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君莫篱派人来澄园要小狐狸。
“教主,你怎么能始乱终弃,人家对你一片真心,腹中已有你的骨血,一女尚且不侍二夫,教主,你好狠的心呐,呜呜呜...”某人抱着教主大人的大腿伤心欲绝道。
来接人的宫女听得是一脸懵懂,始乱终弃,骨血,二夫...海量八卦同时涌来,小宫女的大脑不够用了。
月锦弯腰拍了拍小奴隶的脑袋,动作倒有点像安抚小狗,收回手后,沉然一声叹息,道:“你竟然背着本教主与他人珠胎暗结,既然木已成舟,那你就将孩子生下来吧。”
小宫女听得更是惊诧了,珠胎暗结,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闷闷道:“教主你怎么这样,就不能好好配合一下吗,非要跟我唱反调,你应该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对我说,”她清了清嗓子,一秒酝酿好情绪,深情款款道:“雪儿,你别怕,天涯海角,你我生死相随。”说到最后,某人还眼泛泪光,自己把自己感动到了。
小宫女一阵错愕加无语,原来是在演戏啊。
小奴隶还沉浸于天涯海角的感动之中不可自拔之时,就被教主大人拎出了门外。
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殿中亮着烛火,君莫篱站在院中看着星辰渐亮。
千雪一面瞧着天上的星辰,一面朝那个孤独清冷的身姿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停住后,问道:“殿下,你也会占星吗?”
“你会吗?”他反问道。
“我会算命。”她嘻笑着回道。
然后,两人安静地同看着天上星辰,彼此不再开口。
温宁兰得知太后有意撮合昭思公主和魔教教主,翌日便带着云儿和珠儿去了仙寿宫。
“臣妾给太后请安。”温宁兰行礼道。
“快起来吧,你是哀家的亲侄女,不必如此见外,以后就叫姑姑。”温红鸾笑着道,“过来,让哀家看看。”
温宁兰走过去后,温红鸾端详着那张娴静的面容,以长辈的口吻关心道:“皇上对你可还好?”
温宁兰点了一下头,道:“姑姑放心,皇上他待我很好。”
温红鸾欣慰道:“那就好。”又让这个侄女挨在自己身侧坐下,问道:“兰儿,你今日来姑姑宫中,可是有什么事?”
温宁兰应道:“听闻魔教教主现住在宫中,魔教一直不问世事,这段时间倒是反常。”
温红鸾缓缓点了一下头,神情凝重了几分,“你说得不错,魔教此时反常,恐怕有所图谋。”话锋一转,“兰儿,皇上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
温宁兰静思了片刻,道:“皇上近些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除了在御书房中处理公务,偶尔也会去湖边散散步。”顿了顿,道:“姑姑是怀疑,皇上与魔教暗中往来?”
温红鸾拍了拍这个侄女的手,目光看向前方,沉声道:“哀家膝下无子,在这世上,只有温家才是哀家的至亲,兰儿,你记住,温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宁兰点了一下头,道:“兰儿明白,姑姑放心,兰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温红鸾敛了敛心绪,换了个话题道:“嫣儿中意夜宸庄庄主凤羽,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温宁兰应道:“传闻夜宸庄庄主富可敌国,但此人来历不明,还是要小心为上。”
温红鸾点了点头,又换了个话题道:“皇上的其他几位妃子近来有为难你吗?”
温宁兰轻轻摇了一下头,道:“几位姐姐平日里对兰儿皆客气有加,未有责难。”
温红鸾道:“其余人倒是无须担心,但琳妃和萱妃这两只毒蝎子,若非必要,不必与她们有过多交集。”
温宁兰点头应道:“是,姑姑。”。
晚上,君泽天来了紫晶宫,温宁兰卧在他怀中将寿仙宫中听来的一一告知。
他听完后,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玉指顺着那如绸缎般漂亮的青丝上轻轻划至她的下巴,轻轻捏住,将那张水泽嫣唇温柔吻住。
晨曦透过窗棂筛下斑驳清澈,镜妆台前,帝为妃对窗梳发,青丝幽香,沾染指尖。
早膳过后,君泽天离开紫晶宫,去了琳妃的碧华宫。
琳妃是位活色生香的娇俏美人,也是只没大没小的黏人精。
君泽天走进殿中,却无人来迎,一道倩影闪过,一只黏人精就挂在了他背上,撒娇道:“皇上,你最近都不来看我,我无聊得都想去紫晶宫抢人了。”
他微微一笑,道:“你先下来,朕有事让你去办。”
背上的黏人精“嗯~~~”地一声摇了摇头,道:“皇上偏心,总是去紫晶宫,明儿皇上要是再去,我就拿根麻绳把皇上绑来当我的压寨夫君。”
他反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戏演得差不多了吧。”
啵~,黏人精在那半边英俊的侧脸上偷亲了一下,这才从他背上下来,旋即又黏在了他怀里,问道:“皇上要我办什么事啊?”
