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罚

小说:又见古剑 作者:慕容泫玺
    屠苏十一岁那年,有天陵越教授了剑招之后,嘱咐了几句,就到前山处理事物去了。

    这天陵越教授屠苏的剑法正是天墉剑法第三重。

    天墉城剑法自经紫胤删修过后,就正式定为十二重功法。重数每逢三的倍数,就不太好练。似一个高阶,迈起来要比其他时候难些,一旦过了这个关口,就柳暗花明了。

    今日屠苏练习之时,忘记了时辰,一时练得久了些。直到屠苏自己觉得满意,才停了下来。

    盛开的桃树下,一片阴凉,遮去了春光,留下有些醉人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这桃花的香气太醉人了,屠苏本打算走到桃树下坐下休息,却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很快困倦感袭来,禁不住耷拉下来的眼皮,沉沉睡去。

    陵越打理完前山的事物,望了望天色,已是深蓝一片。

    时候有些晚了。

    不过,陵越还是在执事大弟子房--碧云阁,沐浴一番,才回玄古居。

    在陵越的潜意识里,玄古居是只属于他和屠苏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玄古居沾染上不属于他们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如尘埃一般细小的东西。所以他总会在外办完所有事后,回玄古居之前,来到他本应居住的碧云阁沐浴。

    陵越回到玄古居卧房,眼睛习惯性地向床边望去,每次屠苏都会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回来。可现在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就连平日里那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空气也吝啬得不分给陵越一丝一毫。

    ‘屠苏人呢?’

    是此刻陵越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屠苏不在了,使得陵越的心空唠唠的,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回到房中,未见到屠苏的身影,一种强烈的不安就紧紧占据着陵越的心。在屠苏陪伴下,心上已被抚平了的伤疤又再一次被狠狠地撕开,童年的记忆在脑海中,犹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恐惧,不安,挫败,无力,又一次将陵越的身体占据,紧紧地纠缠住他,不给他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

    童年的阴影,使得陵越有极为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现在表面平静的陵越心中却早已燃起一丝怒火。

    ‘屠苏怎可抛下他?’

    此刻的陵越早已不是那个前山人人口中做事沉稳,进退有度,风度翩翩,庄重严肃的大师兄了,紧皱的眉头和沉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怒气。

    不论出了什么状况都波澜不惊的陵越,只要一遇上屠苏,所有的理智顷刻间化为灰烬。

    陵越闭上双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沉下心来打算找寻屠苏。

    卧房之中没有,书房几案前没有,书架间没有,大厅内没有,浴房内也没有,凉亭里还是没有……

    ‘人到底在哪儿?’

    站在凉亭中的陵越无意间转头,看到桃树下好像有个人影,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向桃树下靠近。

    近了,近了,陵越蹲下一看,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方才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塌陷的陵越,此刻已无语凝噎。

    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安然无恙,陵越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

    轻触那人的芊芊玉手,才发现冰冰凉凉的。

    刚刚已被安心感压下的怒气,顿时如火星掉到干柴上,“砰----”的一下又燃烧起来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把抱起还在熟睡的人儿,移步浴房。

    习武之人都有很高的警惕性,即使熟睡,有大的响动也会很容易发现。屠苏被突如其来的腾空弄醒了,正欲挣扎,可那人身上熟悉的薄荷香气,就那样轻柔地闯进鼻中,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陵越,小人儿也放弃了挣扎的念头,窝在陵越怀中,还用头依恋般的蹭了蹭。

    到了浴房中,陵越把屠苏放到椅子上,转身去了柜子边取东西。

    这时,屠苏才注意到陵越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铁青铁青的。

    屠苏有些没来由的害怕,自他和陵越认识以来,陵越还从未这样过。

    陵越一直以来都像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很温柔。

    可现在......

    现下屠苏也只能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吭。

    陵越取来了青冥特意制的为屠苏暖身的汤药,一滴不剩,全都倒在池子里。

    一股药味很快就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苦苦的,涩涩的,有如屠苏现在的心情。

    ‘师兄是生气了吗?是嫌弃屠苏了吗?屠苏不听话,是不要屠苏了吗?’

