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碎玉 章节560 满城皆尸

小说:明夷于飞 作者:李写意
    容与靠着偷袭两名昆仑内门弟子并且趁着昆仑目前来宾访客混杂大部分看守执事被抽调的漏洞成功的强行穿越了跨境传送阵。

    甚至阴差阳错的借力将袭杀自己的灵犰傀儡兽同守护翼洲传送阵的修士引战到一起将看守者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极堃殿的修士并没有认出容与的化身身份对其大声的问责。

    然而让容与奇怪的是他本来以为自己会面临直接的袭杀、擒拿或者伏击等情况却通通都没有发生。

    翼洲琨城居然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而这种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

    ……

    面对那修士大声的质疑容与略一思忖就以愤怒的口气大声回击“这是谁的错?难是我吗!跨境传送阵已经出了这么久的问题谁知道传送过来会遇到什么事。我做些防范自保有什么不对?”

    那修士被容与的无耻给气到了“这厮简直是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不由分说就是下杀招今日我……”

    “承修师兄先等等。”旁边的一个带着面幕的白衣女修打断了他“大阵出了这么长时间的问题大家彼此恐慌也是难免的。换个角度想想倘若是我们要传送过去这么久都无法联系到外界忽然要传送过去说不定也会如此防范。”

    “可我们也不会直接……”那承修师兄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女修冷冷的扫过一眼立刻收了声。

    鲛纱银面幕素白长袍金线星图绣边。

    这种衣饰在元炁大陆非常罕见很多修士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次。

    因为它是极堃殿圣女的常服着装。

    极堃殿的圣女除非以天道室女的身份参加各大宗门的盛宴之外日常都蜗居在极堃殿从不轻易示众。

    故而外界对圣女的身份极为推崇她们神秘而高贵带着能预言吉凶和天运指引者的身份是所有超级宗门的座上贵宾。

    修真界有很多关于极堃殿圣女的传言这些传言往往都是她们的清冷高洁不容冒犯、神秘以及赐福的传说。

    只有容与多少知道一点点真相圣女是大宫主手下的另一种傀儡她们不断被赶进生死决斗的“皿”宛如养蛊般的被选拔出来。

    然后这些女子就会被暗中送到各个大宫主觉得必要的位置上比如——魂寰掌门夫人。

    是的大名鼎鼎的魂寰掌门夫人璇玑圣女就是极堃殿上一代的天下行走天道室女。

    这些圣女都是间谍卧底的好手她们擅长刺杀、罗网以及暗中投毒大宫主很少让她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面。

    估计也是为了维系极堃殿圣女的神秘性。

    那么今天为什么会有极堃殿的圣女出现在这里呢?

    白衣圣女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说些设么反而柔声说道“这位师兄请不要误会大阵出现了问题大家难免谨慎过度。这都是人之常情。”

    圣女的声音非常轻柔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听到了就会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更何况她直接将刚刚的矛盾定位于——过度紧张。

    瞧瞧多会说话。

    过度紧张那算什么错误呢?!不过是小小的矛盾而已说开了就好。一下子就把刚刚的冲突化解了大半。

    容与也同样放松的收起了戒备的姿态在圣女的手势引导下刻意的带着提防的神态缓缓走下了传送阵。

    而那些刚刚还在怒视容与的辅教修士们在听了白衣圣女的话后都主动收起了自己的敌视情绪发仿佛真的不在意了一般。

    同时在传送阵周围也好像没了热闹可看。于是刚刚还在屏息静气围观的修士们又开始了各种议论的嗡嗡声。

    “茶博士来一壶鱼白飘莲要上品的再给我碎末子对付可不给灵石了。”这是在不远处的茶棚内有人催着上茶。

    茶博士满口答应手脚利索的从乾坤袋翻出个封印的竹筒递给那修士检查。

    “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你这寻宝锦灵鼠便宜些十枚上品灵石我收了。”茶棚周围的摊位上有修士跟摊主讲价。

    那摊主翻了个白眼“早说了你歇着去不卖!”

