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峰涵虚宫内。
黄莺挣扎着向显世仙君求救“老祖老祖宗救命公子不是我杀的我从小跟公子一起长大怎么会害我家公子?”
显世仙君其实也明白这件事属于蠢婢愚忠再加上昆仑望舒执事想来严苛不容情面阴差阳错造成了意外。
老实说对于锦琅王家显世仙君跟他们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倘若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死就死了。
别说死一个王功思就算是死十个、八个的他老人家也绝对眉毛都不抬一下。
算你倒霉呗还能怎么样。
但今日不同。
今日显世仙君刚刚在人前立威给了昆仑这般没脸。此时乃是他一生之中少有的荣耀时分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子让显世仙君怎么都觉得面上无光。
就仿佛昆仑根本不在意他显世仙君就在眼前一样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顾及。
你们好歹做做样子给两个在现场的昆仑执事一点惩处也算是说得过去么。
“慢着。”显世仙君主动开口了随着他的声音孔叙刚抬手做了个“止”的手势正在拖曳黄莺的执事们立刻停下了手。
孔叙刚语气平平的问“不知显世仙君有何指教?”
显世仙君先是唉声叹气一番“哎呀指教不敢。不过锦琅王家好歹也是我的入世弟子这么多年对我恭恭敬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他们家前途无量的儿郎死在昆仑我这老祖倘若不闻不问这样任凭介立仙君处置岂不凉了我四海地众位道友的心。”
孔叙刚冷冷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显世仙君是个没有人搭话他也能自己说下去的人“虽然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没有人想要出人命。你昆仑执事也是在照章办事从法理上来说不算有错。”
“但抛开此间事实难道你昆仑望舒执事就一点错都没有么?”
孔叙刚冷硬的回复“我望舒执事最重事实从不抛开事实而行。”
显世仙君深吸一口气两只鼻孔都大了一圈“我那徒孙孩儿虽然误用了假灵石但他身上穿着富贵一看就像是刻意用之的骗子。为何一定要用如此重器枷锁导致那孩子无辜身亡?”
孔叙刚冷冷的说“骗子穿的豪奢富足的案例我昆仑能找出数万案卷。故而我们从不以服饰识人。”
显世仙君越发觉得自己被不断打脸“即便如此终归是你昆仑弟子执法不当放任侍女拖行人犯这才导致王功思毙命。说你们个看管不利总不为过吧!”
这倒是个极为刁钻的角度介立仙君为人正直一时间语塞。
显世仙君终于找到了一个把柄立刻态度加倍嚣张了起来“看看这说明什么?!说明王功思的死你们昆仑执事是有责任的监管不力致其死亡。至少也是个渎职之罪。”
“哎你们昆仑执事渎职是什么罪?”显世仙君说着一面用小手指轻轻的挖着耳朵。
介立仙君看着下方依然毕恭毕敬等待着命运宣判的周从涛和马思德他缓缓的说“所谓渎职是指因疏忽大意玩忽职守所导致的伤害和损失。”
“周从涛和马思德并未疏忽大意而是由于黄莺轻语两个侍女干扰执事执法导致意外发生故而不算渎职。他二人无过。”
本来以为此番定要去苦狱历经一番磋磨的两个人几乎眼含热泪的再次向介立仙君躬身行礼“诺!”
这下可彻底惹毛了显世仙君“孔叙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昆仑的化神仙君就故意打压我四海地?!”
“显世仙君慎言孔某不过是依律而行。”
“哼别给老子来这套。人是你们昆仑执事抓的;死是死在你们昆仑执法的过程里的。今天你要不给我个满意的交待就别想这件事这么结束?”
“那显世仙君想要个什么样的交待?”
