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身体、金钱和爱;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
男孩儿十二岁了,如同一颗青涩又诱人的果子,时时的撩拨着阎鹤祥愈加难耐的心。他觉得,他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拥有那颗青涩果实的欲望……
“早晨,她是洛,平凡的洛,穿着一只短袜,挺直了四英尺十英寸长的身体。在学校里,她是多莉。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蕾丝。可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阎鹤祥艰涩的闭上自己被欲望填满的双眼,喉咙里溢出一丝忍耐到极致的痛苦□□。缓缓的,阎鹤祥将手中翻到已经泛黄的书放回到书桌上,出神的用指尖摸挲着精装原文书的缎面书衣。
“我的洛丽塔已经12岁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我怀中呢?……”唇边泛起的诡异笑容在昏暗的台灯下,更显出几分扭曲。阎鹤祥不知道被自己深深的埋葬在深渊里的罪恶还能被压抑多久?
“阎鹤祥,醒醒!他是你的光,千万不可以把他吓跑。你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得不到他的救赎,你将永远睡在深渊里,永世不得超生……”阎鹤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仰头摊在椅子里,斗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无声的低落在地板上。青筋顺着他的脖颈蔓延,一直爬到额头。男人闭着眼睛,仿佛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阎鹤祥从小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学习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问题。然而随着岁月的增长,他发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他聪明,睿智,一眼就能看透事物的本质。然而……他没有同理心……
他没有怜悯这种情绪,没有爱恨。他永远理智冷静,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愚蠢可笑。他渴望打破,他蠢蠢欲动,他是一个天生的犯罪者。他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着,为了自由,他要压抑内心深处的那个真实的自己,抗拒着被黑暗完全的吞噬掉。他给自己穿了一件完美的外衣,温和,有礼,知分寸,懂进退。
因为自己是腐朽的,阴暗的。所以,当稚子的纯真干净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的笑靥成了照进他阴暗深渊的一束光。他要抓住它!否则……他的世界可能在将来未知的某一天彻底的垮塌,他将彻底被自己内心的黑暗所吞噬……
他是阳光下青涩干净的果子,他在枝头诱惑着自己……
郭麒麟坐在院子里,完全没有感受到廊柱阴影下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小少爷怎么坐在这儿发呆?”阎鹤祥走出廊柱,在阳光下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少年。
“阎师哥?……”
“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吗?说出来心里也许会好过些。”阎鹤祥在小少年的身边坐下,就像一个慈爱的大哥哥一样伸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小脑袋。
“师哥……我就是……有点迷茫……”少年埋在膝盖里的脸红扑扑的可爱,眼神空落落的没有焦点的散着,写满了空茫与迷惑。
“嗯?”阎鹤祥宠溺的捏了捏少年皱起来的好看眉毛,“说说看。”
“我喜欢说相声……很喜欢很喜欢。可是,我学习成绩也很好……大家都是初中高中大学,然后毕业以后找个好工作。可是……我想说相声啊!如果我要学相声,那么大学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但是大家都上大学……如果我不上……唉……好烦啊!……”
少年抱着头用力的埋在膝盖里蹭啊蹭,纠结,烦躁,怎么也想不通的样子。
阎鹤祥莞尔失笑,轻轻的拍着少年的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摸挲安抚着少年的烦躁与不安。
“喜欢什么就去做,这样长大了以后才不会后悔。”
“可是不念大学,我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少年从膝盖里抬起涨红的脸,两只眼睛小狗一样湿漉漉的望着阎鹤祥,说不出的可怜委屈。
阎鹤祥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强制压抑下想把少年拥入怀中的冲动,笑眯眯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辍学说相声,只有初中毕业的学历,但是相声说的日益精进。上大学,毕业之后再说相声,有大学的学历,但是基本功要略差一筹。哪一种人生让你觉得更无法接受?更会让自己后悔呢?”
“我……我想说好相声!”
“是不是突然觉得,学历也没那么重要了呢?”
“嗯!”
“无论有没有学历,实力永远是比学历更重要的东西!”
“那……师哥你当初为什么念的大学呢?”
“我……我和你不一样……”
“嗯?”
“我是因为……不知道做什么,又怕自己太无聊了,所以才考个大学玩玩儿……打发时间的……”
“阎师哥……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别的师兄弟听到啊……小心被打死!……”
“呵呵……我知道!所以只和你一个人说。”阎鹤祥眨着眼睛把食指放在唇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嗯嗯!我一定不说!哈哈哈哈哈……”
“呵呵……”
两个人坐在阳光明媚充满暖意的庭院里,笑成了一团。
“阎师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少年一扫之前的迷茫,再次元气满满的原地满血复活。看着少年露着小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没心没肺的小模样,阎鹤祥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人生那么长,遇到困惑的事时,不要考虑面子,外人看法,家人的失望……排除所有的外界因素,只选择那条自己做了不会后悔的路就好!”阎鹤祥深深的看着少年无邪的笑靥,也浅浅的笑道,“毕竟……你的人生,只是你一个人的人生!且只有一次。怎么可以把他浪费在后悔的事上呢?”
“嗯嗯”少年拼命的点头。
“你的人生,哪一个指手画脚的人都无法为你负责。只有你自己!到头来为你的人生买单的只有你自己!所以,所有的选择都要自己来做,千万不要让别人来替你做选择。”
“师哥……虽然我现在还不完全懂,可是我记下了!谢谢师哥!”
为什么要谢我呢?阎鹤祥笑着。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我的小少爷!
谢谢你的光,照进了我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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