    “唉你看你这人我跟你说如今传送阵也不通这锦毛灵鼠肯定卖不上价它每天要用的虚海猊香油也要一枚中阶灵石吧?对不对你这多养一天就多亏一天么。我这不是也为你考虑……”那买主显然十分啰嗦也不管摊主搭不搭理他自己就絮叨个没完。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嘈杂不耐烦的等待暴躁的修士市侩的采买……

    容与默默的打量着传送阵周围的一切甚至表情都不怎么掩饰自己的观察。

    而那个白衣圣女放任容与的行为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甚至有几分刻意表白的味道——任君参观。

    半晌后那圣女才开口“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此刻容与的身份不过是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境界这种境界在修真界里是底层的底层。对于修真界来说不筑基就是不入流没有人会在意炼气期弟子的尊严和想法。

    可这个女子就能格外尊重容与居然以极堃殿圣女的身份尊称容与一声“师兄”这个待遇也未免太过优渥了。

    容与报上了司应元的名字自称是散修身份。

    白衣圣女也没有深问似乎容与的身份背景对她来说也不甚重要。

    “司师兄你怎么会如此冒险的从跨境传送阵过来呢刚刚司兄过来的大阵是昆仑兼岐剑郡的吧他们可有一阵没有传送修士过来了。”白衣女修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的声音依然柔美动听可容与却从她的语音中感受到了一股股隐秘的波动。

    这是迷音蛊。

    身为极堃殿少宫主容与知道圣女们为了能在搏杀中胜出会想办法把各种蛊虫和自身融合。

    而迷音蛊就是常见的一种蛊虫它会不知不觉的以波动的形式影响修士的意识让人进入到一种幻境当中把心里隐秘的心思都说出来。

    不过迷音蛊的弱点就是对心智强大或者高阶修士往往失效甚至会因此暴露而在威压下反噬本主。

    想必这个圣女也正是看准了“司应元”炼气大圆满的身份才会施展迷音蛊的。

    容与顺着他的意思流露出了一种微微迷茫但很快就松弛的神态这正是被迷音蛊惑乱心神后的常见神色。

    容与装作有些磕绊的说“昆仑可霸道了他们根本不让修士传送过来让大家都在剑郡等着。不管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说不行就不行连个蚂蚁都不给过。霸道强权!”容与说到后面甚至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事情跟白衣圣女掌握的情况相符合对于她来说只要修士来到了琨城他就不可能跑得掉。

    那么借这个人的嘴巴搞清楚对面的情况远比立刻对其打打杀杀要重要的多。

    “既然昆仑不让传送司兄又是怎么能通过昆仑的封锁呢?”这句话里圣女格外加重了迷音蛊的诱惑波动。

    容与回答“大家打起来了。你不知道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商队上如果不能按时送到那是要赔得底掉的。可昆仑就是这么霸道非要大家都听他们的是谁也不给过。”

    “后来就有人不断去抗议去闹事。昆仑没办法了就说放个傀儡试试如果傀儡没事那么他们就考虑放人过来。”容与如倒豆子一样编造着兼岐剑郡的状态。

    容与聪明过人只是短暂时间了解的情况放在这里说出来真真假假让人根本无法分辨那圣女女修分明已经是相信了几分。

    容与继续说“可是连放了几个傀儡都破裂了。所以昆仑困着大家不肯放人。”

    听到傀儡破裂这句话那圣女面幕下的眼睛快速的眨动了两下。

    容与又说“今天大家已经忍无可忍了都去围观昆仑放傀儡闯关结果又失败了。大家就鼓噪起来觉得是昆仑傀儡上做了手脚不然不会一直出问题的。”

    “大家鼓噪着要求自己昆仑放自己过关生死勿论。可昆仑依然强横的不许吵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动起手来。”容与一面说一面不断的摇头“打得乱成一团啊都在抢控阵盘符。我也跟着抢可是抢不到。那些人的身法都十分犀利。”

    圣女微微垂眸眼神流露出几分戏谑嘲讽不过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让容与看到。

    昆仑大阵那边出现暴乱这也不奇怪。

    这么多天了昆仑迟迟未乱这才是让她觉得吃惊的算着也该到日子了。

    “可是谁让我运气好呢!”容与的话音忽然高昂了起来带着三分洋洋自得“我师父早就说过我这个人虽然根骨寻常这运气却是一等一的好。你看果然让我师父说中了。”

    “那么多人抢着去争控阵盘符但都没拿到!我就被人挤来挤去挤到了大阵上还差点被捅了个透心凉。”

    “结果怎么样那盘符最终飞起来就可可的落到我脚下了。我本来想抢过来的可一不小心按在上面居然就这样被传了过来。”容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世俗的得意十分的鄙陋。

    白衣圣女心里暗道果然是让你个走狗屎运的家伙捡了个巧。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机会凭本事自己能突破昆仑值守传送过来。

    这也是刚刚白衣圣女最为奇怪的地方。

    如果这次过来的是高阶修士或者一对昆仑望舒执事她都会觉得符合昆仑一贯的做派。

    可偏偏就是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这让白衣圣女觉得非常不解。

    如今容与的回答算是解开了她部分的困惑但依然不是全部。

    白衣圣女微笑的问“那刚刚的灵犰傀儡兽?”

