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唐怒气冲冲的来到清芷阁中的时候,谢茗烟正在同月儿说笑。
“这谢微尘今日在宴会之上信口雌黄,若不是她同公主说我身体不适,我也不至于会被送回府中还被公主禁足。”
‘若不是谢微尘说你病了,恐怕那五十杖责下去你连命都没了,真是不知好歹!’月儿心中如此想着,面上还带着笑附和说:“姑娘说的是。”
“刚才在园中还拿着那破宣纸过来炫耀,还特意说什么是在宴会中听其他小姐说起。这分明就是在嘲笑我被送回谢府之事,她这是在向我炫耀她在宴会中同其他小姐相处融洽吗!”谢茗烟气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姑娘多虑了,这谢微尘今日第一次出门赴宴,我见她进了太师府之后也是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其他的小姐们也是看她如此没有见识可怜她,才同她说几句话罢了。”月儿连忙顺着谢茗烟的话说,生怕谢茗烟一个生气又将屋里的东西砸的满地狼藉,收拾起来费事不说,去公库领物品的时候,管着公库的小厮已经颇有微词,虽然看在王氏的面子上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是上次已经半开着玩笑说起谢老夫人偶然想起来查了公库的账,见谢茗烟领用物品如此频繁,已经将管库的几人都叱责了一番,若是再去领东西,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了。
“哼。”谢茗烟嘴角带笑的瞥了月儿一眼,一副自满的样子说道:“这还用得着你说,那些小姐们又有谁认识她谢微尘,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乐意与她多说几句而已,若不是我平日里与那些小姐交好,恐怕今日宴会之中,无人会与她说话。”
“是,提起谢府的小姐,哪位不是立刻就想到姑娘您,她谢微尘根本无人知晓,今日小姐们同谢微尘说话,也都是顾着往日里同姑娘您的情分呢。”月儿赔笑着说道。
“哼,她不仅不知道感恩于我,还敢在我面前炫耀。唉~月儿,你说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也不知道父亲会如何罚她。”谢茗烟摆弄着手帕漫不经心地说。
“谢微尘竟敢同姑娘动手,老爷自然是会重重的处罚她。奴婢想着也许会罚跪祠堂?”月儿试探地说。
“你呀,罚跪祠堂算什么重罚,她以前又不是没有被罚过。在祠堂之中跪那几个时辰算是便宜她了。”谢茗烟想了想,摸着自己被谢微尘打肿了的脸说:“父亲最好是命人掌她的嘴,再将她禁足在羽翠轩,从今以后再也不得出来!”
“是,姑娘说的是。姑娘,您的脸还肿着,奴婢还是先去拿些冰块帮姑娘您冰敷一下吧,也舒服一些。”月儿实在是不想再应付谢茗烟,所以想找个借口出去。
谢茗烟摸着自己还因为红肿而有些发热的脸,点了点头。得到了应允,月儿连忙退了出去。
月儿出去刚走到院子中,就见到一脸怒色的谢蕴唐进来,“老爷。”月儿福了福身。
“烟儿可在房中!”
“姑娘此刻正在房中。”
同去找谢微尘的丝毫不留情面不同,对于既是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又是谢府正八经儿嫡出大小姐的谢茗烟,谢蕴唐还是想给她留些颜面的。
所以谢蕴唐朝着月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月儿下去,月儿又行了一礼之后识趣儿地离开了。在院中的其他婢女和小厮见此情景,也都默默地离开,或是回了下人住的房里,或是三三两两的躲了出去。
谢蕴唐如此怒气的来到清芷阁,月儿虽不知其中是何缘由,也知怕是谢茗烟哪里惹了谢蕴唐生气,叫来一个小婢女,“你现在立刻去芳菲苑中请夫人过来,就说老爷不知为何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只怕是来找咱们姑娘兴师问罪的,让夫人赶快过来,以免咱们姑娘受罚。”
“知道了,月儿姐姐。”小婢女记清楚月儿的话之后,一溜烟儿地跑出了清芷阁。
而月儿,则慢慢悠悠的往谢府的大厨房去拿用来给谢茗烟敷脸的冰块。
谢茗烟坐在梳妆台前用铜镜细细地看着自己的被打肿的脸,见这半边脸肿的高高的,用力的将铜镜放在桌上,“这个谢微尘居然下这么肿的手,日后我定要叫她好看!”