“我们这边死了人你们那边得给补偿而且造成死亡的间接凶手也得给老子踢出昆仑毁掉功法。”
“王功思是死在自家侍女的拖曳当中你四海地怎么处置元凶还请自便。但我昆仑执事无过无错轮不到你们指教。”
“好啊好啊!”显世仙君连连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手下见真章吧。我今天就要为四海地讨回个公道如果你介立仙君不给本座这个面子那咱们就招量一二以赌斗结果为定局。”
“要是我赢了那两个臭执事需要废掉昆仑的功法逐出门墙!”显世仙君指着周从涛和马思德厉声喝到。
介立仙君孔叙刚则站起来迎战“你要赌斗便赌斗我要赢了就请显世仙君离开昆仑!倘若显世仙君赢了我孔某人任凭处置但我御下的执事弟子不归阁下发落。”
此言一出显世仙君被激得眼珠都红了“我就知道你们昆仑早就看我们四海地不顺眼了。这下子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吧。”
“撵我走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们两个一句接一句还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居然已经激到了赌斗的程度了。
其实众人也都明白这锦琅王家弟子也好两位昆仑执事也罢都不过是个引子而已。真正的怒火大概在显世仙君提出破开大陆禁制平分那三成灵脉开始就已经埋下了根由。
“哎呀不至于不至于。”魂寰三皛仙君连忙劝阻“这都是小事可以商量的嘛哪能因为这么点事就要赌斗动手。听我一言暂且停停。”
有了三皛仙君开口劝阻其他人也跟着开始和稀泥“哎呀只是小弟子们之间的失手。补偿也好问责也罢大家都可以商量的。两位仙君何必动怒。”
“就是就是。人死不能复生这要我说害死王公子的人不是昆仑执事更不是那忠心耿耿的侍女。而是那造成假灵石又给王公子掉包之人啊。”
“对呀我们不能放过那个骗人导致害命的真凶反而自家人在此相互内讧。那不就真的亲者痛仇者快了么?”
这些过来劝和的人才是搅混水的高手瞬间把矛盾转移到了那个早就逃之夭夭的假灵石制造者的身上。
气氛刚刚有些许缓和却听见门口有一个苍老暗哑的声音在高呼“老祖宗老祖宗某愧对你的嘱托某罪该万死啊!”
这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抬头转身就看见门口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跌跌撞撞的人正在往里面努力挣扎的前行。
此人走得歪歪斜斜到仿佛身上被下了什么禁制一般。
刚刚跨过门槛脚下无力踩到自己的衣襟上然后此人向前跌倒。在他前面正好坐着秦音门的掌门易典圣君易典圣君伸手去托那人却不想在他即将抓住此人的时候那人猛的往前一扑。
易典圣君就只抓住了他斗篷的后裳一下子就把那件斗篷给扯了下来。
然后就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都是恐怖伤痕的苍老修士从斗篷里滚落了出来。
那老修士周身都是几乎露骨的伤痕遍体鳞伤不说身上还有不少明显是反复折虐的痕迹。
“老祖某罪该万死!”那老修士对着显世仙君重重的叩首后长跪不起。
显世仙君刚刚还在跟介立仙君吹胡子瞪眼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
“你你是谁啊?”显世仙君忍不住问了一声。
那老修士挣扎着抬头“属下冯劳通万死!”
……
……
这个满身伤痕累累的老修士不是别人正是被容与特意送到昆仑然后假托为自己的叔父被鹿涧门的秦灵墩一路带着送到了瑶台峰上。
在不久之前秦灵墩和李信道师兄弟跟着晏暖他们一同通过传送阵抵达了瑶台峰的接待处。
但因为晏暖等人搞出来的声势太过浩大以至于守在这里的执事弟子也慌得跟着他们走了。
等到秦灵墩晃过神来周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两个师兄弟没办法就也顺着晏暖等人离开的方向慢慢前行。
偏他们这一路都没有遇到其他巡视和值守的弟子。
其实不是没有安排人只不过在此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人催着要送传讯剑符有人司命塔的修士急的火上房的要去报告还有望舒执事惹了大麻烦需要立刻通禀。
最后晏暖和闵苒这队人干脆清了场。
所以等到秦灵墩和李信道师兄弟慢慢悠悠走过来时竟然一个站岗的昆仑弟子都没有遇到。
而这条小路又恰好是直通涵虚宫的。