    容与仿佛被揭穿了老底他开始结巴起来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挫败语气“呃嗯那那傀儡其实不是我操控的是人家追盘符要杀我就就跟着一起带过来了。可那又怎样!”

    这就前后把所有的逻辑都圆上了。

    白衣圣女暗暗点头凭你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还想拥有两个地阶灵宝?呸做梦去吧。

    但这个家伙真是运气太好了别人在那边打生打死可偏偏他就能捡个漏趁机被传送过来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不过这也跟修士们信奉的天道合上了。

    天道至衡一运二命三修行。

    运道这种事有时候就是让人啼笑皆非。

    问出了大部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白衣圣女又试探的问“可之前那位通过昆仑传送阵的修士他是怎么通过的呢?”

    什么?!

    之前还有人通过传送阵过来了?

    容与在心里大骂你们昆仑的传送阵是个筛子么什么人都能过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让他怎么圆。

    容与心念电转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啥?还有人传送过来了?是跟我一起吗!我没看到啊。”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反而打消了白衣圣女最后的疑虑看来这就是个气运爆天的傻子。而刚刚那人绝对是个高阶修士因为他一过来就用了瞬移的步伐根本未曾停留直接消失不见。

    那忽然出现又消失的修士也打乱了白衣圣女这边的布置。所以她非常想弄清楚到底是谁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们发现传送阵单向关闭了最好的办法不应该是先抓住传送阵的轮值弟子进行盘问么?!

    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刚露出个身形就瞬步转移走了呢。甚至让人连样貌都没有看清楚简直是滑稽。

    幸亏白衣圣女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大司御等人这样胡乱行事的高阶修士还是交给上层的长老们去头痛的。

    如今她只要按照原有计划把这个“幸运”的傻子送去成城主府按照常规安置就好。

    白衣圣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既然误会已经说开了还请司师兄移步跟我去城主府暂时休息一下吧。”

    容与立刻露出了提防的表情“城主府?我不去你先干什么?!”他手捂着腰上的乾坤袋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声音拔的高高的“你休要框我是不是想骗我进城主府去严刑拷打然后借机搜刮我的身家?”

    白衣女修甚少跟散修打交道她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如此粗鄙自大之人。

    这种话此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他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

    请注意是散修!还是炼气期散修。此人就敢猜忌极堃殿的圣女去觊觎自家那破破烂烂的低阶乾坤袋。

    呸!

    这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就算有人用金盘子托着此人的乾坤袋上来了白衣圣女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此刻白衣圣女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次用了迷音蛊开口说道“司师兄请放心极堃殿上下绝非觊觎他人财物之辈这次请司师兄去城主府做客也是为了共商大计。”顿了顿白衣圣女又暗示的说“前面已经有昆仑、正一乃至魂寰的弟子去了师兄尽可放心。而且多半后面还有些许机缘也说不定。”

    容与内心一动他首先相信这白衣圣女说前面有几大超级宗门的弟子都在城主府做客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没有必要。

    以他现在的炼气散修弟子的身份这女修如果真的想拿下自己那几乎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这女修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断跟自己周旋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打探昆仑跨境传送阵的情况她似乎也问完了自己关心的事情。那么她又为何要对自己这样一个低阶散修如此耐心……

    容与看向大阵周围。

    原本那些守护的大阵的修士真的已经不再关心白衣圣女和自己的情况他们中甚至有人开始原地打坐一副勤于修炼的模样。

    真假姑且不论摆出这副姿态肯定对自己的态度是放任的。

    容与又把目光扫到了茶棚内发现除了刚才点茶的修士里面早就三三两两坐了好几个人有些人大概是瞧不上茶棚自售的灵食桌上摆的是自家带来的天钧味正糕。

    这味正糕乃是正一道门九曲莲台的镜莲台出品每日只限售一千块售完即止。

    容与昔日以极堃殿贵宾的身份前往正一道门交流互访时曾被正一的长老们用此糕点款待过。那味道隽永香绵而且能正本清源比普通的高阶清灵丹的效果还要好上三分。

    连容与这样挑剔的人也觉得味正糕实在无可挑剔也就是价格略贵了些。

    区区一块糕点就要一枚中品灵石。

    可这个价格对于正一道门的弟子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金贵的点心毕竟正一道门和魂寰是整个元气大陆最能赚灵石的两大宗门。

