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受伤后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气更加寒冷,身处南方,没有地暖,所以会感觉更冷一些,在外行走,简直就是悬梁刺股的疼痛,让你肌肤每一寸,感受冷风轻抚。
为了庆祝我拆线,正式进入痊愈,在海底捞大吃一顿,四宫格的锅底,看怎么看,怎么着都全是口水直流,除了辣,其他锅都是我的,□□裸的诱惑。
杨安又在饭局上拿我不会骑自行车出来说笑,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些事情经历中感觉疼痛难忍,经历后又可以笑着讲出来。我佯装生气的,和杨安斗嘴。
之后,唐茂元又开始给我们讲他的感情史,说是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子,给她买了很多东西,但是怎么也撼不动她的心动,杨安和刘志又开始给他出馊主意,什么约出去爬山啊、吃饭啊,多制造两人世界,然后三餐准时陪吃,嘘寒问暖等等,套路一套一套的,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
“陈心幸,问你个事儿”唐茂元突然对我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我。
“你说,我听着”不自然的往嘴里塞进一块藕片。
“是一个小学妹让我来问的,她问你有没有朋友,她经常在篮球场看你打篮球,但是一直没敢问你要联系方式,说是你没同意,她也不好冒昧加你微信什么的”
一群人都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我心虚的回答:“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一直。”然后低着头,看着碗里,每次这样紧张又尴尬的话题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咬紧筷子,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变安静。
林晓微笑着给我夹了一块肉,‘温柔’地说:“快吃,不吃就凉了。”
心‘咯噔’一声,看了眼牛肉又看了林晓,我慌了,连牛肉不能吃都忘了,塞进嘴里感受不到辣和烫嘴....笑着说了声谢谢,气氛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回去地路上
刘志瞄了一眼神游的我,说道:“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买点药备着?”
我被他的温柔一下湿了眼眶,要是我喜欢的是这个人该有多好。
我的喜好,我的生活,他都无微不至。
“我有常备药,一直控制着,偶尔吃一块牛肉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
由于学院有一些交换生,所以每年的圣诞节也是要全院庆祝,林晓又开始变得异常忙碌,既要准备留学生的新年,也要准备中国孩子的新年。
我和刘志俩,总是被抛弃。不得不说这学期,我和刘志相处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翻了好几倍,却仍是心有不甘,痴人说梦,期待着每一次和他的相遇。
和刘志跑步的时候,路过学院广场,灯火通明,满树的小彩灯,有些上面还挂着礼物,甚至挂有红包,熠熠生辉的场景倒映在广场两旁的水池里,好不热闹。
学院每一年的庆祝都是变着花样,而今年,是林晓给我的礼物,让我看到如此美丽和谐的场景,在有情人眼里,一切都变得那么活泼可爱,都是像是他在说: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刘志提议跑完步换了衣服下来走走,我满怀欣喜的答应了。
刘志洗漱完之后,来到643等我,室友们都出去狂燥了,我让他随意玩,我去洗个澡洗个头再出去。
如果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洗澡洗头,让我一身都是噩梦的开端。
刘志闲来无聊,在我的书桌上翻来翻去,想看看我到底都读些什么书,在第二层的架子左上角,很隐蔽的地方藏了一个很复古的木盒子,上面雕刻着两只凤凰涅槃,带有仿古锁扣,刘志好奇地搬动锁扣,“啪嗒”一声,木盒开了。
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纸条,刘志皱着眉,拿出一张纸条
内容:1、你的脾气不是很好,最爱急得发慌
第一次见你慌张,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我甚至还暗自窃喜——你为我而神伤
我学不会安慰却用了最温柔的语气来哄你
我学不会表达却用了最虔诚的文字来爱你
2018年11月24日
2、我知道自己起床晚,所以再也不赖床
我知道自己动作慢,所以不浪费一点时间
我知道自己舍不得,所以你不喜欢就是我的不喜欢
2018年9月xx日
3、今天,他很冷漠,说:“离他远点。”
2018年9月xx日
4、我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感情
忽隐忽现,若即若离
却始终沦陷
.........
