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秦府

    一辆侧边垂着褐色珠帘的四轮马车晃晃悠悠地停在了秦府大门前。

    门外等候已久的紫衣婢女们围了上来,一左一右托着戴舒舒的手腕支撑着她挪下马车,将她抬进了秦府内院。

    “这次三娘受了不少苦啊,小姐。”管家秦义站在秦嫣然身后重重叹道。

    “三娘都是因为我才会遭受如此的折磨……我真没用,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保护不了。”秦嫣然眼眶泛红,似又要哭出来一般。

    “小姐,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是那钱府的大小姐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就因为小姐你与袁家公子走得近了些,便处处明里暗里地与你作对。小姐好性子不与她计较,可她却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如今连小姐的贴身侍女都敢擅自扣留,还严加打骂、施以酷刑。小姐心善,不愿与他人扯上事端,但我秦义可咽不下这口气!这事我定要上报老爷,让他替咱们做主!”秦义愤愤地右手抱拳,一脸正气地说道。

    秦嫣然忙道:“还请秦叔不要将此事禀报爹爹,爹爹他平常本就公务繁忙,作为女儿我无法替他分忧已是惭愧不已,这些寻常琐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勿要给他增添烦恼。”

    “可是……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秦义争取道。

    “秦叔,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忍我白白受他人欺负。可现下最重要的是三娘的伤势,其他的事情暂且先不要追究了。”秦嫣然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进去。

    秦义看着她的背影,心道:二小姐真是和罗裳夫人一个样,只可惜世事艰难,人生无常……

    唉!他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也随后跟着进去了。

    “许大夫,三娘怎么样?腿上的伤能够治好吗?”秦嫣然一脸担心地看了看戴舒舒,将目光望向许大夫着急地询问道。

    “这腿伤倒是不难治,但必须要卧床静养一月左右,还得配合药材内服外敷且不得间断。”说罢,许大夫手执毛笔写了几张药方,递给一旁的下人,说道:“按这个方子去抓药,一天两碗,早上一碗,晚上一碗,如此便可。再加上卧床精心调养,一月后则腿伤可愈。”

    秦嫣然感激地谢过许大夫后,坐在戴舒舒床边,用手抚了抚她的脸:“三娘,你安心养伤,我一定会让你像以前一样重新活蹦乱跳的。”

    “多谢小姐!”戴舒舒忙起身谢礼,心想道:古时候的繁文缛节不少,可不能仗着自己生病就失了分寸。

    秦嫣然连忙扶住她,劝道:“腿上有伤就不要行礼了,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亲姐妹却也胜似亲姐妹,我早已把你当做我的妹妹看待了。”

    看着秦嫣然柔情似水的关切目光,戴舒舒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秦府二小姐,该不会就是剧情设定里的女主角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要攻略男主岂不是就要变着法地抢她的心上人?

    她太难了。

    不明不白地穿越过来挨了一顿打不说,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宛如白月光似的女主角,却偏偏要跟她抢男人……

    如果是跟那位钱府大小姐抢男人的话,那她是愿意的。可若是面前这位如此温婉善良的女子,她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对不起了秦嫣然,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男人的,我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TAT。

    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戴舒舒嘴里念念有词道。

    “嗯?什么?什么原谅?”秦嫣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戴舒舒在一旁心虚地干笑道。

    “那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秦嫣然伸手理了理戴舒舒有点杂乱的头发,笑着看了她一会儿便起身离去了,留下两个婢女在门外侍候着。

    “喂,系统,你维护好了没?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啊?就算没有剧本,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名字也该告诉我一下吧?”戴舒舒小声地喊道。

    “叮——系统还在维护中,请您耐心等候。”萌萌哒的声音回应道。

    我呸!臭系统!破系统!烂系统!

    她烦闷地闭上了眼。

    现在她腿上有伤不能动弹,刚刚听那个什么许大夫说还要卧床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真是……此仇不报非君子,钱府小姐你等着,待我戴舒舒腿伤好的那一日,就是你腿被打断的那一天!我戴舒舒定会双倍奉还,让你两个月都下不来床!戴舒舒气得牙齿咯咯响,心里忿忿道。

    可能是之前在钱府挨了打,又被关了三天三夜的缘故,她现在只觉身体虚弱无比,盍了盍眼便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秦府大小姐房内,秦艳然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戴上金丝络霞钗左右比较着,朱唇轻启道:“那贱婢回来了?”

    “回大小姐,人是回来了,不过这一个月她除了床哪儿都别想去。”侍女白荷在一旁轻笑道。

    “哼,活该!这贱婢平常在府里的时候就没少顶撞我,要不是父亲大人维护秦嫣然那贱人,我早就将那贱婢拉出去乱地埋了,岂容她活到现在?不过她在窝里横就算了,在外面还敢如此横冲直撞、不知收敛,那钱府家的小姐也是她能够得罪的起的吗?”秦艳然不屑道。

    “哎呀,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狗子都是护主的。据说那天是因为钱府小姐故意将二小姐一把推在地上,她不忍二小姐受气才挺身而出,哪曾想被钱府下人给带回府里打了个半死不活,连腿都给打断了呢。”

    “好了,不提这贱婢的破烂事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秦艳然讥讽道,转而又像想起了什么高兴事,兴奋地说道:“过几日术哥哥就要来府上了,你去西街的琳琅铺子里帮我多挑几件新衣服回来,我可要在术哥哥面前好好打扮一番。”

    “是,小姐。”白荷应道,又笑吟吟地接着说道:“小姐你天生容貌迤逦,就算平衣素钗,也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袁术公子见了定然也是心生欢喜的。”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秦艳然咯咯地笑着。

