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山雨欲来上
快要过年了,想写一个过年番外,酝酿了两天,决定写一个反生在《雨魄云魂》原文那个时间的故事。
我记得以前晋江有好多《雨魄云魂》的书评,里面有一个楼,一个大大把《雨魄云魂》时间线总结的特别好,我一直用那个作为我的参考,但最近找不到了。我只有尽量去原文里找,可能没那么严谨,如果在时间上有什么不符,欢迎大家指正。
这个故事发生在赵煊已经看到赵楹和严鸾在勾栏院的那一幕,但赵煊还未对严鸾下手的那一段时间。
新泰九年,夏。这日早朝,依旧是赵煊坐在龙椅上,而赵楹那个大大的太师椅就摆在离龙椅不远的赵煊左手边。严鸾最近刚升了吏部尚书加文华阁大学士,在文臣中,官职大过严鸾的便只有首辅姚廷麟和次辅谢子湖二人。姚廷麟这几日又请了病假,所以这日早朝文班中站在严鸾前面的就只有谢子湖一个。
严鸾站在阶下看着龙椅上身材日渐长高的赵煊,年轻的面庞上是日益增加的不甘和愤懑。而旁边坐着的赵楹,表情却是一贯的不屑和轻蔑。
严鸾出班,躬身奏到:“陛下,王爷,南京国子监司业陈文英回京述职,臣看他在南京这些年做事勤勉、为人清廉、官声颇佳。恰逢国子监祭酒告老还乡,臣想举荐陈文英升任国子监祭酒一职。”
赵楹听见严鸾的话,心里便有些不快,国子监祭酒这样的要职,不管是哪个大臣要举荐,都应该提前和赵楹打好招呼的。严鸾是吏部尚书,更应该知道这个规矩。赵楹微微转头去看赵煊的表情,见赵煊竟带了点欣喜,显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心下更加有气。
果然,赵煊道:“严爱卿所言甚是……”
“陛下,依臣看严大人的举荐有些草率。陈文英是获罪被砭到南京国子监做司业的,这几年也没见有什么建树,怎么就能升迁到北京做国子监祭酒了?”赵楹不等赵煊说完就将赵煊打断。
赵煊道:“朕倒觉得陈文英有些才华……”
赵楹又打断道:“陈文英调到南京的时候,陛下才几岁,那时的事陛下记得么?”
赵煊的脸因为气愤和羞辱而涨得通红,右手紧紧的握着龙椅扶手,半天方道:“那皇叔的意思是怎样?”
赵楹道:“不如请各位大人在提几个人选,臣和陛下才好比较。”
这时谢子湖便出班,举荐了一个知府。接着便有一半的官员附和。
赵煊看着乾清宫正殿内的满朝文武,心里便想起“指鹿为马”的典故来。
严鸾看着赵煊越来越差的脸色,心里那股疼惜的情绪又涌上来。无论这少年如今长得多高多壮,在严鸾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哭着扑在自己怀里孤苦无依的幼童。
严鸾躬身道:“陛下,王爷,此事是臣草率了,不如让臣再多做些调查,国子监祭酒的缺改日再议。”
赵煊看了看赵楹道:“依皇叔之见呢?”
赵楹道:“就改天再说吧。”
严鸾知道赵煊心里不舒服,下朝后便直接来到赵煊日常处理政务的昭仁殿。严鸾刚要见礼,就被赵煊一把拉住,道:“先生,又没外人,先生快过来陪朕说说话。”边说着,就将严鸾拉在自己平日坐的榻上挨着自己坐下。
严鸾摸着赵煊的手有些凉,便温言道:“陛下还在生气么?”
赵煊愤愤的道:“那人愈发霸道了。”
严鸾拍拍赵煊的手,安慰道:“陛下再忍耐些时日,待亲政后就好了。”
赵煊看着严鸾委屈的道:“今天在朝上先生也看到了,照这样情形,朕何时才能亲政?”
严鸾道:“陛下切记,欲速则不达。等到了时机,自然一切水到渠成。陛下是真命天子,名正言顺,谁也不能藐视陛下。那些仗着拥立之功,便想权倾朝野、把持朝政的所谓权臣,历来都是……不会得逞的。”
赵煊道:“朕知道先生一定会帮朕谋划。”犹豫了一下,又道:“先生,朕听说今日王府夜宴,先生也在受邀之列是么?”