    所以往往还有价无市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看到那碟子正味糕容与立刻明白了这是有正一的弟子在围观。

    容与继续打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隔壁的摊位上。

    “卖了吧卖了吧早卖早止损啊。”蹲在地上的磨叽买家还在跟摊主讲价可他蹲下后袍脚下面露出的靴子却是望犀踏月靴。

    这望犀踏月靴其实大名鼎鼎关键就是因为它特别贵。在修真界一个修士的法器或者靴子要贵一些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关键时候带闪避或爬云性能的靴子甚至可以救命。

    可望犀踏月靴的贵却是因为它的“无用”。

    没错望犀踏月靴名字起得好听价格卖得死贵。可无论在加速、防护还是闪避的性能上它都没有任何加成。唯有爬云的能力尚可支撑一二。

    可这样的一个靴子为何要卖出宝器的价格?

    原因就在它的皮革上。望犀踏月靴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叫做望犀的灵兽之皮做的这种灵兽的兽皮硝制之后确实可以防寒透气但最关键的是这种皮料的表面会自动生出一朵朵宛若梅花一样嫣红的花纹。

    而且所有望犀的花纹都是天然形成绝无雷同。

    就因为花纹不俗这个毫无功效的靴子就卖出来灵宝一样的天价而且价格居高从无降价。

    不过修真界的大部分修士还是务实的谁也没有那种闲钱去糟蹋买个这么华而不实的靴子除了魂寰弟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宗门的弟子从不为灵石发愁魂寰弟子敢称第二那无人敢称第一了。

    魂寰弟子炼器赚灵石的速度实在太快。

    故而对于价高却无用只有花纹好看的望犀踏月靴来说穿着它的基本九成九都是魂寰弟子。

    魂寰弟子又不缺灵石为何能为了一只寻宝鼠跟人讲价纠缠这么久?!

    脑筋略转容与终于恍然大悟。

    白衣圣女没有骗自己果然昆仑、正一和魂寰的弟子们都到了而且多半都在城主府做客。

    可这些宗门弟子也不傻大阵忽然关闭如此诡异难道这里面会没有什么大问题么?

    所以别管他们表面上维持了怎样的客套骨子里还是提防着的。

    故而都派了人手以各种理由在大阵周围观察。

    自己的出现固然让白衣圣女意外可也落在了监控在大阵周围的各派弟子眼中。

    白衣圣女对自己如此礼让的真正原因怕是演给这些名门弟子去看——我们极堃殿坦坦荡荡没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容与立刻判断出无论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极堃殿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宫主在背后安排什么阴谋诡计。

    至少在现在他还是安全的。

    容与亦想要了解极堃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就顺水推舟的问“那你找我过去干啥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弟子?”

    白衣圣女微笑的说“这些天大家都在城主府商讨解决大阵传送问题的办法我们极堃殿更是愿意出天阶材料三个或者一万枚极品灵石。只要有人能解决传送阵的问题奖励立刻奉上。”

    天阶材料往往有价无市很多时候拿着灵石都买不到。

    可这白衣圣女直接就说给三个天阶材料甚至没有说名字。那意思多半就是如果你有想要的还能点单我们极堃殿什么都有。

    这种诱惑力对于修士来说不亚于拿到了晋级的入场券是无与伦比的。

    容与不再拖延再推辞下去戏就过了。

    他立刻装作兴奋的样子“还有这种好事?!果然师父说我的福气在后头果然!”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矜持的用拳头捂住嘴低声咳嗽了两声“咳咳既然这位师姐诚挚邀约司某就跟诸位名门正派的高足们一起切磋一二吧。”

    白衣圣女的拳头暗中紧了又紧才勉强克制自己没有把拳头挥在这个贱人的脸上。

    总算把这个败兴的东西打发走了!

    白衣圣女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修挥挥手“徒承师兄劳烦你和桑雽师兄两个人一起送这位司兄弟去城主府吧。”

    ……

    ……

    容与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洋洋自得的可他内心听了那白衣圣女的话微微收紧了一下。

    哪怕押送自己这样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对方依然调用了两个修士而且他们竟然都是金丹大圆满期的修士。

    这简直比杀鸡用牛刀还要夸张相当于用诛仙剑劈蚊子了。

    容与真想不通翼洲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他们这样步步为营小心若此。

    而正因为这种莫名紧绷更没有给容与试错的机会。

    救天魔女的机会只有一次。

    一旦他失手自己跟天魔女就都没有生路了。

    为此哪怕容与再内心焦虑也要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原本站在旁边的高大男修在白衣圣女招呼过后就缓步走了过来。

