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春在魂穿女明星之后，第一次知道了许时的弱点。
游戏·真·菜地一批。
官臣和舒明月见识过她的技术之后，大姐大地位奠定，舒明月自觉抢走二把手的位子，将官臣降级到食物链的最底端。
赵小春：这个食物链顶端，不做也罢。
见许时收了手机离开，赵小春缩进被窝里：“不打了不打了，你们自己组队，我要休息。”
舒明月和官臣遗憾地离开。
官臣：“安安，我加你好友啊。”
舒明月：“走了，我们去客厅打，别打扰安安休息。”
手机振动，赵小春点开。
两个好友申请，点开一看。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噌地从床上坐起，顶着被子，在狂笑和尖叫冒出时，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崽崽居然主动加她了！
手指颤抖了一下，赵小春左手握右手：“春儿你得振作点，别为了这点事儿手抖，这可不行！！！”
她稳了稳气息，稳重地点下手指。
已。成。为。好。友。
赵小春冒烟倒下：死而无憾了。
下一秒，电话响起，赵小春下意识划开。
耳麦那头响起官臣急促的声音：“安安你都通过许时的好友申请了为什么还不理我！快加我好友！”
赵小春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号码？”
官臣：“许时手机里翻的，我已经记下来了！你赶紧通过申请，不然我就一直骚扰你到答应为止！”
赵小春：“……”
等等，许时有她的电话？
赵小春点开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翻找，在寥寥数十人里找到了许时的名字。
！！！
她有许时的电话！
不对，是齐安有许时的电话。
但话说回来，他们有各自的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是情侣啊……
赵小春微微叹了口气，点开游戏页面，通过好友申请。
【您的好友风流不二臣邀请您参与排位赛。】
【赵小春：拒绝。】
官臣：喵喵喵？
赵小春关了游戏页面，准备点开微信页面看一圈朋友圈再上线。
微信里，许时发来消息：把她的微信给我吧。
她？
赵小春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把自己原手机号和微信都发过去。
许时：谢谢。
赵小春：不客气。
发完微信，赵小春有点酸又有点甜，最后拍了拍胸口。
“你可是有了爱豆微信的人啊，这说出去得酸死多少人？知足吧！”
她等了几分钟，齐安那边催了一句才上线。
【赵小春：结束了？】
【齐安：什么结束了？】
【赵小春：许时要了电话和微信，你们这么快谈结束了吗？】
【齐安：……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我拒绝好友了。】
【赵小春：！！！】
【齐安：？？？】
正牌女友就是任性啊。
赵小春忍不住了。
【赵小春：这我得说说你了，不说你们的关系怎么样，直接拒绝也太不礼貌了吧。】
【齐安：好了好了，不就加个微信嘛，多大点事儿，他下次加我，我会同意的。】
听听！听听这语气！还下次！
别说女友粉了，妈粉都想揍她。
【齐安：快快，可以开始下一局了吗？我们继续！】
赵小春长叹口气，点开游戏界面，见官臣和舒明月在游戏中，飞速拉了齐安组队开局。
没了其他三个拖油瓶，赵小春觉得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
她带着齐安，一个小时玩了7把，输的1把有掉段保护，成功把齐安从白银2送上黄金4。
【齐安：啊啊啊啊！小春你真的好厉害！实在是太爽了！】
赵小春：手累。
【齐安：还继续吗？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赵小春：我痛经，先睡会儿。】
【齐安：啊，我也来了，不过你的身体超棒的，一点都不疼呢！】
赵小春：“……”
【齐安：那你先睡，我自己玩会儿。】
【赵小春：你给我住手！只能玩娱乐赛不能玩排位！】
齐安兴奋地答应，并打开了排位赛。
赵小春：…………
刚放下手机，楼下响起一声尖叫，楼梯上响起啪啪啪啪的脚步声，五秒后门被推开。
官臣：“安安你太过分了！”
赵小春摊在床上。
官臣站在门口：“你不是说休息吗？怎么背着我们上了白银！”
赵小春装睡。
官臣：“你别装睡，我都看你游戏记录了！”
赵小春无奈睁开眼：“我要带朋友上排位。”
官臣：“那可以和我一起啊！”
赵小春：“一起上不了。”
官臣：“怎么会上不了，你不是都连赢了6把吗？”
他瞪眼：“你之前是不是故意在隐藏实力？！”
赵小春：？？？
官臣不满嘟嘴：“果然是在隐藏实力，你现在就带我打一把，用你的真实实力！”
看着他随时会暴走的样子，赵小春无奈：“明月呢。”
官臣：“她去厕所了，你放心，我们两个单独开一局，不带她那个菜鸡。”
赵小春：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吗。
然后官臣火速打开游戏，盯着赵小春接受游戏邀请才关上房门。