严鸾知道最近锦衣卫的势力壮大不少,对赵煊知道这事并不意外,便道:“是,他大概是出于礼节,也给臣下了帖子。”
赵煊小心的道:“最近总有人和朕进谗言,说先生常去安王府饮宴,又说他也常去严府看先生,还说他从长白山弄了好多名贵药材送给先生。”
严鸾低头道:“陛下信那些话么?”
赵煊忙道:“朕自然是不信的,这天下都是朕的,无论先生要什么奇珍异宝,朕都会尽力找来给先生。他送那些东西,先生自然不稀罕。”
严鸾笑道:“陛下说的是。”心里却明白,赵煊若是全然不信,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这日安王府的夜宴是为常应秋去宁远驻守践行而设,因为请的人多,又是每人一桌,宴席就摆在王府的正堂。严鸾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已到了好多人。对于这位新晋吏部尚书,自然是人人都想巴结。再加上这日受邀的都是安王党的人,谁都知道严鸾是安王府的红人,便格外殷勤些。严鸾便一路应酬着众人走到自己常坐的那个席位上。
这时管家陆通却走过来,笑道:“大人如今可是尚书了,王爷说让大人坐到那边。”说着,便用手指向赵楹右手边第一张桌子。
严鸾略一犹豫,知道今日宴席中除了谢子湖也确实没有官职大过自己的,便走过去坐了。
待众人到齐,赵楹从内堂走出来。众人忙起身见礼。赵楹坐定,笑着让众人也都坐下,这才开了席。
因这日是为常应秋践行,他少不得要到各桌敬酒。常应秋离席,一手执壶,一手执杯,敬完了赵楹和谢子湖便到了严鸾桌前。常应秋笑道:“严大人在陛下面前极力推荐下官去宁远,对下官可是提携的很啊,下官非和严大人好好喝三大杯不可。”一边说着,一边就拿酒壶要给严鸾倒酒。
严鸾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去接,这时常应秋的酒壶竟离手,一个白玉酒壶连带满壶的酒就砸在了严鸾的桌上。那壶登时碎裂,酒水便洒了一桌,还有一些竟飞溅到了严鸾的衣服上。
王府的下人忙上来收拾,常应秋边拿个帕子要替严鸾擦拭衣襟,边笑道:“严大人莫怪,下官想是喝多了。”
这时座中众人大都看出常应秋是故意的,正堂内鸦雀无声,都在看严鸾如何应对。
严鸾轻轻将常应秋的手挡开,拿出自己的帕子,略擦了擦,也笑道:“常将军好意要同我喝酒,何来怪罪之说。”
赵楹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对陆通道:“去把本王的外衫拿一件给严大人换上。”
严鸾忙道:“不劳王爷费心,只是几滴酒,并不脏,一会儿干了就好了。”
赵楹看严鸾的衣服果然只是些酒,并无油污,也就没再坚持。又对陆通道:“重新拿一套杯著碗碟,放到本王的桌上,严大人便和本王在一桌吃吧。”
严鸾一愣,随即笑着对赵楹道:“虽是王爷厚爱,但这样实在不合规矩,下官还是坐在这吧,若厨房还有些什么菜,随便给下官上一两样即可。”
赵楹笑道:“过来坐吧,总不能请严大人到本王府里吃饭,又不让严大人吃饱。陆通,把严大人的桌子撤了,看他还坐哪里?”
这时早有小厮把一套新的杯著碗碟摆在赵楹桌子的后手,又将严鸾的椅子搬了过去。陆通笑着搀扶严鸾的胳膊送到赵楹那桌,严鸾无奈,只好坐下了。
常应秋和谢子湖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起句成语,美色误国。
这边严鸾却是如芒在背,低声对赵楹道:“王爷如此,倒叫我不自在。”语气里便有些埋怨。
赵楹也低声道:“有什么不自在的,尽管吃你的。我就是让他们知道,只要有我在一日,便没人能慢待你。”说着,还夹了一块儿肉到严鸾的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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