    屠苏满脑子都在不停地运转着,试图找寻些许蛛丝马迹,可一无所获。

    陵越移步到池子的另一边,伸手转动墙上的罗盘,池子里就慢慢注满了水。这水引自昆仑山中的温泉,有延年益寿,治病防身之奇效。水注满了,陵越把罗盘转回原位,泉水就停止了注入。

    现下还是初春,春寒料峭,有些温热的泉水与冰冷的空气相接,立刻就释放出浓浓的雾气,加上药味,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味道。

    陵越沉着脸走到屠苏身边,把他拉起来,不由分说就三下五除二把人剥了个精光,扔进池子里。

    屠苏呢,看到陵越不善的脸色,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由着陵越动作。

    池子比较深,水位沒过屠苏的肩头。

    屠苏在池子里盘腿,打坐,运气。

    于屠苏的体温而言,水是有些滚烫的,但是现在屠苏必须耐住这水的高温和能把人呛死的药味,还有这腾腾的蒸汽。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寒凉体质。

    春寒未退,又在地面上睡觉,体内定然积聚了不少寒气,体质阴煞,必然会伤害身体,会害那个现在脸色铁青的人担心。

    而池子里的泉水颇具灵性,加上青冥特制的精炼汤药,只要运转自身真气与药力相结合,就能驱散寒气,这些屠苏都是知道的。

    所以现在的他乖乖地坐在池子里进行药浴。

    一个时辰过后,池子里本呈褐色的水已褪为透明,意味着药浴结束了。

    屠苏赶紧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着上里衣,回头打算找陵越的他,发现陵越正在上楼,准备回房。

    屠苏赶紧跟了上去,又不敢靠得太近,他知道今天陵越生气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陵越更加生气。

    平日里几步就能走完的楼梯,今日显得格外漫长。

    为什么呢?

    源于这长长的沉默。

    一直回到卧房,陵越始终没讲一句话,进了门,就直直走到床边坐下。

    双腿与肩同宽,两肘撑在上面,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跟在后面的屠苏进了门就赶紧关好门,小心翼翼的来到陵越身边坐下。

    这沉默实在太折磨人了,像一块石头压在屠苏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屠苏自来到天墉城,就只是和陵越在一起,渐渐地陵越成为了屠苏心中最重要的人。他知道陵越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但这次......

    自方才开始,陵越就一直沉默,外加脸色铁青。没见过这阵仗的屠苏更是害怕,毕竟平时陵越都是那样温和。屠苏很怕这长长的沉默会消耗完陵越的耐心,直至最后不搭理自己,即使害怕,也只能尝试着去求得陵越的原谅。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拉住陵越的衣角,试探着开口

    “…师兄……”

    陵越没应他。

    “师兄……”

    屠苏连着喊了陵越两声,陵越还是不理他,这下屠苏急了。

    “师兄,不要不理屠苏。屠苏知道错了,屠苏不该在露天荒地毫无顾忌地睡觉,屠苏没有不听师兄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屠苏...屠苏只是一时多练了会儿剑,耽搁了时辰,只是想在树下休息一下,就回房等师兄的,哪知一下子就睡着了,师兄,对不起……”

    说着说着,屠苏染上了哭腔。

    ‘练剑,那木架上就应该有一个空位的,刚才在书房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怎么就没注意到剑架呢?哎,看来自己真是气糊涂了,竟然还生了屠苏这么久的气,真是愚不可及啊……’

    想到这里,陵越心中所有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陵越转过头来,把屠苏的手从衣角上拉开,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屠苏,师兄事物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让师兄怎么放心?方才归来之时,见你不在,师兄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顿了顿,似是惊魂未定,陵越又继续说道“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以后想要休息的话,就早点回房休息,不用等师兄,莫要再在外面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屠苏记住了。”

    陵越摸了摸屠苏的头,轻轻勾起一点淡淡的笑容。

    “嗯,记住了就好,早点休息吧!”

    陵越正欲起身用灵力灭了夜明珠的光亮,准备就寝,屠苏却拦住了他。

    陵越微微挑眉。

    “屠苏,还有何事?”

    这时,屠苏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不停地搓揉衣角,就是不吭声。

    陵越自然是注意到了屠苏的小动作,每当屠苏犹豫不决地时候,就会这样。

    “嗯?”

    陵越略微上挑声音,以示屠苏开口。

    而屠苏以为陵越的这一声是因等不及而催促他,紧紧攥住衣角,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寻问陵越。

    “师兄,是不打算责罚我了吗?”