赵小春靠在床沿上，嘴唇发白。
游戏开始，官臣还在聊天界面里叹号警告。
“请玩家安能辨我是雌雄认真游戏，拿出你的真实实力。”
赵小春：“……”
这一把遇到比较强劲的敌人，但赵小春还是拿下了水晶。
5个人里除了官臣，还有一个送人头的坦克。
但这不妨碍赵小春的阿珂杀人，她和另外一个后羿玩得很6的玩家配合，一起从下路推过去，偷了水晶，8分钟结束游戏。
有点运气的成分在。
不过官臣却坚持认为，这才是赵小春的真实实力。
结束一盘，赵小春彻底躺倒在床上。
……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赵小春仿佛看到了许时的脸，他此时正低头看她，目光温柔。
赵小春张开嘴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涩地仿佛裂开，她恍惚听见救护车的声音。
许时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听得见我的话吗？听得见就眨一下眼。”
赵小春眨了一下眼。
许时：“你发烧了，现在在救护车上，送你去医院检查，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梢头顶，手指如同一抹温柔的水。
赵小春整个人仿佛荡漾在棉花糖堆里，幸福地晕乎乎。
“闭上眼，乖。”
赵小春乖乖闭上眼，感受到许时温柔的手指撩过耳边，为她整理碎发的动作。
她是赵小春，不是齐安。
这是齐安的待遇，不是她的。
心跳加快的赵小春如斯告诉自己，但那种幸福的感觉却让她有些沉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在氧气罩下变得模糊不清。
不多时，她沉沉睡过去。
……
漆黑的夜，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明亮的月光。
农历六月十六，正是满月的时候。
白日晴空万里，夜晚万里无云。
花园的角落里躲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穿到发白破旧的裙角染上泥土，裙摆下，细瘦白嫩的小腿多了一些淤青，男孩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黄的馒头。
“快点吃，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我们一起吃。”
“不行，你是寿星，要一口气吃完的，快快！”
“那我吃了，等你生日，我再去偷一个给你！到时候你也要一口气吃完！”
月光下，他们躲在树丛底下的阴影里，吃着发黄冒酸的馒头，却笑得十分幸福，如同拥有了全世界。
黑色的裙摆在花丛中游走。
一根棍子落下，敲在女孩瘦弱的手腕上，她脆弱的手腕高高肿起，手里的馒头落地，滚出半米远，沾染上了泥土尘埃。
狰狞的眉眼，刻薄的五官，组合成魔鬼的脸庞。
她抱着手腕缩在地上，全身蜷缩成一团。
男孩疯了似的冲出去，抱住女人粗壮的大腿。
女人踉跄一步，手里的木棍狠狠落下，砸在男孩的脊背，撞击出这世上最恐怖的声响。
赵小春不记得了，她只记得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地流下来，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哭出声。
然后他疯了似地咬住女人的大腿，啃下她的一块肉。
模糊泪眼中看见的最后一幕，是他倒下的背影。
月色下，花丛明明那么美。
花香渲染着寂静的夜晚，院子里还有绿色的萤火虫。
花香和血味，从那时开始就成了她最沉最深的，梦魇。
这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美好的一个夜晚，因为有他。
这也是她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因为他。
……
好冷。
好饿。
好痛。
赵小春睁开眼，小腹一阵猛烈的抽搐疼痛，她的大脑却是麻木的。
“醒了？”
赵小春握紧手，熟悉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放开。
那只手也紧紧地握着她的。
白炽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如同那个夜晚明亮地刺眼的满月。
她的瞳孔忽然紧紧地缩起。
月光下，他倒地，女人的棍子不要命地落下，屋子里的灯亮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她又醒过来了。
他看着她，缓慢而艰难地摇头。
她哭得泣不成声，如同一个残废，趴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他爬去。
“哥…哥……”
“生日快乐。”
这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而后，如同垂死的枯木，失去最后一丝生机。