    “那都是小姐你□□的好。”白荷垂下头,恭敬地行了一个小礼。

    秦艳然心情颇佳地继续对着镜子比较、试戴手中的金丝络霞钗。

    这钗可是父亲大人从东域带回来的珍宝,她求了好久才从爹爹口中讨来的呢。

    此钗做工精细,雕刻小巧,戴在头上仿佛能看到日落西山的熠熠光辉。

    “启禀大小姐,老爷有事在大厅等你。”房外的下人通报道。

    父亲大人?秦嫣然放下手里的金丝络霞钗,披上一件红纱外套便步履匆匆地朝着大厅赶去。

    只见秦府老爷秦满材随意地坐在首座上,嘴边轻轻吹着烟气袅袅的热茶。秦嫣然也早已到了,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位子上,眼神里尽是谦卑与淡然。

    秦艳然最看不惯她这副与世无争、安静宁和的样子,她不屑地走过秦嫣然的身旁,傲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看着秦老爷问道:“父亲大人突然召我们姐妹二人前来所谓何事?”

    秦老爷放下茶杯,抚了抚胡须,开口道:“艳然,嫣然,你们俩都是我心中的宝贝女儿。如今你们已到婚嫁之龄,不少公子府邸的请帖也都递了进来,不知你们二人心中可已有了人选?”

    “父亲大人,你是知道的,艳然此生非术哥哥不嫁。艳然自小便倾慕术哥哥,早就打定主意一辈子只愿与他一人结为夫妻,其他人我是断然不会考虑的!”秦艳然一脸坚决地说道。

    秦老爷看着秦艳然一脸地肯定,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又看向秦嫣然问道:“嫣然,你呢?”

    秦嫣然糯糯地回道:“回父亲大人……嫣然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还望父亲大人成全。”说完脸上便起了一层淡淡的潮红。

    秦艳然目光灼辣地看着她,她并非不知道秦嫣然口里的意中人是谁。

    “你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但婚姻之事不可儿戏,理应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若你们真的心有所属,为父也不是不通情理,只是这婚事得尽早订下来,不然若是哪一天皇上突然圣旨一下,到时候就算你们不想嫁,那也得嫁。”秦老爷说道。

    秦艳然和秦嫣然双双点头表示默许。

    秦老爷看了看她们,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说道:“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说完我也放心多了。你们若是还有其他要紧的事,便先回房去忙吧。”

    “那艳然就先告退了。”说罢秦艳然率先起身,粗略地行过礼后便转身离去。

    秦嫣然向座上的秦老爷恭敬地点点头,也随后去了。

    “唉,这两个孩子,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啊!但愿我能好好地照顾她们,也让玉裳、罗裳二人天上有知,不觉遗憾。”

    秦嫣然缓步走出大厅,却见秦艳然正站在厅外等候着她。

    “姐姐。”秦嫣然躬身,微微行礼。

    “妹妹来了。”秦艳然道。

    “不知姐姐可是有事要与嫣然说?”秦嫣然轻声问道。

    “方才在大厅之内,父亲大人谈及你我二人的婚事。姐姐着实惊讶,没想到久居深闺未出的妹妹居然也有了意中人。姐姐甚是好奇,妹妹可否告知姐姐此人是谁?”

    “……不过是一心中念想罢了。”秦嫣然浅笑道。

    秦艳然看着她一脸平和的模样,尖酸刻薄地揭露道:“若是姐姐没猜错的话,妹妹口中的意中人是术哥哥吧?”

    “……”秦嫣然未语,脸上却有些许羞涩。

    “瞧你这样,看来姐姐说的没错了。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术哥哥是我的,他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论身份,我为嫡,你为庶;论姿貌,我七分,你三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还是说你想像你娘一样作妾入室?”秦艳然冷笑道。

    “大小姐说的是,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白荷在一旁附声道。

    说罢,秦艳然二人便趾高气扬地离去了。

    秦嫣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二小姐,你别放在心上,大小姐那是嫉妒你跟袁家公子关系亲密,才故意说这些是非来伤你的心呢!袁家公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一旁的婢女靑葵似打抱不平般地说道。

    秦嫣然笑了笑,道:“你不用安慰我,她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习惯了。咱们还是不要乱嚼舌根,安安分分地就好。”

    “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了,所以才老是被她们欺负。”青葵嘟着嘴不满道。

    秦嫣然静静地看着青葵继续念念叨叨,心思却飘到了很远很远。

    她与秦艳然的娘亲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当初解府小姐解罗裳、解玉裳一前一后嫁入秦府,艳然的母亲玉裳夫人是正室,而她的母亲罗裳夫人是妾室。

    只是后来玉裳夫人年纪轻轻就不知何由逝去,她的母亲罗裳夫人也随后因病逝世。

    两位夫人逝世的时间间隔如此之短,一时之间秦府内处处悬挂白幅花圈,府中上下一片哭天抢地。

    秦艳然疾步走着,白荷在后面小喘气道:“小姐,你走得太快了,白荷追不上。”

    “没用的东西。”秦艳然放慢脚步,停下来呵斥道。

    “小姐你不必与她们如此置气,不值得呀。”白荷知道秦艳然心有不快,温声劝慰道。

    “当初娘亲与爹爹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若不是秦嫣然那个作践的母亲非要挤进来夺我娘亲的宠爱,娘亲又何至于郁郁而终、含恨离世?我一见那个小贱人就生气!” 秦艳然咬牙切齿道,“我绝不会像娘亲一样就这样生生地被他人横刀夺爱,术哥哥是我的,只要有我在,她秦嫣然这辈子都别妄想嫁入袁府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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