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住的是个二进的房子,四面都包围了起来,中间留了个大门,刚进大门就能看见屋子的中间有个天井,地上不规则的铺着一些从外头捡回来的大石块,这是预防雨天大雨会将泥土溅到屋子里,也方便雨天进堂屋的时候不不弄脏鞋子,虽说不好看但是胜在实用。
天井的两侧分别是仓库和一个厨房,厨房旁有个小门,留出来方面去菜园子。天井再往里有个厅堂,上面放着一张大长桌子和几张破旧的长板凳,剩余的屋子就都是卧室了。
家里的大人都去田里干活,大点的孩子上学去了,得晚上才能回来,小点的两个孩子出去掏泥打鸟掏鸟蛋去了,家里头只剩个林翠的婆婆李燕菊在家看最小的孩子,顺便做些家务。
林翠进屋后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天井的一侧,便背着背篓往堂屋旁的主卧走去,要到主卧时便压低声音喊道:“娘,你在吗?”
屋内的人就是林翠的婆婆李燕菊,今年53岁,梳得整齐的头发掺着些许银丝,但是精神状态却不错,她坐在床边做着针线活,床上还躺着个睡的正香的孩子。
李燕菊听到林翠的喊声边做着手里的活边抬头道:“在呢,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药采好了?”
林翠抬脚跨进门来,再抬手将门关上。
李燕菊怪道:“大白天的关门作甚,我这都做不了活了。”
林翠边将背篓放下神秘的道:“不是,娘,你先看看我带回了什么。”
李燕菊看着林翠的神色好奇的问道:“你采到人参了还是捡到宝贝发大财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林翠从背篓里抱了个小娃娃出来,小娃娃还不住的冲她笑着,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这,这哪来的?偷的?买的?翠儿啊,我知道你伤心,但是都好几个月了,那孩子跟我们家估计是没啥缘分,你就放下吧,这孩子哪儿来的?我们给人家还回去,啊。”
李燕菊以为林翠是因为之前早产导致龙凤胎妹妹刚出生就夭折了心里难受,所以去偷或者抢了个孩子,连忙劝道。
“娘,你想哪去了,我再伤心也不能去抢别人家的娃,这不是抢的或者买的,何况我都不知道这是男娃还是女娃呢。”林翠急忙解释道。
李燕菊这才放下心来,她打量着冲着她直乐的幸黎道:“那这孩子哪儿来的,这小模样怪讨喜的。”
林翠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解释道:“这是捡的,被扔在了高岭山的半山腰上,我当时刚到半山腰正打算采药,这孩子咿咿呀呀的把我招了过去,我还以为是谁带着上山呢,谁知道过去一看就这孩子一个人在地上爬着。”
说完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李燕菊接着道:“娘你给看看里头那棉衣,质量顶好,可见不是穷人家的孩子,穿得这么好又给丢半山腰上,我觉得应该不简单,我当时等了一会,见没人来就赶紧的先抱回来跟你商量。”
李燕菊毕竟比她多活了半辈子,她摸了摸幸黎的红棉衣,就像之前林翠想的一样,这不像他们这小地方有的衣服,这衣服不止颜色正,质量还好,上头绣的花还很精美。
看完了里头的棉衣,李燕菊道:“就算是现在日子还过的去的人家也不会给家里的孩子穿这么好。”
再摸摸外头暗色的棉衣,抬头跟林翠分析道:“你看这外头的棉衣,虽说一个补丁也没有,但是不管是质量还是颜色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很可能是后头加上去的。”
林翠听后也道:“这孩子怕是被偷出来的,看她这脏的不能看的外套,应该是好几天没好好照顾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被丢到了高岭山。”
李燕菊突然道:“我看看这是男娃还是女娃。”
幸黎本来乖巧的待在李燕菊的怀里,任她拉这扯那的也不反抗,当听到李燕菊最后一句话时如果她身上有毛的话估计都得炸起来。
然而不容幸黎多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燕菊已经三下五除二的看完了,“呦,是个女娃呀。”
幸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李燕菊想了一会将手里的幸黎递给了林翠然后吩咐道:“这事还不能伸张,你去拿套毛豆的衣服帮这孩子先洗个澡收拾一下,把她这身衣服收好了,我去跟村长商量商量,再让他帮忙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条件好的人家丢了孩子。”
毛豆是林翠早产生下的龙凤胎哥哥,大名蒋成安,小名毛豆,因为早产所以生下来就体弱多病,5个月的他还没吃过一口饭倒是先喝上了药,林翠也是为了他才上山去采药的。
林翠看着床上睡着的毛豆,再看看怀里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孩子,摸了摸幸黎的小脸蛋,将她那件脏的不成样子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拿起地上的背篓带着她往厨房走去。
幸黎听到能洗澡眼睛都亮了,虽然在末世也不怎么洗澡,甚至在末世初期连洗澡的时间和条件都没有,那时候只顾得上怎么活下去和填饱肚子,但是有条件能洗澡谁不爱呢。
林翠把背篓放在天井边,然后抱着幸黎走进厨房,将幸黎放在厨房角落的菜篮子里,再拿个凳子固定住,以防幸黎到处爬伤了自己。
放下幸黎后林翠就去生火,打算烧些热水帮幸黎洗个澡。
幸黎看着自己身下的新座,感觉还挺新奇的,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天的时间,每天都有从前没有过的体验,感觉还挺新鲜的,她怀疑自己不止身体变小,心理年龄也变小了。