血从他的脑袋，眼睛里，嘴巴里，身体各处里流出来，女人的棍子还在一棒一棒地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丢下棍棒，踢了一脚尸体，踩过带血的馒头怒骂着走开。
她看着那张脸很久。
她伸手盖上了他的眼睛。
她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和脸颊。
“谢谢哥哥。”
她捡起馒头，一口一口吃完。
泥土的味道，粉尘的味道，血的味道，风的味道，花的味道，还是馒头的味道，她分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是哥哥送给她的，要吃完才行。
可是，她忘记了。
她全部都忘记了。
·
起先是呜咽，仿佛死咬在舌根的委屈与伤心。
许时微微一愣，目光从那双紧握着他的双手移到她的脸上，怔住。
他眸里闪过一丝焦急，“怎么了？很难受吗？”
崩溃的哭声在寂静的病房里爆开。
她在崩溃大哭，绝望又无助。
许时低下身，紧紧抱住她。
“没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赵小春哭到呕吐，浑身冰凉。
许时一直抱着她，后背的衣襟湿了大片。
“没事……没事的……”他温柔地轻拍着自己的后背，赵小春恍惚回神，红肿的双眼微微一眨。
这不是哥哥。
这是许时。
“对不起。”赵小春擦干眼泪。
见她平静下来，许时松了口气，放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满是红血丝的眼上，叹气：“好些了吗？”
赵小春看着他的眼睛：“许时？”
“嗯？”
“我有点饿。”
“想吃什么？”
“我想吃馒头。”
“好，我去买。”
“谢谢。”
“不客气。”
经历过短暂的奔溃，她看似重新恢复原样。
但许时看得出来，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忽然觉得有点烦躁，推开门出去，在医院周围找馒头，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拎着一袋热馒头站在门外。
病房里很安静。
他轻轻地，缓慢地推开门。
赵小春蜷腿坐在床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安安静静的，周身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她与世界。
许时的心脏忽然紧紧缩了一下。
门外有医生走过，脚步声惊动了赵小春，她抬起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许时，露出一抹淡笑。
许时拎着馒头走进屋：“不小心买多了，还买了碗馄饨，你就着馒头吃吧。”
赵小春从他手里接过热乎乎的馒头，吸了口气，甜笑：“谢谢！”
看她为一个馒头就笑得如此开心，许时无奈：“这么喜欢馒头？”
赵小春重重点头：“嗯！喜欢！最喜欢！”
她咬了一口，像是饿极了，狼吞虎咽起来。
许时失笑：“慢慢吃，不会少你的。”
赵小春还是大口大口吃着，吞咽的速度一点没减，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
许时停下手上倒水的动作，看着她大口吞咽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她几乎是没怎么咀嚼地就把巴掌大的馒头分几口吞下去了，又伸手拿了一个，以同样的速度吞起来。
很快，她吞完第二个，又去拿第三个。
许时眉峰紧皱，看着她吃完第三个还不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看过来，笑容天真无邪。
许时觉得眼睛刺痛了一下，这样的笑容，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吃这么多不怕撑吗？”
“不撑，我好饿呀。”
许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目光一沉，“你的肚子都快撑破了，还饿？”
赵小春低头，看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脸茫然。
许时捧起她的脸，双眼锁定她的目光。
“赵小春，你到底怎么了。”
赵小春看着那双眼，上扬的笑眼里流出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怎么都止不住。
她哭着哀求：“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忘了你。
对不起，我现在才想起你。
对不起，没能给你过生日。
对不起，我最亲爱的哥哥。
许时长叹口气，将她拥入怀里。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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