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嘉楠帮叶霜买好车票，她就准备出发去看奶奶了，叶霜没告诉奶奶想着给奶奶一个惊喜，是嘉楠送她上的火车，本来嘉楠说不放心她要陪她一起回去的，可叶霜坚持不用他送，嘉楠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说完就下车了，叶霜坐在火车上想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的想奶奶了，这么迫切的想站到她的面前，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奶奶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总是想回去想奶奶，每天晚上都要躲在被子哭一场才能睡着，可时间一久慢慢的也不那么想了，可见这时间呐真是个无情的东西，叶霜就坐在那发着呆，而周嘉楠就在她斜后方角落的一个位置就这么望着她，他知道她不会同意自己和她一起去的，所以早就买好了票没告诉她，周嘉楠看着她消瘦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偶尔眨一下像一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手撑着脸抵在桌子上，他知道她这样子就是在想事情，肯定是在想奶奶，波比在他旁边拍了他一下说：“这丫头你从小看到大还没看够啊？她没几个月就成年了怕是可以谈恋爱了吧”，嘉楠转过头来对着波比说：“你别瞎说，我是把叶霜当妹妹的，你想多了”，波比说：“妹妹，你骗鬼呢”，嘉楠很严肃很认真的和波比说：“这些话你别对她胡说八道就行了，你要对她乱说些什么我饶不了你的”，波比说：“周嘉楠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啊，喜欢别人不敢说就知道威胁我”，波比看他这种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也看的出来嘉楠是喜欢叶霜的，可他不明白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不过他想嘉楠应该是有自己顾虑的，也不再调侃他了，开始和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聊起来了，逗得其中一个女孩时不时的捂着嘴笑，另一个女孩倒不怎么笑，却总是盯着他看，波比脸皮这么厚的人都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对着那个女孩说：“难道我长得像你初恋吗？这么盯着我看，把我看穿了你可是得负责的”，那女孩说：“我得找你负责吧，看你把我朋友撩得面红耳赤的，我只是觉得你眼睛长得很好看和我喜欢的人挺像的才多看了两眼，你可别自恋了”，波比本以为这女孩不说话应该是很内向的性格，没想到说话竟这么直白，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接了，另一个女孩说：“她说话就是这样，你别介意啊”，嘉楠说：“没事儿，她也没说错他就是有自恋这毛病”，波比斜了他一眼说：“瞎说什么大实话”，那个女孩问他们是要去哪里，波比说：“去哪我也不知道，是他要当护花使者去，我无聊就陪他当一回护花使者，你们俩呢，又是要去哪里”，那女孩说：“巧了，我也是无聊，她要找个人我就陪她去，这不就是缘分吗，交个朋友呗我叫刘佳北方有佳人的佳，她叫顾欢”，波比说：“我叫陆亦笙，先说好我不是医生，他叫周嘉楠”，刘佳听后笑了说：“你爸妈是想让你长大当医生吗，给你取这个名字”，波比说：“也许是吧”，他们两个都是自来熟所以很是聊的来，顾欢总是望着窗外看，嘉楠也时时的关注着叶霜，偶尔也搭两句话，在火车上也不无聊，另一边叶霜坐在那望着窗外发着呆，她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日子，那是她最纯真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想起那些小伙伴，和陆平偶尔会通电话，他三年前陆平说要去当兵，然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了，陆安确是一直都没有消息的，陆平也说不知道，只说以后会找到他的；和秀秀刚开始的时候也会通电话，可时间一久联系也少了，到后来也不联系了，和奶奶打电话听奶奶说她学习不太好，但也是考上了三本大学的，但是家里条件不太好，秀秀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所以不准备念大学了，考完试就去了别的城市打工了，叶霜在想他们现在都是什么样子，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可她都希望他们能一切安好，万事顺意。她正想得入神，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男孩拍了拍她的肩膀把相机递给她示意让她看，她不明白但还是接了过来，她看了照片，就立马转过头去看，可那个男孩眼疾手快的用手把她的脑袋挡住愣是没转动，他说别动，你一转过去就露馅了，原来那张照片上是叶霜撑着脑袋看着窗外，那么多人可一眼就能看见隔着好几排的一个男孩也就是周嘉楠也正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正是黄昏的时候，光线就这么照进车厢，一片温暖，照片构图很好，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那个男孩说：“是男朋友吧，吵架了吗？”