    徒承真君的气势非常凛冽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长剑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徒承真君身后也背着一并黑银色的重剑看来应该是个剑修虽然也穿了青衣银纹的极堃殿司教的服饰可容与总觉得这个衣服跟他不算太搭。

    这个人更像是容与以前收拢的炮灰手下靠着子蛊来操控的人形傀儡而已。

    徒承真君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他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容与跟着他走后立刻前面带路。

    容与这次没有继续作他张头张脑的表现出一种可笑的提防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跟在徒承真君后面。

    整个人完美的扮演了一个粗鄙、自大又短视的散修形象。

    照理说他这样的人应该被大家所嫌弃甚至瞧不起才是。

    可那个矮小黑瘦的桑雽真君却牢牢的跟在容与的身后面无表情不远不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两个人把容与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紧紧的包围了起来。

    容与装作咋呼的跟随着他们内心却更加惊惧他们到底在准备干些什么?为什么对一个区区炼气的散修也这样如临大敌。

    当下容与却只能被“裹挟”着一路往前。

    在行进的途中容与大方的观察着路周围的情况。

    对于他这种探头探脑的动作两个真君完全没有阻止仿佛要给他极大的自由度那样。

    而容与也发现这两个人押送他前进的方向的确是城主府方位。

    琨城是极堃殿下辖最核心的城市也许是因为极堃殿是统辖凡人界最直接的门派琨城是个仙凡混居的大都市。

    甚至连建筑风格都沿袭了凡人界街坊的模式跟大多数的修真坊市的布局截然不同。

    它过于方正宛如一个巨大无朋的棋盘横竖的街道都可以并驾齐驱四辆马车。而每个纵横街道的交际处就是一个独立的街坊所在。每天随着晨钟暮鼓开启或关闭坊市整齐又肃然。

    每个独立的街坊各自独成一体据说元炁大陆不同的凡人界豪门或皇室如果想来参拜极堃殿都在独立街坊里有自己的房产。

    这些独立街坊的常驻人口都超过了一万人。

    三百多个街坊合起来也就是琨城的总体人口预估会超过三百万人之众。

    这在除了琨城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是难以想象的。

    它的人口数量甚至超过了很多小国的国家人口数量。

    琨城的百姓都以琨城为荣。

    这里不仅有仙人的守卫护佑自己的儿女更是能参加每七年一次的外院弟子选拔这简直就是一条笔直的升仙路公平的给予每个住在此地平民的一次机缘。

    倘若能选上那今后就可以乘风破浪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带挈了整个家族兴旺发达。

    就算选不上琨城的灵气水土也养人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凡人人均八九十岁的比比皆是。有些富贵人家正常的老人寿数也能破百岁。

    也许跟真正的修真界比起来琨城还算不上修真门派。

    可跟琨城之外的那些饱受灾荒、战乱还有饥寒交迫的凡人百姓相比起来琨城就是人间仙界。

    所以但凡能来琨城定居的人几乎都不会选择离开。

    甚至有人异常夸张的说琨城百姓的日子在外面给个皇帝都不换。虽然这话说起来是夸张的些但从一定的侧面也体现了琨城在凡间界的地位之高几乎无出其右。

    故而琨城里的居民无论老幼均挺胸抬头走路带风。

    容与作为极堃殿的少主自然对琨城熟悉无比。

    可今天他却忽然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最大的问题就是琨城百姓的精神不太对。

    以前不管容与用什么身份来琨城这里的百姓都是挺胸抬头的带着一股幸福的骄傲。哪怕是知道了容与极堃殿少主的身份他们会毕恭毕敬的向容与磕头行礼却从不卑微怯懦。似乎那些礼节只是他们传达崇敬的一种方式。

    琨城百姓的精气神都是昂扬的向上的带着一股蓬勃旺盛的气运。

    然而这一次容与发现他所看见的琨城百姓似乎变得迟钝而且麻木。

    倘若这是一个、两个人也许容与不会有所察觉。

    可在他走过几条街道之后发现虽然周围的环境看似正常无比。那些出来行走的路人、维持秩序的修士甚至是临街买卖的商铺都在正常的运转着。

    跟天下所有仙凡混杂的坊市一样在忙碌的努力生活。

    但容与就是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差异这些百姓变得“迟钝”了。

    为了更加仔细的观察容与转头到处乱看宛如一个少见多怪的土包子。对于他这种有些浮夸的行为“护送”他的两位真君毫不阻拦甚至当容与看到了街边有个卖丹药的修士商铺提出要去看看时这两个真君也同意了。