    听了这话,陵越心里只觉好笑:这小子莫不是皮痒了,需要自己替他紧一紧?

    面上依旧微带笑意。

    “不责罚你,你反倒不高兴了?”

    “屠苏记得师兄以前说过犯错就要认错领罚”

    屠苏说完,就静静地看着陵越,希望他回复自己。

    陵越一时半刻还没弄清楚屠苏的想法,就顺着屠苏的思路往下说“嗯,师兄以前是这么说过。”

    “今天因屠苏一时疏忽让师兄如此担心,甚是不该,一切都是屠苏的错,望师兄责罚。”

    听到这话,再一看屠苏一脸认真的模样,陵越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日之事的确令自己很生气,但也是屠苏的无心之过。

    若要责罚,也算说的过去,师弟不听话,师兄理应管教。

    若不责罚,则是因为陵越心疼屠苏,舍不得他疼。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陵越最终还是顺了屠苏的意,给了他一顿责罚。一来,屠苏是个认死理的人,自己很难规劝。二来,以前自己的确嘱咐过屠苏,他体质特殊,不能碰寒凉之物,若是违反,定会重罚。

    既然如此,若是犯了错不受罚,就不能有效规范屠苏的行为,同样的错误必会再犯。

    陵越盘腿坐好,抓了个枕头放在腿上,当然这也是为了屠苏趴着的时候好受点。

    “那过来吧”

    屠苏不知道陵越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陵越拍了拍枕头。

    “过来趴着”

    ‘师兄这是要……’

    虽是害怕,但屠苏还是毫不犹豫地趴了上去,主动翘起了自己的玉臀,以便陵越施罚。

    陵越左手手肘压着屠苏的腰,以防屠苏乱动,右手五指张开贴着圆润饱满的玉臀。

    在前山处理事物的陵越,深知责罚这东西,不是为了责罚而责罚,一定要让受罚的人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这样才能使责罚有意义,使得受罚的人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陵越在责罚前就问了屠苏一个问题。

    “错在何处?”

    “屠苏不该违背师兄嘱咐,让师兄担心,望师兄重责”

    此刻屠苏自是看不到陵越的表情,脸上裂开大大的笑容,本来陵越就不舍得责罚屠苏,此次不过是为了给屠苏立下犯错就要受罚的意识,才会如此的,自然不会重责屠苏。

    “那要忍住,师兄下手重了不能喊疼,也不准动”

    “是,师兄”

    责罚开始了。

    陵越仅用了两分力,右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啪…啪…啪………”

    于从未受过罚的屠苏而言,玉臀还是有点疼的,虽然陵越用力不大,毕竟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自是比一般人要大。

    几下过后,屠苏如羊脂玉一般白嫩的肌肤就开始变红,随着次数的变多,肌肤也越来越红,疼痛感也开始增强,而屠苏也有些耐不住了,开始躲闪着。

    看到屠苏在躲闪着自己,陵越只觉得恐怕自己平日里是太宠屠苏了,刚刚告诉他不准躲,现在却不停地躲着。

    微微加重了语气“屠苏,不准躲”

    可屠苏觉得自己的玉臀好痛,还有点火烧火燎的感觉,继续乱动。

    眼见自己的警告不奏效,陵越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管教管教屠苏了,当下也收敛了逗趣的心思,手上也陡然加大了力道。

    “啪--”

    这下屠苏老实了,不乱动了。

    就这样受完了剩下的责罚。

    陵越取了药来,给屠苏上药。

    可屠苏死活不肯,死死抓住裤子,就不让陵越脱。

    “屠苏,赶快放手,师兄给你上药”

    屠苏还在做着抗争,就不放手。

    陵越突然扬起手臂,作势要罚,屠苏一下子就松开手了。

    看到自己这次责罚的警告效果已达目标,陵越虽是心疼,但并不后悔这样做。

    褪下屠苏的裤子 ,轻柔地上药。

    “屠苏,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犯错受罚是天经地义的事,怎能躲呢?犯了错要敢于承担责任,师兄责罚得重了些,是希望你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了吗?”

    一双杏眸泪眼汪汪。

    “嗯,我知道了,师兄。”

    “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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