叶霜愣了，说：“不是，他是我哥”，那个男孩说：“你要不说他是你哥，就他看你那眼神我还以为他喜欢你呢”，叶霜看了看照片，她看不出来嘉楠看她的眼神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她没想到嘉楠会悄悄陪他去看奶奶，她想嘉楠应该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坐火车，从小到大他总是对她那么好，叶霜已经习惯了嘉楠对自己好，她看着这张照片里的嘉楠，心里有些东西开始变了，她没有朋友是嘉楠一直陪着她，教他应该怎么做，怎么样变得更好，如果不是嘉楠，她不会有现在的样子，或许连大学都考不上，周嘉楠是叶霜生命里的一道光，他那么好那么优秀她不是没有心动过，可她始终记得嘉楠说过把要她当妹妹亲妹妹，这话是毒药也是解药，把她心里的那点念想全部掐灭，可那个男孩一句话又让她燃起希望，叶霜说：“照片洗出来可以寄给我吗？”那个男孩说：“行啊，我帮你一把，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把叶霜的手拉了过去，在她手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说等回去让她打电话他把照片洗出来就发给她”，她反感这样的肢体接触正准备把手抽出来，就有一只手把她的手别扯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是嘉楠，周嘉楠拿起她的包拉着她回到自己那边的座位上，没说一句话，叶霜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又看了看波比气氛有点尴尬，波比说：“嗨！小土豆好巧啊！如果我说我和嘉楠突然想出去玩也不知道去哪里，突然就想去你老家看看突然就上了火车你信吗？”刘佳说：“那真是信了你的邪了”。嘉楠说：“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才跟着你的”，叶霜说我知道，波比还和刘佳和顾欢介绍叶霜，火车到站后刘佳和顾欢和他们告别就走了，叶霜说：“你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吧，我还要坐大巴才能到家，那里没有酒店旅馆都没有的”，她怕他们俩个到了那边不习惯，可嘉楠说没事我陪你回去，等你到家了我们再回来也是一样的，波比说送佛送到西这是使命，就这样他们三个就一起坐上大巴回去了，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下车叶霜看了看周围，这里变化并不是很大，小时候经常捉蛐蛐儿了那片大草地还在，只是没人打理草很茂盛，虽然是夏天但并不是很热，还有蝉鸣的声音，这里还是那么漂亮那么让人舒服，叶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子说就是那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叶霜就开始喊奶奶，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叫到第五声的时候奶奶出来，叶霜慢慢走过去，看着奶奶老了很多，背也佝偻了许多，头发都快白完了，叶霜突然觉得好难受，也觉得爸爸好不孝顺，身在这样的家庭她没得选，她想把奶奶接到城里去，想照顾她，可她知道爸爸不会同意的，她还小有些东西她无能为力，只能留奶奶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叶霜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酸的不行，眼泪也忍不住的往下掉，她抱住奶奶瘦小的身体越发觉得的单薄，仿佛一用力就会散架。这个时候他们不知道，其实在屋里大门后的门缝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看了几眼便消失了。奶奶一下一下的拍着叶霜的背说：“我的小乖长大了啊，怎么还是那么爱哭鼻子，你朋友们都看着呢，等会儿可会笑话你的”，叶霜忍住心酸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和奶奶介绍道：“周嘉楠，这是波比，是他们送我回来的”，他们俩都对着奶奶说：“奶奶好”，奶奶看着波比有点吃惊的问他姓什么，波比说：“奶奶我姓陆我叫陆亦笙”，奶奶说：“名字真好听，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好孩子快进屋里来吧”，叶霜让他们随便坐，别客气，奶奶去切了水果来，叶霜看到桌子上有新鲜的水果，吃的还有补品之类的，像是刚买的，叶霜问奶奶：“是有客人来了吗，怎么这么多东西”，奶奶说：“是啊，不过已经走了，你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些好吃的啊”，叶霜说：“不用准备，只要是奶奶做的什么都好吃”，一会儿嘉楠说他们该走了，奶奶说：“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太放心，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这里，在这儿玩几天，到时候和小乖一起回去”，波比忙说：“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主要是叶霜撵我们回去呢”，奶奶说：“怎么会呢，小乖她开玩笑的，你们先歇会儿，吃点水果我去给你们做饭啊”，嘉楠说：“谢谢奶奶”。