    他们一前一后的护送着容与走进那店铺桑雽真君站在门口对街的位置上而徒承真君则陪同容与走进药铺随他去挑选。

    看店铺的应该是个炼气期的修士他头发花白坐在柜台里面的摇椅上微微眯眼的打瞌睡。

    容与瞥了他一眼发现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进来却也没有起身打招呼。

    “掌柜的我想要上品轻灵丹、星蕴精魄还有决胜保命丹。”容与随口就点出了初中高阶三种不同等级的灵药和材料。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增进修为和疗伤的修士购买它们不算出格。站在容与身旁的徒承真君一言不发仿佛只是一个沉默的保镖。

    结果掌柜的慢悠悠在躺椅上开口“小店虽然是丹修店铺但大多数都是老夫自己炼制卖给凡人延年益寿的。故而这位道友指名所要的东西也只有清灵丹还是中品。其他的材料道友还是去城主府附近的丹修商铺看看吧。”

    掌柜的这样一说容与就明白了。估计这个丹修高不成低不就他自己的修为只是炼气期后面也迟迟不能突破境界那么炼制的丹药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修士根本用不到。

    于是就把最最基础的丹药标高价卖给渴望长生延年益寿的凡人。

    倘若真是中阶、高阶的丹药凡人吃了就会直接爆体后暴毙而亡。反而是这种炼气弟子炼制的补药凡人买回去捏碎了慢慢服用还真的能延年益寿。

    容与意识到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竟然会在仙凡混居的坊市里试探买药。

    他轻轻摇摇头不知道在感喟这个店铺掌柜的弱小还是无奈自己的乱套。

    但既然都进门了他也不好这样空手出去随口说“那来一瓶中品清灵丹吧。”

    掌柜的终于撑着身体从摇椅上站起来“纹银三千两或者下品灵石五枚。”

    果然是卖给凡人的店铺纹银三千两!金银在修真界可花不出去果然还是面向凡人的铺子。容与在自己的乾坤袋里翻找了半天才凑齐了五枚下品灵石。

    这不是说容与没有灵石正相反他乾坤戒指里装的都是极品灵石和上品灵石下品灵石真是很难找到。

    再说容与也不能当着徒承真君的面直接给那店铺老板一枚上品灵石告诉他不用找零了这一看就不符合穷鬼且龟毛小气的散修身份。

    容易双手捧着自己这翻了好半天的下品灵石故作小气的递给那店主人嘴里还嘀咕着“你可看仔细了别回头说我少了你的。”

    药铺掌柜的不甚在意随口说“道友开玩笑了就五枚下品灵石还能差到哪里去。”说完他随手一抓从容与掌心把这些灵石捞走。

    掌柜的指间微微擦过容与的掌心就在两个人皮肤接触的那一瞬容与胸口的母蛊猛的尖叫了一声似乎在发怒又似乎在征服着什么。

    容与之所以知道母蛊在尖叫是因为他跟母蛊结契母蛊跟容与有着契约的感应。

    可周围的人却是听不到母蛊的叫声的。

    接下来母蛊仿佛遇到了天敌一样在容与靠近胸口的皮肤里不断的鼓动着几乎要破体而出。

    而那店铺掌柜的手也猛得一抖还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哎呦”直接就把手里的下品灵石丢了出去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灵石而是烧红的火炭。

    店铺掌柜的动作太大他猛的大叫之后倒把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的注意力都吸引力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容与在暗中轻抚自己胸口的事情。

    即便注意到了也会多半以为他这是刚刚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安抚自己。

    容与从母蛊的愤怒中感知到眼前的这个店铺掌柜的身上另外有一种蛊虫在破卵期蛊虫之间的争斗往往是生死天敌。

    即将破卵而出的蛊虫相当于对母蛊的挑衅母蛊对其杀之欲快不死不休。

    容与不断利用契约安抚母蛊他内心非常奇怪谁会在这种人上浪费蛊种?!

    要知道母蛊虽然可以不断产卵可那些虫卵要分化到繁育最后种植某些傀儡目标的身上所要经历的耗糜不算少数。

    可这个店铺是容与随机走进来的就是为了想要探查一番。

    看到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容与的探查。这到底是觉得他根本探查不出来还是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这药铺掌柜的已经被人种下了蛊虫卵?