刘志把木盒翻了个底朝天,所有都是记录着喜欢一个人点点滴滴的心情,这样小心翼翼地掩藏,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刘志攥紧手里地纸条,咬紧牙,眼神发狠。林晓——
我用浴巾擦着头发,从洗澡间走出来,看见书桌上一片狼藉,手里的浴巾滑落在了地上。而肇事者,已经逃跑了......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周,传说中的狂风暴雨并未袭来,没有像小说中那样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受人指点。可是这样却更加让我不敢放松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到了刘志,把我喜欢林晓的事情抖出去,我和他连朋友也没得做。最近就算我们在一起玩耍,他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愤怒,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笑笑,只是对我冷淡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消瘦。琢磨着,他说他喜欢我,我却喜欢他兄弟这件事,让他收到了不少惊吓,还没来得及消化,等他自己处理好了,一切也就风平浪静了,毕竟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但是也不否认,他全盘托出,我们三个人关系从此破裂。
我开始彻夜难眠,就算是和林晓睡在一起也没办法缓解我的紧张和焦虑,他到底想要怎样,想要得到什么,为什么知道了也不找我聊聊,也不给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我至少可以解释一下,可以用谎言再来拯救一下自己,我的焦急,我的狂燥,让我这几天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最后,在元旦放假前一天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约他在我家楼下的奶茶店见面,不管他来不来,我都会等他。这是我努力救自己的方式,以及想要努力的维护好我们三个人的友情。爱有多卑微?我没有卑微到跪舔,只是单纯的不想伤害任何一方,只是不想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我没有体会过温暖,那么我就不知道寒冷有多么刺骨;如果我没有体会过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那么我就不会知道黑暗有多么让人恐惧;如果我没有体会过拥有,那么我就不会知道失去有多么难以割舍。
如果不做努力就直接放弃,那我会更看不起自己,挣扎一下和放弃,是两个概念。
我和刘志在奶茶店里面对面而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手里的热饮,我在想要怎样打破沉默,是什么导致我们想对而无言?到底喜欢是什么。
看着他憔悴的容颜,熬夜导致的黑眼眶,是不是他也和我一样,一样在想要怎样接受这个发现与被发现的事实,怎样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朋友(怎样接受喜欢自己的人知道了自己喜欢他朋友),还是他也在犹豫该怎样跟我交谈不会使我们之间变得更加糟糕,最后的孤注一掷。
到底,喜欢是什么。让我们这么难过。
“我看了”
从刘志嘴里泛出白烟,轻启嘴唇,说出了一句让我们开门见山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欲言又止,说出来又怕伤害到他。
他喝了口饮料,继续说:“我知道,是林晓。你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没意思。”
低着头,玩弄着吸管,我该怎么做,让你的骄傲受到最小的伤害。
“别一句话不说,我就只问你一句:你有多喜欢他。”刘志安静的看着我,等着我回答,我鼻尖酸了一下,眼泪差点猝不及防。
有些哽咽的说:“很喜欢,十分喜欢。”
从来不敢说出口的话,对着朋友说了,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因为知道他喜欢自己,所以自己可以在他面前无需伪装,只需要把自己想表达地表达出来,他会给你最好的安慰和温暖。
他一样心疼你。
“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宠坏,坏的谁都不爱,这样,我们就可以两情相悦,就不用这样互相折磨。”沙哑着有些哭腔的声音对他说道,脸上是同样的痛苦。
我真的,无药可救了。
到底有多喜欢,十分喜欢啊,喜欢到不想太快变成爱。
憧憬着每一天有他的生活,憧憬着每一天能和他偶然相遇,憧憬着每一天有他小小的温柔,多么奢望,这就是喜欢啊。
喜欢到说一不二,喜欢到把他的不喜欢变成自己的不喜欢,喜欢到把他的习惯变成自己的习惯,喜欢到我是对的,我是错的,规矩都是由他定的。
刘志皱着眉头,用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呼出一口气。
“跟我来。”刘志背起放在一旁的背包,那是他最爱的一款背包,很少背出来。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了上去,询问他要做什么,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拽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
而站在街头一角的人,满学校疯狂找我,给我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微信,我都没有回复,因为已经做好了要和刘志认真道歉的打算,所以,我没有让任何人打扰我们。而现在我们也没有发现,暗自攥紧手心,极度愤怒的看着我们的林晓,双眼要喷出火来,恐怖如斯。
我一度想收回被他拉扯着的手,可是越是挣扎一次,他越是紧紧的攥着,已经让我无力承受这份疼痛。
最后我被他带到了宾馆,房间里,没有开灯,我被刘志带到床边,按着我的肩膀,一下子把我按坐在床沿,我直愣愣地看着他发光的眼睛,他伸出手,一把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再看着他,充满温度的手掌,在我脸上描摹,拿出一条丝带,把我眼睛遮住,然后把我往后一推,情急之中,双手连忙向后支撑着自己,我不相信他想要强了我,但我还是有点害怕,我觉得我足够相信他。
在他跪坐在我身上那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信任有一瞬间全部崩塌,我惊恐的伸手想要推开他,他抓住我的双手,然后一把把我抱住,连头按在了他宽阔的胸膛,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请把我当成他,抱我一次吧。
这样的卑微的乞求,喜欢到这么卑微吗?需要求我,才能抱他。
他的身上有林晓一样的味道,来自同一款洗衣液,我为之着迷,在他的肩窝嗅来嗅去,这是他的味道。
“今天,我可以当他,只要你愿意。”他痛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竟有些无力抵抗这种诱惑。
‘林晓,林晓,林晓...’————
刘志总是那么温柔,一直待我如此,只要是我想做的,我想要的,他总是会想尽办法去帮我得到,尽管到头来受伤的只是自己。
我无声的哭泣,声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太痛了,和我一样的得不到,忘不了。
他捧起我的脸,吻掉我落下的眼泪,强忍着哽咽,轻声的对我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自责”两颗脑袋抵在一起,所有伤痛都在此刻倾泻。
人前笑得多欢颜,苦涩一并吞咽。
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零零散散洒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身上,我已经麻木的手,小心翼翼地从他颈间抽出来,他微微翻了个身,看着这样无畜无害的模样,多么渴望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只对自己好,就连失恋想着的也是对方好不好过。
我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他的睡颜,那样的阳光,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他惺忪着双眼,伸手抱了我一下,在我身上蹭了蹭,深深的吸了口气。是谁把这只赖人的小猫放在我身边的呢?温暖又不失美好。
哭累了,我们便相拥而眠,给了他该有的温柔,算是一种补偿吗?
只是坦诚相待的一起睡在了一起,不能算是对林晓的感情出轨吧?!
可是,
林晓,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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