秦灵墩也不知道啊他还顺便带着轮椅上的“叔父”呢就顺着小径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到了高大巍峨灵泉环绕的涵虚宫后门。
这种气派的大殿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所在。
两个师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不敢乱走就顺着大殿外围白玉阶梯缓缓的绕周而行。等到绕路到了正门的方向终于遇到了站岗轮值的昆仑弟子将他们二人拦下。
这昆仑轮值弟子也奇怪这两个师兄弟的修为实在太低了怎么会在这样的时间跑到这里来呢。
结果一问果然是走错了路。
那昆仑弟子分身乏术也不能放他们在此地乱走。就指了一个树荫石凳的地方请他们暂时在此地休息。
等一会有其他人过来再带他们去参观的路线上。
秦灵墩师兄弟自然满口答应乖乖的坐在石凳上等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秦灵墩虽然人在石凳上坐着可是他耳朵恨不得能飞出二里地去。他远远的看着那些身穿昆仑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们一会齐齐搬动硕大的白玉影屏去大殿的东侧摆好然后一群手持玉磬的女修门隔着影屏从容雅致的敲击乐器发出悦耳清雅的银色。
而其他弟子手托白玉托盘里面摆放着各种闻所未闻的精美灵食或糕点源源不断的送入殿中。
秦灵墩不求能靠近看看就这么的隔着老远都觉得大开眼界不虚此行。别说是他了连同向来稳重的师兄李信道也盯着涵虚宫正门看得津津有味。
又等了良久之后那最初拦着他们的昆仑执事弟子才终于找到了顶替自己位置的帮手。然后一脸歉意的跟秦灵墩师兄弟表示可以为他们带路去前面正常的参观路线上去了。
两兄弟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就想跟着那执事弟子离开。
反而是执事弟子指着一旁的轮椅说“哎刚刚你们一共三位在此等候那位修士可是去了哪里不成?”
秦灵墩扭头赫然发现一旁的轮椅空空如也。那个据说是已经瘫痪了这一路都未曾动过的黑袍修士却不见了。
其实冯劳通这一路意识都是清醒的。但是他身上被容与下了迷神蛊身体依然维持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这迷神蛊是容与特意培育出来的算是个半成品只能控制修士一段时间后自己就会爆体死去。
当秦灵墩带着冯劳通通过了传送阵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迷神蛊爆体而亡。冯劳通从那时候开始身体就逐渐开始恢复了灵力。
不过他先是跟苏子越在龙渊殊死相搏后被容与抓住后严刑逼供身体的损耗极重。故而哪怕恢复了些许灵力也依然装死不动。
那小胖子修士二人功法低微人又憨厚却是最好的遮掩。
冯劳通一直在想自己要何去何从等到他发现了无意间被送到了瑶台峰而且他之前就已经跟显世仙君约定好要在瑶台峰相见。
这简直是绝妙的“巧合”想到自己的饿白玉盘想到苏子越带给自己的伤痛。
昆仑该死!
冯劳通一生的机缘都毁在了龙渊此刻就算是用这条残命来换他要让昆仑付出抢夺自己机缘的代价!
于是就有了前面那段冯劳通呼喊着跌入了涵虚宫的一幕。
……
……
显世仙君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这个重伤的老修士赫然发现还真是自己的心腹之一。
“你你怎么这般模样?是谁伤了你?”显世仙君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唉不对你不是你不是跟着唯仁去了龙渊么?”
龙渊!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就集中在了这个满身伤痕的老修士身上。
连楚藏言都微微欠身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龙渊发生的一切。
冯劳通颤抖着撑起了身体他重重向下叩首颤声说“是老奴有罪老奴没有守护好小主人他陨落了!”
“什么!”显世仙君瞬间暴起“我点了你们十三个化身大圆满境界的人去守护唯仁。怎么可能出事?”
联想起刚刚说到昆仑猎龙队也死了几百人显世仙君又问“莫非是龙渊有了什么大变故不成?你快细细说来。”
冯劳通悲切的说“老祖龙渊哪有什么变故分明就是人祸啊。昆仑昆仑不但不把我等当成修真的同门还处处威胁胁迫我们驱赶我们去送死。”
“我能讨回来给老祖您报讯已经是侥天之幸。可其他人却都被昆仑给折磨死了!老祖你要给我们做主给少主人报仇啊!”
