶爱卿,你明日便回杭州吧,耿宏自即日起恢复海宁县令的官职,杭州府的缺朕会让吏部重新选个正直耿介的人过去。”
叶孟春答了是,又跪下道:“皇上,臣斗胆,还要举报一人。吏部尚书、首辅严鸾,作为钦差去杭州查案期间,曾向臣索贿四万两银子,向苏举索贿十万两银子,请皇上明查。”
吕观也出班道:“皇上,依臣看应该将严府查抄,如发现有浙江的银票,则严鸾受贿证据确凿,应对严鸾施以廷仗。”
赵楹微一愣怔,看到严鸾淡然的表情,心里便已经雪亮。这时严鸾出班,刚要启奏,赵楹便道:“你先别说话,朕问你你再说。”
严鸾只好退回班内。
赵楹对叶孟春道:“叶爱卿,是严鸾自己向你索贿的,还是他身边人去的?”
叶孟春底气不足地道:“是严大人府里的一个师爷。”
赵楹轻笑道:“师爷?此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按照原先的剧本,这时严鸾已经认罪。叶孟春却没想到赵楹竟不让严鸾说话,只是审他。叶孟春自然不能说那个人就是圣上你。这时急的头上渗出冷汗,只得道:“臣不知。”
赵楹冷笑道:“不知?叶爱卿,你可知欺君要受何刑罚么?”
叶孟春道:“臣……臣不敢欺君。”声音已经哆嗦。
赵楹对吕观道:“伯念你告诉他,欺君最重的刑罚是什么?”
吕观道:“是满门抄斩。”
赵楹道:“叶爱卿你家里令尊令堂俱在,妻妾也和睦,长子又刚中进士放了知县,这一大家子要是都被砍头的话,朕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
叶孟春早已撑不下去,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道:“臣知罪,是有人逼迫臣,让臣诬陷严大人。”
赵楹道:“何人?”
叶孟春道:“是赵桂,他昨日让人传话给臣,若臣不按他说的做,他就……就让苏举说贪污修塘款臣也曾参与其中。”叶孟春说完,便暗想自己还是有几分急才,竟能将这锅甩到赵桂身上。
赵楹笑道:“既这样,朕就赦你无罪。”又对吕观道:“伯念你还有话说么?”
吕观忙道:“臣无话说了。”
赵楹看着严鸾,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朕自新泰朝就一直被人算计,上的当多了,自然也学了些乖。”又对身边的严霜道:“退朝。”
严霜喊了退朝,赵楹起身,又看了严鸾一眼,用口型无声地对严鸾道:“你完了。”才走回乾清宫后殿。
众臣躬身恭送赵楹走后,陆续走出乾清宫。叶孟春对严鸾道:“严大人,您真害死下官了。”
吕观道:“你那算什么啊,反正明天就回杭州了,皇上又不能去杭州给你小鞋穿。我可是日日在北京,皇上眼皮底下的。我昨日大概是中了邪,才会答应灵安。皇上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这下更好,我看我还是自己辞官倒体面些。”
严鸾笑道:“行了,哪有那么严重?皇上要气也是气我,连累不到你们。”
几位尚书都已经看得明白,陈文英便笑道:“怎么学起王翦萧何来了,要自污以自保?”
严鸾笑道:“不是为自保,只是最近流言太多,若是我受一次廷仗,可将流言平息下去,那也值了。”
杨潮笑道:“皇上哪里舍得对你廷仗?”
寇亦青也笑道:“听说这次灵安和皇上去杭州,皇上是微服去的,不知是以何身份,仁泉你说说。”
叶孟春笑道:“不是下官敢隐瞒寇大人,实在是想把脑袋再多长几年,大人莫怪。”
这时严霜走到严鸾跟前,道:“先生,皇上说去严府等您,已经过去了,您快回府吧。”
严鸾点头。
陆怀信对严鸾道:“我陪老爷回去吧。”
陆怀信陪着严鸾从宫里回到严府,看严鸾不说话,自是也不敢多说。走到严鸾住的小院门口,却看院门关着,严鸾屋里的十几个丫头都站在院外。
不等严鸾询问,凤鸣便道:“刚才皇上来了,脸上带着气,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说老爷如果回来,就一个人进院,其他人一概不许进去。”
严鸾点点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陆怀信看着严鸾的背影进去,那院门又关上。愣了一小会儿,便转身走出严府,回到自己家里,直接进了南竹的屋子。
……
南竹站在浴桶外面,双手被绑在浴桶的两个环上,只能一直弯着腰。陆怀信在南竹身后快速冲刺着。隔一会儿便将南竹的头按到装满水的浴桶里,直到南竹快要窒息,才提着南竹的头发将他的头拎上来。南竹大口喘着气,像濒死的小兽一般。才稍微喘得匀了一些,又是新一轮的‘蹂’‘躏’。
……
南竹伺候了陆怀信沐浴,又拿一条大大的软巾将陆怀信全身擦干,给陆怀信穿好衣裤,自己才匆匆洗了,将衣服穿上。
陆怀信拿着软巾,边给南竹擦头发边道:“有吓到么?”
南竹摇头道:“没有,爷玩的开心就好。”
陆怀信道:“你哪日若想离开,我绝不强留你,还会给你些银两去别处安身。”
南竹道:“奴没别的地方去,自爹娘卖我的那一日,奴便知道我再没家了。”
陆怀信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做我屋里人?”
南竹苦笑道:“一辈子?过两年奴家年纪大了,爷也玩腻了,能容奴在府里做个小厮,奴就感激不尽了。”
陆怀信道:“你说世上会有男人自己甘愿臣服在别的男人身下么?”
南竹道:“奴在勾栏院里,也见过恩客和小官之间真真假假的恩爱欢好。有一掷千金的,有欺瞒父母的,有抛弃妻子的,但是不过三两年,终究还是散了。至于爷说的这个,奴更没见过。只要是个男人,谁不想顶天立地的过日子。”
陆怀信道:“也不是没有吧。”
南竹道:“爷是说老爷么?”
陆怀信摇头道:“不是。老爷其实并不愿。我小时候他便常来王府,我记得我在王府的大门前玩儿,看见老爷在王府门前下轿,总是深吸一口气,才走进府里,这样的情景我看到过不止一次。我虽然年纪小,也看出老爷脸上绝不是与心悦之人相会的欣喜,而是深深的无可奈何。皇上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或强迫、或威逼、或利诱,使老爷不得不从了他。”
南竹道:“利诱?老爷会是因利而出卖自己的人么?”
陆怀信道:“看这个利有多大了。皇上做了十年摄政王,对着个懵懂无知的娃娃皇帝居然没有取而代之。这其中的关窍,大概只有皇上和老爷知道。”
南竹道:“那如今呢?”
陆怀信道:“如今……皇上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南竹笑道:“那奴家知道爷说的是谁了。昨儿清晨,爷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做了春梦,而且说了梦话。”
陆怀信道:“我说什么了?”
南竹笑道:“奴不敢说,免得爷要把奴灭口了。”
陆怀信一个轻轻的耳光打过去,笑道:“小贱人,如今你都敢笑我了?”
南竹缓缓地道:“我如何敢笑爷?其实爷可以日日在心仪之人身侧,得到那人的教诲、照拂,何尝不是一种福缘?如果那人轻易将爷据为己有,他还值得爷这般将他放在心里么?”
陆怀信听着南竹的话,细细回味着,心内也觉得有些许豁然开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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