新奇劲儿过后,幸黎想着刚才李燕菊说的话,心想:“看样子自己是来到一个比较早的年代了,这个年代的日子看样子并不好过,可能是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但是不管是什么年代,总比末世那吃/人的地方好,现在要操心的是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家人看着似乎不错,不过收不收留她这事也没法强求,看着这家人的生活状态,估计收留她的机率不大。”幸黎坐在菜篮子里默默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但没想一会就有些困了。
小孩子比较需要睡眠,她今儿起的太早,又在山道上爬了一会,实在是困了,于是幸黎干脆小手往篮筐上一搭,脑袋压在手臂上,闭上眼睛睡了。
等林翠将火烧好又加了几勺水,想着去拿个盆来接水端到房间去,再来带幸黎去洗,谁知一转头就看见幸黎趴在篮筐上睡得正香。
林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这小孩真是乖的让人心疼,想着自己早夭的小女儿,倘若长大了应该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应该也是这么乖巧的吧,毕竟都说女娃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林翠回屋拿了个枕头和一件棉衣出来,幸黎的上半身轻轻托起,然后将枕头塞到幸黎胸前,幸黎在林翠碰到她的时候就醒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末世,软软的枕头趴着更舒服了,幸黎抱着枕头趴在上头又睡了过去。
林翠将手上棉衣盖到幸黎身上,随后就去添了把柴火,回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套毛豆的衣服到床上放好,再拿了个木盆出来装水。
过了一会儿水烧好了,林翠将热水装好后拿到了自己房间,又去提了桶凉水来兑,等弄好了又去主卧看了下毛豆,发现还在睡着就没动他,怕给折腾醒了。
林翠来到厨房轻轻的将整个篮子提了起来,幸黎在晃晃悠悠中醒了过来。
林翠:“醒啦,我们要去洗澡咯。”
幸黎摸了摸从床变成交通工具的菜篮子想着要洗澡了还是很开心,于是冲着林翠笑笑表示友好。
林翠看着被弄醒还朝着她笑幸黎越看越喜欢,心想:“这孩子长得好看,如果再喂胖些就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林翠将篮子放地方,把幸黎抱了出来,然后开始帮幸黎脱衣服。
被脱了外套的幸黎这才反应过来要脱衣服,想着让别人帮忙洗澡还是挺害羞的,毕竟她原本是个孤儿,打从记事起都是自己洗澡,于是条件反射的双手交叉抱住自己。
刚脱了幸黎外套打算脱里衣的林翠楞了一下,随后开玩笑的笑道:“你个小娃娃还学会害羞了。”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想着可能是脱了外套有些冷了。
于是林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幸黎的衣服里头有件小褂子,看着虽简单却更精致,上面有一排的扣子。
幸黎也在克服着自己的心理,心里念叨着:“没啥,我现在是娃娃,总不能之后都不洗澡吧。”
林翠刚解开两个扣子,要解第三个扣子时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铃铃”声。
幸黎也听到了,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里头的铃铛又响了几声。
林翠这回确定不是自己听诧了,看了一下幸黎的脖子,发现衣服里藏着根红绳,她轻轻的将那红绳拉出来,发现上头挂着三个精致的银铃铛,仔细看了看发现上头还有字,她看了看只看懂一个幸福的“幸“,想着等娘回来了,再让娘拿去问问公公上头写了啥。
林翠将铃铛塞了回去,动作麻利的帮幸黎洗了头和澡,幸黎在洗完澡后感觉真是浑身轻松,她太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洗过澡了,洗完后又昏昏欲睡。
林翠看她似乎又困了,但想着这孩子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于是决定先喂她吃点东西。
继洗澡后幸黎又迎来了新的挑战,之前吃银狼的奶是因为山上确实没有她能吃的东西,而且对银狼她比较没有心理负担,但是对于一个打小就没被人这么喂过的孤儿(其实她自己也不记得,嘘!),幸黎表示还是会有些说不出的变扭。
最后幸黎还是没吃,抿着小嘴坚持抗议着,主要是她还不饿,早晨她是吃过了的,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林翠看她这样便也没坚持,想着也许还不饿,然后将她抱到主卧和毛豆放在一起,看着她闭上眼睛,林翠便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幸黎在林翠出去后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看起来很瘦弱的毛豆,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脸,心想:“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抢你口粮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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