虽然冯劳通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他话里话外之意竟然是昆仑弟子在龙渊折辱虐待散修甚至致其死亡。
难道昆仑那群精英弟子的亡故也跟散修们有关?
众位掌门和宗门长老们纷纷以目相视那瞬间交流的眼神里埋藏了各种阴谋的推断。
吴唯仁乃是显世仙君唯一的后人了显世仙君对别人冷心冷肺但是对吴唯仁尚有三分真情。
怒到极致显世仙君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重新缓缓的坐下指着冯劳通说“你既然到了我面前就无需再怕。今日时间有都是你就从头给我说不要漏掉一丝细节。”
冯劳通重重叩首应是于是他说“自从那日少主人听闻了昆仑诸位精英弟子要去龙渊扬威于是变生下了也要龙渊历练的想法。我们苦劝无果在老祖您的安排下我们一行十四人带足了装备达成了四海地端云岛的百人云舟历经万难才抵达了龙渊。”
“等我们到的时候昆仑弟子因为搭乘了鲲舟而行早就已经抵达了数日。他们独占了龙渊南岸最好的岬角搭建了营地。我等抵达之时却遭到了他们的驱赶只能另寻驻地。”
“老祖您不知道那龙渊万年以来少有修士前往各种毒虫瘴气防不胜防。昆仑驱赶我们去了另外的偏岬去驻扎那里毒虫甚多且毒性跟大陆不同一旦误中就会灵脉麻木无药可解。”
“仅这一项就有数百名散修中招。更是因为后面跟各种统领阶凶兽缠斗死于非命啊。”
冯劳通这段有所夸张但基本描述还算是客观。
当初昆仑弟子不许散修入营也是他们自己在内部纠察内奸更何况昆仑每六人一组每六组一队每六队一领。前后明暗总共六领合起来就是将近千人的一只精兵。
这样的行军安排自然不方便夹杂其他人随意进入驻地。
至于说什么驻地优劣更是胡说八道。
昆仑弟子们最初少有被毒虫叮咬乃是他们准备充分每次休息前都不厌其烦的布置各种防御阵法还有驱虫阵法而且会彻底清除一遍准备停驻休息的地表。这才是昆仑驻地安全的根本原因。
散修们哪里会想昆仑弟子那么严谨认真。多半随便检查一下就开始摆放帐篷准备休息。而龙渊的毒虫确实阴险狡诈多次在地下深处蛰伏等到夜深人静才偷偷潜入帐篷吸血咬人。
当初吴唯仁也曾偷懒还差点被毒虫咬到。就鼓动周围散修去蹭昆仑的驻地结果被驱赶了回来。
气得吴唯仁破口大骂说昆仑都是一群伪君子。
此刻冯劳通断章取义把昆仑折辱虐待散修的罪名牢牢的给昆仑扣上。
对于冯劳通的说辞显世仙君自然相信而且怒火中烧。
其他的各门宾客将信将疑姑且听之。
而楚藏言和孔叙刚则是半个字都不信。他们昆仑的弟子绝对不是此人描述这般。但今日的情形却是不宜立刻解释。
不如先听他说完。
显世仙君气得“啪啪”拍打着桌子“你继续说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本座倒是要听听昆仑的小贼们还做了什么?”
