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陆晚晚的脸色苍白，往日嫣红的唇瓣更是不见半分血色。
她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身子微微地颤栗着。
沈南仙微微眯着眼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身体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好似无所察觉一般，语气格外温柔地问道：“可是觉得冷了？”
冷······
不，她是怕。
哪怕是过去了好些年，哪怕是重来了一世，她依然无法忘记心脏好似被千千万万的小虫子咬噬时的痛。
那真真是应了一句话——
生不如死。
而那时的沈南仙……
大约是因为明明眼前人便是害她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但她心中还是对他存了某种本能期冀和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依赖，所以，在那般锥心蚀骨的疼痛之下，沈南仙那时的神情竟也随之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记忆中。
那时，这个男人如同仙人一般就站在那，天蚕丝织就的广袖衣袍一尘不染，他看着她，眸中的神色似是一副果然如此也理当如此，但又夹杂着隐晦的恼怒和某种失望又兴奋的矛盾神色。
男人低沉下来的嗓音似乎很温柔，“很疼吗？”
他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一角的手，神情似是悲悯，又似无情，“让你这么疼，为何还要拉着我不放？”
冷汗顺着额角，滑入眼中，陆晚晚视线朦胧地看着男人却又那么清晰地看到男人脸上温柔又残忍的神色，“为什么……”
因为疼痛，她的神智已经没有那么清明了，只断断续续的道，“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带我走……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走……”
讨厌吗？
他俯下身，微凉的手抚在她的脸上，触碰到女人眼角尤带着温度的泪水，眼神更凉，薄唇似乎勾起些许弧度，在陆晚晚的视线中渐渐模糊，只听得到他淡淡的又亲昵的低语，“可是，我喜欢这种感觉。”
紧攥着他衣角的手似乎在那一瞬间失了力气。
现在，陆晚晚已经想不起来当初自己到底是怎的平白生出那般的勇气，明明那么怕疼，明明已经那么疼了，却还是宁愿疼得将自己咬出了血，也咬牙不肯喝下沈南仙递来的那碗据说能让她不再疼的药汁。
后来，还是沈南仙冷着脸，一口一口，给她灌进去的。
直到下巴忽然一痛，陆晚晚才将飞到天边去的思绪收了回来，“疼……”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委实没有什么怜惜的意味，俊美到令人心神荡漾的脸上神色晦涩难谙，“疼么？”
“看来……”男人的声音颇有些凉薄，还有几分不太分明的情绪，“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陆晚晚压下心头那点微末的情绪，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沈南仙是误会了她说的疼是指吃了噬心丹之后心口处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疼么……
不，前世那般的噬心之痛并不曾出现。
是沈南仙拿错药了，亦或是……喂错了她假药？
沈南仙深沉淡然的眼眸落在怀中少女有些茫然的脸上，俊美的脸愈发寒凉，他皱起眉，“说话。”
“疼。”陆晚晚微微蹙着眉，抿着唇，颇有些委屈地道：“你弄疼我了。”
她搭上男人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你轻点。”
陆晚晚的话音落下，男人的眸子里明显划过一丝错愕。
只是因为……他捏疼了她的下巴，所以，她才喊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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