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又送他一个俏皮的眨眼。
午膳过后,千雪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这是她在魔教养成的习惯,直到现在,依然在“奴役”着她。
一名宫女朝她走了过去,简洁道:“琳妃娘娘要见你。”
她愣了愣,道:“姐姐,你确定娘娘要见的是我,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宫女依旧简洁道:“没弄错,就是你,走吧。”
说罢,宫女便箍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拉走。
这琳妃娘娘可是个狠毒之人,她自然不会乖乖地羊入虎口,挣扎中,水壶倒扣在了宫女头上,将宫女从头到脚地淋了个透心凉。
哐地一声,宫女将水壶摔在地上,指着千雪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泼我一身水,我这就回去禀告娘娘,看娘娘怎么罚你。”
千雪忙拦住了她,好言相劝了起来,但宫女依旧是不依不饶。
听见吵闹声,午间当值的太监宫女都被吸引了过来。
苏姑姑神情肃穆地走了过来,围观的太监宫女纷纷离开,去干自己的活了。
“瞎嚷嚷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苏姑姑斥责道。
宫女抢先道:“苏姑姑,奴才是琳妃娘娘宫里的宫女,翠儿,娘娘听闻太子殿下宫里新来了一位宫女,名唤千雪,茶艺了得,泡茶用水也甚是讲究,须得是当日新鲜的花上晨露,娘娘有些好奇,想知道这花上晨露有何妙处,便让奴才来请人,没想到她百般推辞,还浇了奴才一身的水,更是对我家娘娘出言不逊,甚是嚣张跋扈。”
千雪听着翠儿这番黑白颠倒的说辞,心下不禁啧啧,这个不要脸的,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等翠儿一说完,她立刻接道:“苏姑姑,事情是这样的,翠儿姐姐趁着午时人少,便偷偷地摸了进来,想借机接近殿下,结果被我眼尖瞧见了,她就谎称琳妃娘娘要见我,还不由分说地要将我强行拖走,估计是想把我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杀人灭口。”
说罢,她就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翠儿气恼道:“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目中无人,浇了我一身水,还对我家娘娘出言不逊,字字不堪入耳,如今你还倒打一耙,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禀告娘娘,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苏姑姑面色一紧,若是把琳妃娘娘惊动了,那就又要给殿下添麻烦了,正欲拦人,千雪抢先一步将翠儿按倒在地,旋即往她嘴里塞了个手帕,又将她的双手反手锁住。
翠儿被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又被塞着帕子,只能发出呜呜声。
千雪招呼来一个小太监,道:“她得了失心疯,快去找根绳子来,这要是咬了人可就麻烦了。”
小太监杵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苏姑姑显然也是被千雪的举动惊到了,但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大风大浪也见过一些,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对那名小太监道:“去拿绳子来。”
小太监拿来绳子后,千雪动作麻利地将翠儿五花大绑,然后又招呼来另一名小太监,道:“把人送到太医署去,就说得了失心疯,又骂又哭,还往自己身上乱泼水,还出言诅咒太子殿下,路上若有人来问,便这么说,到了太医署也这么说,人送到后就立刻回来,清楚了吗?”
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抬着五花大绑的翠儿去了太医署,一路上引得不少宫女太监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两人按照千雪的吩咐,对那些好奇来问的宫女太监说这翠儿得了失心疯,又骂又哭,还往自己身上乱泼水,还出言诅咒太子殿下。
到了太医署,两人又将那番倒背如流的说辞重复了一遍,旋即便离开了。
一位胆大的年轻太医刚取下翠儿嘴里塞着的帕子,便听见她破口大骂,忙把帕子塞了回去。
几位太医正在讨论治疗方案,琳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雀儿带人来了太医署,将人接了回去。
下午,翠儿就失足坠井。
千雪得知这个消息,面上并未有什么变化,若说心中毫无波澜,那便是骗人的,毕竟是一条性命,但若说心中有愧,那也是骗人的,为虎作伥,自食恶果,何须庸人自扰。
千雪自知得罪了琳妃,以后的日子恐要不得安生,但她也不是个怕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路还长着呢。
澄园中,月锦静坐在院子里,青丝随风扬起,在空中飘舞成画,他凝望着天空深处,喃喃念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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