冯劳通继续哽咽的说“驱逐我们不让靠近也就算了。龙渊处处机遇可也处处危机。我们散修互相守望相助大家都没有独自行动为的就是防范龙渊各种意外。”
“可昆仑弟子却对我们下了狠手。最初大家都是各自为营划出一个区域独自去探索寻宝。我等也不知昆仑弟子的安排不过是两个探索区域离得近了那些昆仑弟子居然以我们闯入他们的禁地为托辞胁迫我等补偿他们在未知的龙渊险地里不断探索。”
“说是探索其实就是让我们去探路。略有不从就是剑气胁迫驱打凌辱。”
显世仙君不解道“可你们有十三个元婴大圆满境界的帮手就算是化神仙君到了也能抵挡一阵吧何须惧怕区区小儿败类。”
冯劳通却说“老祖您不知道我们散修都是清静无为之人偶尔组团也是互相守望相助而已。”
“这些昆仑弟子却不一样他们有个古怪的大阵。六人一组六组一队。没六个人的合力相当于一个元婴圣君。而一队六组的力量互相保护轮流替换别说是六个元婴大圆满纵然是我们十三个圣君一起上去也是抵挡不住。”
这话说起来又是真假半掺。
当初猎龙队联系的就是伏龙剑阵六人一组为猎龙而备杀伤力可放大数倍。后来因为容与安排的魔修对昆仑弟子进行骚扰暗杀。伏龙剑阵起了大用途还间接的保护了一直尾随昆仑弟子们的散修。
也就是那时候吴唯仁和冯劳通等人亲眼见识到了伏龙剑阵的厉害处才主动脱队不敢继续歪缠下去。
可这些经历继续被冯劳通歪曲成了昆仑弟子对他们散修的加倍迫害偏生乍一听起来又十分合情合理。
“接下来那些昆仑弟子居然还对我们进行了盘剥。每一天我们都被迫冲在探路的最前面。”
“危险重重但也偶有收获。毕竟龙渊遍地都是灵宝此言非虚。因此大家虽然冒着生死的危险看在收获的份上也忍下了这口气。”
“可没想到啊等到我们打生打死煎熬了一天。昆仑的弟子居然勒令我们展示出所有的收获直接收割了我们半数的财物。”
“略拿得慢些就是剑阵招呼。等到明日便是将其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让风险倍增。这么几次下来人人俱危不敢质疑。我等便成了昆仑探索龙渊的奴仆一般动辄打骂羞辱毫不容情。”
“有人受不了趁着夜半逃走。那领队苏子越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别看他平日和善英俊似乎是个顶顶宽仁的少年英才可对于叛逃的人来说他能把人追回来后斩断其一手一足的灵脉然后驱赶那散修进入了血吸蚂蚁的巢穴。”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就被吸成了人干连婴灵都没有跑出来成了那群蚂蚁的饲料。”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忤逆昆仑弟子唯有苟且求生而已。”
这些描述太过详细可跟所有人对昆仑弟子的认知几乎截然相反。
众人本能的觉得不太对但冯劳通的话语中又几乎没有什么漏洞而言内容详实又细碎很难是凭空编出来的。
大家倒也没有猜错这些内容确实并非编撰的。
吴唯仁在独自带着十三个元婴圣君横行龙渊的时候就曾经缉拿过其他的散修替他开路。上面说的这些事昆仑弟子没有做过但不代表吴唯仁没做过。
只不过现在被冯劳通拿来张冠李戴把污水都泼在了昆仑弟子的身上把吴唯仁做过的事情都换到苏子越的身上而已。
冯劳通继续说“只是打骂、盘剥、奴役也就算了。谁让我等技不如人沦落到那般境地呢。可可我们没想到那苏子越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冯劳通说到这里故意加重了语气情绪变得悲愤无比。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才是龙渊异变的关键。
冯劳通说“那苏子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他背着我们布置了三天三夜破开了一个大阵。结果从里面居然放出了一条只知道杀戮却强大无比的元天巨龙残魂!”
什么?!
这下连楚藏言都愣住了。
前面冯劳通说的所有事情楚藏言半个字都不信。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是昆仑弟子尤其是苏子越做的。
这些描述的行为简单粗暴毫无智慧倒像是某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的任性所为。他们昆仑精心培育的掌令弟子们没有一个会做出这样无脑又恶毒的傻事。
所以楚藏言继续看着冯劳通的表演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但元天巨龙的残魂这个事情还是惊到了楚藏言。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元炁大陆最后一条元天巨龙是被谢辞君斩杀的。
“元天巨龙残魂?那元天巨龙不是被谢辞君给诛杀了么?”
“是啊我记得当初谢辞君还带回了巨龙的魂魄说是它太过凶残暴虐需要慢慢消磨炼化才行。”
“那这条元天巨龙残魂是怎么回事?”