    容与默默的弯腰低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下品灵石丢到了柜台上。

    “掌柜的你刚刚怎么了不要紧吧?”他关心的问。

    药铺掌柜的揪着心口疑惑不解的说“怪哉刚刚我好像胸口被一个烧红的针烙过一样火辣辣钻心的疼。”

    容与有意识用契约控制住狂躁的母蛊然后对那药铺掌柜的说“我是木系灵修不如帮您看看?”

    药铺掌柜的不断的揉着心口他一个开低阶灵药铺子的炼气修士倒也不怕这些真人和真君惦记什么。

    见容与主动提出帮忙掌柜的大方的把自己的右手摊在柜台上“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

    容与慢慢的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的搭在了药铺掌柜的手腕上认真感知他灵脉内的情况。

    当容与将手指搭在了药铺掌柜的灵脉关窍之上后母蛊几乎立刻就要愤怒的冲去撕咬对方。

    容与用专横的契约之力牢牢把控住母蛊任凭它在自己的神识里发出绝望悠长的鸣叫却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举动。

    这一次容与的手指与药铺掌柜的哪怕长时间的接触也没有引发掌柜的体内灵蛊的反噬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痛苦。

    容与在用灵力包裹着一丝细微的魔息当靠近那药铺掌柜的心脉附近的时候魔息悄悄的探出一点点。

    魔息的本源之力本就跟蛊虫相互呼应。故而那蛊种任凭魔息来回扫视也毫不反抗甚至有些主动的迎合。

    容与也因此看清了那蛊种的摸样——它个头不大就想一粒放大的米粒一样通体莹白色。可偏偏在这抹莹白蛹体的上面探出了两片绿色放入芽体一样的小东西。乍看上去有点像两只耳朵。

    每当容与的魔息靠近它们那绿色芽片就微微颤动仿佛发笑一样。

    如今这个蛊种外面有芝麻粒大小的金色斑纹。

    容与知道当金色斑纹逐渐扩大就是那蛊虫发育成熟破体而出的时刻。

    “苞芽白须绿萝金斑”容与的心往下一沉这是殇尸蛊天下十大绝种蛊之首。

    一旦它出现了整个修真界不应该说整个人族的浩劫就来了。

    吱吱吱吱!

    容与体内的母蛊发狂一样冲撞着两个人的契约它同样感知到了殇尸蛊的强大故而拼命的想要去吞噬对方。

    容与当然也本能的想要杀光殇尸蛊殇尸蛊一旦泛滥除了掌控殇尸蛊母蛊的人其他的人再没有活路了。

    容与可不认为眼前这个无能、老弱的药铺店主会是母蛊的孵化者。

    在容与的印象里这种人作为子蛊都嫌浪费材料。所以母蛊在哪里?!

    找到母蛊之前容与不敢轻举妄动母蛊对子蛊都有感应虽然会因为子蛊的距离和发育程度感应的不一定特别清晰。

    但容与此刻不敢冒险击杀这个药铺掌柜的不难但如果惊动了殇尸蛊的母蛊就麻烦了。

    而且此刻他周围还有两个名为护送实则监管的金丹真君修士。一旦动起手来他们会阻止自己吗?

    容与不知道。

    没有找到天魔女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

    “这位客人老夫这脉象是有什么问题吗啊?”见容与迟迟不开口那店铺掌柜的忐忑的问唯恐从容与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容与从沉思中被唤醒他一脸歉疚的放下那掌柜的手腕“哎呀是我学艺不精这才诊察的慢了些。前辈您的灵脉有些梗阻了是不是日常运转灵气也时时觉得有些生涩?”

    刚刚容与用灵气探查掌柜的灵脉时发现这老头的灵脉有很多陈年旧伤就像强行用丹药突破失败后留下的痕迹。

    故而他编造了一番说辞随口说出。

    那掌柜的却连连点头“唉正是。早年我晋升心切不老老实实的打坐增加修为反而到处采药炼药希望能通过外力拓展经脉推升修为。结果导致根基不牢还因为破境失败伤了根基。终身筑基无望。唉!”

