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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里路说是长,可是骑马乘车的话,也没有多远的路,江湖上差不多些的马一日可行八百里,称得上骏马都可以日行千里,何况是尉迟杰拿了大价钱砸下去的名马?
虽说以名马拉车在旁人看来,颇有些焚琴煮鹤的煞风景味道,可是速度却是丝毫不慢,让尉迟杰颇为满意,觉得自己的银子也没有白扔,行人投来痛心疾首的白眼也好不以为意。
一路上王安风骑马行在最前面,木剑依旧背在了背后,可是那柄自青锋解中得来的宽剑却只是挂在了马鞍一侧,剑鞘伴随骏马行走微微晃动,抬手就能拔剑,以防不测。
垂在袖口里头的右手则并指划拉个不停,在暗自琢磨着那白衣男子一剑刺出的剑意,手掌手腕上那一层骇人的寒霜倒是早早就消了下去。
就算那是再孤寒的剑意,也就是无根之水,况且正如鸿落羽所说,这一剑不过只是拜帖,剑意虽盛却并不夹杂杀机,他一身阳刚内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那剑意尽数化去。
尉迟杰却是百无聊赖。
他的心里面已经猜得出出手的家伙是谁,却没有敞开了讲,只是半眯着眼睛,脑海中想着那一下就是横越三百丈的煊赫剑气,和自己脑海记忆中那些武道前辈的往事对比。
越是对比,越是觉得那个人厉害。
复又回想起过去曾听说过的剑客传说,什么仗剑杀蛟龙,大笑辞官而去,太上皇赐酒,也只是挥挥袖子大摇大摆得走了去,真真是一个比一个潇洒,现在想想倒也是让人羡慕。
就连尉迟杰这种根本不修剑术的人都在心中升起了艳羡之情,何况是其余几名剑客?
太叔坚生生吃下了这一剑的一两成力道,气血沸腾,可现在坐在马车上,两手抓着马缰,脑子里都是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剑光,如痴如醉一般。
天山剑中的刺法。
剑气荡寒秋。
而今的天下第一剑客是青锋解中大长老,可是在前二十年,哪怕是前三十年,往上数到前五十年,天下第一剑客都是出身于天山剑派的那一位剑中豪魁。
自十七八岁年纪,一人一剑,自天山仗剑一路下山南下,逢山拜山,是真以手中剑斩出的威名。
虽然说在其之后,枯坐于柳堤岸边的空道人李玄一持木剑出世,只一步踏出就是凌驾于宗师之上的大宗师,风姿似乎更甚,一步登天得道。
那固然是有道门一步登天梯的洒然和超脱感觉,却远不如天山剑魁‘一剑长啸自天外而来’来得真切和让人印象深刻。
再加上道门出来的武者,素来性子都清淡。那位空道人实在太过于高深莫测,江湖所载出手不过只有五六次,却坐稳了天下前五的名头。
天山剑魁则截然不同,为人豪迈,爱酒爱剑,最爱美人,素来最是能够与人打作一片。
吕白萍呆呆看着从马车两侧过去的风景,三山阁已经给抛到了马车后面去,可是她还是没能忘记刚刚那一剑荡寒秋,收回视线看着林巧芙,突然低声道:
“巧芙,刚刚出手的那一人和天山的剑魁前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魁为首。
天山号称有八百持剑弟子,上下数百年。
可是能被天下习剑者尊称为剑魁,不敢以姓名称呼的唯独只有那一位,便如同天下谈及慕容清雪只尊称一声大长老,说及李玄一,必称空道人。
这便是天下间绝世的声名。
林巧芙沉默了下,道:“这么年轻就能用出一剑荡寒秋的剑客,只可能是剑魁前辈调教出的亲传弟子。”
“可是剑魁前辈一直未曾说过自己收了徒弟。”
吕白萍稍微松口气。
尉迟杰笑着插嘴道:
“那会不会是那位剑魁前辈背着江湖人,偷偷摸摸下山找了个弟子?然后再骗回山上教武功……”
吕白萍瞪他一眼,道:
“你住嘴!”
