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惊呆的不是朱颖民自己,而是这一屋子的人,试问北京城里有几个人敢弄翻李文耀面前的桌子,还是用脚踹翻的,还撒了他一身的酒。
当李文耀缓缓站起身皱着眉掸了掸自己的上衣时,率先反应过来的两个手下就想上去抓朱颖民,不过被李老大一抬手给制止了,而此刻李老大眼睛里那种狠毒的情绪在场的兄弟们再熟悉不过,纷纷心道“这小子死定了”
果然,只见李文耀一大步跨到朱颖民面前,揪起他的领带在在手上绕了一圈之后死死的扽了扽,朱颖民瞬间脸色通红
“哼,”看着他不堪一击的样子李文耀哼笑一声低吼道:“给我出来。”
说完拽着朱颖民的领带就往外走,门被他一脚踢开,朱颖民的小女朋友和学生们正在走廊里找他呢,见状都吓住了
“民民哥!”
“小朱老师!”
李文耀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兄弟拦住了那帮小孩,朱颖民此刻被勒着脖子走也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一路被拽到了一辆黑色轿车跟前,李文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把把他塞进去,然后把他的领导撤下来,再用领带把他的双手绑在了头顶的扶手上,一边绑一边对自己的司机厉声道:“你下车!”
司机也吓一跳,好多年不见李老大这么暴走了,麻溜的就开门下了车,李文耀接着坐到了驾驶位上,看了看挣扎着的朱颖民,“哼“了一声便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噌的一下驶离了停车位。
“你……是什么人?”,车开出了快五百米,朱颖民才颤声问道。恐惧感此刻慢慢爬上心头,刚才他确实是被刺激到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就做出了那样的反应,。现在想想他都没搞清楚对方是谁,要干什么,现在该怎么办?
“我?”李文耀反问了一句:“我是什么人?我黑社会啊!”
“……”朱颖民闻言瞪大了眼睛
“真想不到,今时今日还有人敢再我面前……”,李文耀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转头看着朱颖民问:“跟过简隋英的都这么胆大妄为吗?”
没错,他想到了李玉拿枪指着李文逊的画面,想起那件事他心里就一股火,口气恶狠狠的说:“妈的,李玉那样的也就算了,你个小鸭子也跟跟老子耍横!”
朱颖民听到“李玉”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有些恍惚,刚才他就猜到这个人是认识简隋英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和简隋英的关系,那么他知道李玉也不算意外,可是对方这句话在他听来就是“李玉那样高高在上的,老子可以不跟他计较,就你这样的,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臭虫一样!”的意思。
他痛恨这种被歧视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比不上李玉,从简隋英那儿他就彻底的明白了,可约是明白他就越是痛恨,痛恨这种“比不上”,凭什么?李玉对简隋英的喜欢是喜欢,他对简隋英的喜欢就不是喜欢吗?
这么想着,朱颖民也忘却了恐惧,表情又开始愤怒,更加愤怒!
“怎么?还不承认啊?”李文耀边开车边说:“你是没拿过简隋英的钱啊?还是简隋英没睡过你的人啊?怎么这会儿就不好意思承认了啊?”
“我凭什么要跟你承认!”朱颖民怒吼道,这一声吼如同刚才在会所里那一脚踹一样让李文耀始料未及,他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不可思议的看着朱颖民
“卖给简隋英我愿意,卖给你们我不愿意,不行吗?”
“………”李文耀看着半米开外这张愤怒的脸突然轻笑道:”行!“
不得不说,已经太长太长的时间没有人能把他惹到气得想笑了,这事儿真是太他妈有意思了,他宽大的手掌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的敲着,又扭头看了看朱颖民,发现他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眼神里有一种他读不懂的情绪,这样的神情是他在过往的任何一个“敌人“的脸上都没见过的,所以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人,于是又沉默了十几秒,他突然伸手解开绑着朱颖民的领带对他说:”你走吧。”
朱颖民甩开领带下了车,刚走出两步就听见李文耀在他背后喊了一声
“喂,小子,你记住我叫李文耀,你得罪我了!”李文耀说完用右手的食指狠狠的指了指他,然后开车走了。
朱颖民车眼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夜色中才一个踉跄坐在了马路边儿上,刚刚过去的这不到半个小时发生的事儿像零散的碎片一样搅乱了他的大脑,也不知道在路边坐了多久他感觉周围的人和车越来越少才站了起来,一模口袋才发现手机、钱包都不在身上,他记得他出来结账的时候肯定是拿了钱包的,是掉了吗?掉哪去了?手机又去哪了?
拦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终于遇到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愿意拉他,他报了学校的地址,那群孩子肯定在学校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呢。
“小朱老师!”,“民民哥!”,果然他一下车,孩子们就围了上来。
“没事儿,我没事儿,”朱颖民赶紧安抚道,又问:“我的钱包你们看到了吗,我先把车费付了。”
“没看到,手机我帮你拿了。”他的小女朋友把手机递给他说:“车费多少,我付吧!”
“好了,没事了,你们都回宿舍吧,明天还上课呢。”朱颖民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一点多了,技校的宿管不严,但他也亲自送孩子回了宿舍,他自己也没回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宿,也没怎么睡着,毕竟这一晚上的事儿也挺惊心动魄的。
李文耀把朱颖民放下车独自开走之后突然就平静了许多,他也没再晃悠直接开车回了家。说起来,他还有一点跟身边的那群□□很不一样,那就是他到现在还跟父母一起住,就连他弟李文逊都搬出去好几年了,他却一直住在家里,因为他觉得他是李家的长子长孙,有守护家族的责任,看看,多么与众不同。
不过他不住在主楼里,主楼住着他爷爷奶奶和父母,他们兄弟俩十岁时候都是住旁边的小楼,现在小楼就他自己住,也挺自在的。
到了家,洗完澡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外套上、裤子的酒渍,就又想起了那个“小鸭子”,觉得不行,还是得像个法子整治整治他,至于什么法子,还没想到呢,他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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