    说到伤心处药铺掌柜的眼角又似有泪光隐隐泛起。

    容与连忙劝道“所以前辈您刚刚的心口剧痛就是灵气逆行冲击心脉所造成的只要日常以温养为主想来会缓解好转的。”

    药铺掌柜的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是殇尸蛊作祟如果知道了估计光是吓都吓死他了。

    随后药铺掌柜把那五枚下品灵石退还了回来说是看诊的费用。容与推辞不过就接过收下。

    容与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寒暄着告辞。

    现在他最好奇的就是这琨城之中到底谁被种下了殇尸蛊。

    ……

    ……

    容与走出灵药铺子徒承真君和桑乎真君继续一前一后的夹着容与往城主府的方向看。

    琨城非常的方正而且巨大。

    四个大洲的跨境传送阵都放置在了靠近四方城门的位置而城主府则位于琨城的中心所在。他们从传送阵走到城主府要跨越很多个坊市。

    不知道为什么“护送”他的两个真君并没有乘坐飞行法器。而是直接选择了步行前往。

    也许是怕容与使用什么诡异的灵器不好掌控也许是有其他的的顾虑。

    总之他们选择了最稳妥的步行。

    这样一来大家去城主府所耗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容与也有更多的机会去窥视和探查这座数百万人口的大城。

    果然这里面所有的行人甚至低阶的修士看起来都神色麻木而且乌突突的。

    你很难指出具体他们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太对劲。

    容与埋着头往前走啊走啊。

    就看见前面有一户人家大门打开有个妇人抱着孩子出门在转身关门的时候容与瞧见那母亲不得不把小孩童放在地上伸手去勾住两边的锁耳挂上黄铜锁。

    就在母亲转身的时候小孩子自己就往门口石台下跳。

    大概是年龄太小了那小童只往外走了一步就直接大头朝下的栽倒了下去。

    这种事其实也是很多淘气小鬼头的日常容与心里挂着太多事也懒得出手去管。

    那小孩扑倒之后仿佛毫无察觉要停了半刻钟以后才开始哇的大哭起来。容与就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

    而那挂锁的母亲明明转身看到儿子栽倒在地居然也没有立刻去扶她呆呆的看着小童直到那孩童扯开嗓子哭闹了片刻之后她才忽然慌张的弯腰抱起孩子开始查看他摔伤的地方并柔声哄了起来。

    这当中的停顿已经明显到了“古怪”的地步了。

    容与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上过一个念头——她们会不会是被殇尸蛊控制了才会行动和反应都如此迟滞?

    可这就是个普通的妇人还有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控制这些人有什么用呢?

    如果连她们都控制了那这琨城当中还有谁能逃得过去。

    太多的细节告诉容与琨城不对劲很有可能全部被植入了殇尸蛊。

    但理智不断的劝慰容与没人会疯到用殇尸蛊感染这么多普通的凡人她们哪怕化作尸兵又有什么用呢?

    容与的推测和理智在天枰的两端来回撕扯着他。

    不行这个问题他一定要搞清楚!

    容与决定赌一把他的母蛊不是殇尸蛊而是可以操控多种蛊虫的母蛊之王。这个蛊虫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在一瞬间夺取低阶蛊虫的控制权。

    虽然只有区区的一瞬可在夺取的那个刹那容与的神识却可以跟母蛊互相联通看清楚周围子蛊的分布和数量。

    这个做法需要冒一个风险因为容与的母蛊夺舍子蛊的瞬间很短暂如果那个殇尸蛊的母蛊没有刻意关注到这里的情况那他的小动作就不会被发现属于安全过关。

    但如果被殇尸蛊的母蛊发现了那么容与就会沦为被殇尸蛊母蛊追杀的对象不死不休。

    容与内心有个推测从白衣圣女要强制护送自己去城主府的行为来说殇尸蛊的母蛊在城主府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此刻他越早的去查探距离城主府的距离就越远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低。

    不能犹豫了要抓紧机会。

    容与经过了分析之后决定立刻行动。

    容与重新通过契约好好的安慰了自己暴躁的母蛊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让刚刚狂躁不已的母蛊重新平静下来。

    容与指使母蛊发出特殊的躁动之音尽可能的去夺取周围所有殇尸蛊子蛊的控制权。

    无声高频的尖叫之声响彻了这片区域。

    轰!

    宛若一个巨大的光球在容与脑中炸裂开来。

    容与的识海中霎时间被塞入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光团离容与越近的就越红而远处的比星辰还要密集的光团则接近银白色。

    干光团只在容与识海中照亮了一瞬就再次的陷入了黑暗。

    可只有这么匆匆一瞥容与却觉得背脊上都是麻麻的寒毛乍起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每一个曾经在容与识海中被照亮的光团无论是红色还是银白色无论是明亮还是暗淡的它们都代表这一个子蛊的存在发育的不同阶段对于母蛊召唤的感应不同而已。

    而刚刚这一片被召唤感应的子蛊足足有上万之多。

    而更远方的的子蛊数目愈发是多如牛毛不计其数。

    整个琨城的人都被人丧心病狂的种上了殇尸蛊子蛊。

    琨城无人满成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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