“剑魁前辈绝不是那种人……”
手中剑鞘似乎又要往上抬起。
尉迟杰翻个白眼,不在开口,却暗自咕哝道:“你又知道了……”
吕白萍气得暗自咬牙。
鸿落羽未曾在意车厢中这数人交谈的事情,一双眼睛微闭,似在沉思一般,脑海中将那一招剑法分解,剖析,散尽了三百丈剑气之后,剩下的便只一缕细微剑意。
鸿落羽心中叹息。
虽一缕可登天门。
四品至三品,为天门。
果然无论哪一处世界,江湖中从不曾缺少过怪物。
一行人自日出时分出发,之后曾在路上官驿处吃了些饭菜,等到天边日头将落的时候,在远处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丹阳郡的关城,等到入了关城之后,就已经算是入了江南道。
尉迟杰或许在车厢中闷得太过于无聊,要了老禄的马来骑,偶尔甩上两鞭,纵马到前面数百米去,勒马再等,家将只得和驾车的太叔坚作伴去。
而宫玉曾和吕白萍换过了一次马,临近关城的时候,却又换了回来,骑着马和走在最前的王安风并肩而行。
王安风右手还在轻刺着虚空,脸上神色有些思索,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
宫玉视线从他的手指上收回,淡淡道:
“如何?”
这一问和先前那一问一个字不差。
原本也只两个字,王安风却明白了其中不同的意思,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袖口滑落,露出了手掌剑指,然后沿着两人中间的空隙,轻轻划了一下。
细微凌厉的破空声音响起,带着让人心脏微微一滞的寒意。
宫玉眸中了然,点了点头,道:
“看来,你很擅长学习……”
王安风略带自嘲,摇头笑道:
“不过是模仿罢了,拙劣得很。”
“画龙画虎难画骨,我这不过是偷学了些许皮毛,和那人剑气剑意完全无法比拟,只是想着若是他日当真对敌,多少能够有所益处。”
宫玉点了点头,语气无波,淡淡道:
“知己知彼,这很好。”
随即便是沉默。
复又前行了一百余米,王安风将剑指松开,稍微活动了一下。
这些年间他在铜人巷中,每每遇到了无法应对的强敌便会如此,长此以往,杂七杂八的招数学会了不少,对敌的时候每每就能料敌先机,确实占了不少的便宜。
可是这一次的对手不同。
他出手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那一招的招数,就连没有练过武的孩子,都能够有模有样得学出来。
他可以说在江湖上十成十的人能用得出这一刺来。
可有几人能够一剑引动这三百丈剑气?
天山剑法,立意于上上等剑意,真传弟子,即便木枝在手,一刺一斩,也是江湖中上等剑术。
王安风心中低喃这话本中评语,道了一声果然不假。复又看向宫玉,笑问道:
“宫姑娘你觉得,出手那位的武功如何?”
“是四品,或者还要更高些?”
宫玉摇头道:“未曾交手,看不出。”
声音顿了顿,补充道:
“可起码四品。”
王安风似乎略带玩笑道:
“四品……至少四品的天山剑客,还是如此年轻,江湖上可不多见。”
“该不会是那一位传说中的剑榜副榜榜首吧?我记得他曾经被太学老夫子亲自点评,说其剑意超凡孤绝,有天山雪落的景致风骨,十年必定登临宗师,入剑榜前十,三十年间可横扫天下。”
“若是他的话,我们这一伙人可还真是香饽饽。”
他想起了围杀自己这些人的名剑高手,想到了离伯,自己那越发看不清楚模样的父亲,想到了守墟子口中风姿绝世的父亲,笑意隐隐有些无奈和自嘲。
明明身为亲子,却是最不了解自己父亲的人。
心中怅然,可还是要继续把这话说下去,自玉墟观后,他便怀疑自己父亲的身份,怕是曾有许多大敌。而如此思量,宫玉等人常年在青锋解上,又如何与人结怨?先前那名剑剑主恐怕也是来找自己的。
若这名天山弟子出手也是因为这个理由,那么青锋解一行人再和自己同行下去,便着实危险了些。
如此说来,在前面关城暂且分开或者是最好的选择。
王安风神色寻常,暗中思量如何开口。
宫玉看了他一眼。
总是清冷如玉的面上罕见有一丝丝极细微的微笑。
她抬了抬手中那柄颇为修长的佩剑,轻声道:
“且待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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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本章说的第一天,不,第二天,想他……没有评论,无法互动,写得好无聊……(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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