“哐!”的一声,房门被踹开,谢茗烟吓了一跳,刚想大声叱责,扭头一看门口站着的是一脸怒色的谢蕴唐,脑中猛然想起上次因为梅花香囊一事,谢蕴唐也是如此一脸怒色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谢茗烟身上一哆嗦,面上有些害怕地起身走到谢蕴唐跟前,福了福身:“父亲。”
“你!你!”许是气到语塞,谢蕴唐指着谢茗烟,你了半天,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哼!”谢蕴唐一甩袖子,从谢茗烟身边走过,坐在凳子上一拍桌子才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父亲何出此言?”谢茗烟一脸茫然地看着谢蕴唐,不知道为什么谢蕴唐去找谢微尘给自己出气,却一身怒气的来找自己,她根本没想到谢微尘已经将今日宴会上的事告诉了谢蕴唐。
“你还有脸问!”谢蕴唐又是猛地一拍桌子。
“父亲!”谢茗烟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父亲,是真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啊!女儿今日在园中受了谢微尘一番奚落,心中已经已是委屈万分,刚刚才去书房找父亲哭诉。父亲如此质问女儿,女儿是真的不知为何啊!”谢茗烟说的声泪俱下,仿佛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哭!”谢蕴唐被谢茗烟哭的心烦,火气更盛。
“父亲.......”被谢蕴唐这一吓,谢茗烟的眼泪登时吓了回去,脸上还是一副委屈的表情,睁大双眼看着谢蕴唐,表情有些不伦不类着实好笑。
“哼!今日你去太师府中赴宴,发生了何事?!”谢蕴唐怒声问道。
一听谢蕴唐问起在太师府中发生的事,谢茗烟心中顿时一凉,知定是刚刚谢微尘在谢蕴唐面前告了状,‘这个小贱人!’谢茗烟心中暗骂了一句。
“还不快说!”谢蕴唐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谢茗烟厉声说道。
“我、我.......我、今日、今日身体不适........未、未等宴会结束,便、便离开了.......”谢茗烟说的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身体不适?!那你额头上的伤是如何来的?!”谢蕴唐听谢茗烟还在说谎,想起近日谢茗烟种种所作所为,心中颇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伤、伤是.......谢微尘刚刚打我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了栏杆,是谢微尘伤我,父亲,是谢微尘伤了我!”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谢茗烟连着说了两遍。
“你还敢攀扯谢微尘!刚刚在羽翠轩中她已经实情都告知了我,你在宴会中冲撞了长乐公主,若不是谢微尘为你找了借口,那五十杖责下来,你怕是连回来的命都没有了!刚刚在园中你竟还敢辱骂谢微尘的母亲卫氏!现在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撒谎,攀扯谢微尘!谢茗烟!你莫不是当为父是傻子,任你诓骗不成!”谢蕴唐气的脸色涨红。
谢蕴唐往日里不管多生气也未曾叫过谢茗烟的全名,今日可见是气急。谢茗烟一直都知道若是今日之事叫谢蕴唐知晓,自己定然会受一通处罚,所以被送回谢府之后,便和王氏打定主意定要将此事隐瞒到底,却不想被谢微尘告到了谢蕴唐面前。
“父亲!是谢微尘陷害女儿啊,今日女儿若不是穿着谢微尘送来的布料制成的衣服,也不会冲撞了长乐公主,公主也不会因为此事记恨女儿啊!”
“荒唐!谢微尘一番好意知你喜穿艳丽花色的衣服,特意将布料给你送过去,全是一番姐妹友爱的心思!况且那布料乃是羡王爷所赠,如此说来,岂不是羡王爷存心陷害你!”
“父亲,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谢茗烟心中月儿定然叫人通知了王氏,王氏为何还不过来。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让谢蕴唐消气,又急的哭了起来。
谢茗烟不知道是,谢微尘料定谢茗烟定会叫人去找王氏,所以在谢蕴唐一离开羽翠轩之后,便带着竹心去了芳菲苑。而此时的王氏得到了清芷阁的小婢女通风报信,心中无比焦急,可谢微尘却坐在堂中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王氏也只能在芳菲苑中和谢微尘闲话。
“你今日在太师府中所作所为当真是丢尽了谢家的脸!回到府中又口出恶言辱骂长辈,还不知悔改,攀扯自家姐妹!真实枉费我平日里对你的教导!你现在便去祠堂中,对着列祖列宗反省悔过!长乐公主罚你在年末之前不许出府赴宴,我看你连着清芷阁都不用出了!免得丢人!你去祠堂罚跪之后,年底之前便在这清芷阁中好好看看《女则》、《女戒》免得日后嫁为人妇,让婆家骂我谢家教女无方!”
说完之后,站起身依旧带着怒气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见到月儿端着一小盆冰块进来,想到谢茗烟刚才在书房中诓骗自己,让自己去了羽翠轩还打了谢微尘一巴掌,当真是把自己当傻子一般戏耍,怒火中烧,抬手将冰块掀翻在地,一甩袖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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