“哼还能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想想苏子越是谁是谢辞君的大徒弟。那师父藏了什么东西让徒弟去取出来那不是顺理成章的安排么。”
“可没理由啊。当初元天巨龙跟咱们人族修士不死不休。所以是谢辞君出手斩杀了孽龙。这巨龙之魂本就是他应得的战利品。何必又藏起来一部分呢?就算他摆明要收为己用也没人敢说什么呀。”
“那谁知道这不现在就暴露了么。”
那巨龙残魂本是星御仙君无意中发现然后藏在了龙渊镇守禁地之用的。容与为了破坏星御仙君的筹划就私自放了巨龙残魂出来。
其实这残魂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冯劳通根本就不知道。但是他也听过谢辞君斩龙的战绩如今把这巨龙残魂释放的因果扣在苏子越身上竟然没有人怀疑过不是苏子越干的。
因为师父藏徒弟放这真是太过顺理成章了。
这整个正殿上的人也只有星御仙君才知道巨龙残魂肯定不是谢辞君藏的但是不是苏子越放出来的他也不确定。
星御仙君一直表现的非常淡然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不为俗世所扰的星宫仙君模样。
但其实在这短短的不到半日内王星极内心的波澜已经反复过好几次了。
第一次就是听到了谢辞君不在昆仑而是去了翼洲琨城这个意外就颇让星御仙君内心惴惴。
第二次就是听见了昆仑猎龙队居然死伤过半。容与是他支走的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安排。但以他给容与的人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昆仑的的精英弟子折损过半的结果。
按照眼下的情形唯一可能的就是昆仑的弟子进入了禁地而且发现了尸傀。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被追杀得如此凄惨下场。
第三次就是听到了巨龙残魂的事情。无论巨龙残魂是谁放出来的它都代表封印松动自己的布局提前曝光了。
倘若龙渊的事情曝光那就要逼着自己尽快的启动所有的安排点燃这整个大陆的劫火。
可事情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下子不止楚藏言连星御仙君都眼神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那苏子越想要作甚?他他难道不知道元天巨龙有多么的凶残么?”显世仙君气得连连怕打白玉案。
冯劳通铺垫了良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老奴也不知那苏子越为何要释放如此凶残且疯癫的巨龙残魂。那残魂一出来就直接碾压了我们数十人连跑都来不及就别碾压成了齑粉。”
“然后老奴就见那苏子越取出了一枚巴掌大的白色玉球。也不他怎样驱使等到他抛出玉球之后那玉球竟然变成了一个花纹繁复通体白色直径越有六尺的大玉盘。”
显世仙君还一脸迷茫的听着。
可御古门的掌门临江圣君和司灵门的掌门凌霄圣君却双双坐直了身体面露紧张的神情。
楚藏言一直在观察着所有人的神色他首先就发现了临江圣君和凌霄圣君远超常人的紧绷。
楚藏言博览群书脑中几个闪念滑过不禁抢先想到莫非那个玉盘就是通灵宗失踪万年的通灵玉盘?!
“老奴也不懂苏子越的做法但他分明激活出了无数古怪的兽形符箓兽纹符箓们居然能跑出玉盘在苏子越的指挥下去撕咬那巨龙的残魂。某看得清楚苏子越分明是想通过那玉盘去契约巨龙残魂。”
“看到这里老奴才明白了。苏子越不过是利用我们开路探险为的就是打开那巨龙残魂的禁制好让他能契约收服巨龙残魂一举成名吧。”
冯劳通哽咽的说着声音中带着无比的痛苦痛恨之意。
这痛苦倒没有半分作假实是他肺腑之言切身之感。
然而听到这里御古门的临江圣君和司灵门的凌霄圣君再也无法忍耐他们双双站起身来冲到了冯劳通的面前一人拉起他一根手臂连连追问。
“那玉盘上是不是有各种兽形的符纹浮现?”
“那玉球是不是周身有各种线条圆点空白处填满了细腻的云纹符纹?”
冯劳通的胳膊被他们扯得很痛但他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但是他嘴里却磕磕绊绊的说“老奴不不曾凑近细看。不过确实跟两位宗主所说的极像。”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那定然是共生玉盘御古门、司灵门的镇派至宝。
原来数万年间遍寻不到却是被昆仑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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