叶霜问波比：“原来你大名叫陆亦笙啊，那你和小乐？”，波比说：“这事啊说来就话长了，当时我妈和她初恋不小心有了我准备结婚可我外公不同意，外公就给了那个人一笔钱让他离开这种电视剧里老掉牙的手段还真是百试百灵，那个人还真的就抛弃了我妈，可他走就走还骗我妈会回来接她的，让她等，然后就是我爸英勇出现了，他从小就喜欢我妈，本来说是假结婚免得外公总是逼我妈要杀了我，外公对他很是满意很快就结婚了，上户口时我妈便用那个人取的名字上了户口，时间一久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我妈这颗心终于被我爸给捂热了，也对那个人死心了，本来我妈说要去给我改名字的，可都过了这么久了，名字也都叫习惯了所以就没改，我虽然不是我爸亲生的可他待我和亲儿子没区别，所以我和小乐不是一个姓”，叶霜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说这个了准备吃饭吧”，不一会儿奶奶就准备好了饭菜，吃过饭，奶奶让叶霜带他们俩去转转消消食，叶霜带着他们去了以前的大草地，这个季节在草地上偶尔还能看见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很漂亮，走了一会儿波比说这儿的星星好漂亮啊，看看呗，话没说完就直接躺了下来，嘉楠和叶霜也躺了下来，有微风吹过，还有蝉鸣的声音，周围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很美好，城市里晚上因为灯光太多天空的黑被染上了一层霓虹灯的颜色，所以黑的并不是很纯粹，星星也很少，波比和嘉楠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像，嘉楠看着星星说：“谢谢你让我们能看到这样的天空”，叶霜转过头近距离的看着嘉楠高挺的鼻梁细长的眉眼轮廓分明的侧脸，她想这样的嘉楠在学校里应该很受女孩欢迎的吧，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要多优秀的女孩才能配的上这么好的他，嘉楠没听到叶霜说话转过头看她，本就挨得很近这下挨得就更近了，嘉楠转的太突然让叶霜有点没反应过来，一刹那四目相对，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还好是晚上看不出来心也跳的很快，等她反应过来立马把头转了回去，强作镇定的看星星，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她立马闭上眼睛许愿，嘉楠问她许的什么愿望，她说愿意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其实他的愿望有很多，而她许的愿意是她希望她在乎的人能一生平安万事顺意这就够了。

    他们三个又躺了一会儿准备回去的时候嘉楠发现叶霜睡着了，看她睡得好香不忍心叫醒她嘉楠就把她背回去了，叶霜和奶奶睡一起，嘉楠和波比睡一起。第二天一大早叶霜就起床带着爷爷最爱喝的酒去他的坟头上了香，她看着墓碑说：“小乖不孝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您，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奶奶的。”叶霜在那坐了半个小时后才回去，吃过早饭她带他们去看了孙婆婆，还没到隔老远大黄狗就叫了起来，跑过来跳在她身上又亲又添的，孙婆婆也老了很多，孙婆婆看到她欢喜的不得了，还做了南瓜饼给他们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叶霜还去了秀秀家看了看她妈妈，也去陆平他们家看了看他的爷爷奶奶，他们格外喜欢波比波比的嘴很甜，一口一个陆爷爷陆奶奶的叫着，确实很难让人不喜欢，叶霜问陆爷爷陆安现在怎么样，陆爷爷说：“他现在....跟着你陆叔叔挺好的，陆安这孩子从小让人省心，不管到哪都会很好的。”叶霜说：“陆平在找他，陆安一直没有和我们联系挺担心他的”，陆爷爷说别担心他真的挺好的，叶霜不知道陆安为什么不联系他们但是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了也许把她忘了也不一定，可陆平呢，那是他亲弟弟啊，叶霜想不通也不再想了。在兰水乡呆了七天，叶霜带着嘉楠和波比把整个兰水乡转完了，带他们下河捉鱼，去大草地捉蛐蛐儿，爬山上摘果子……把小时候做的都做了一遍，嘉楠从来没有见到过叶霜这么活泼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她那个张牙舞爪的模样重叠，当时的叶霜委屈愤怒的抓着一诺，可从那之后叶霜总是在忍着，什么事都在忍，嘉楠知道叶霜一直在妥协，家庭生活上的所有不如意所有的委屈她都接受，可她也越来越沉默，也不快乐，他看到叶霜这么开心这么天真无邪的样子，嘉楠想明明是十字开头的年纪却总是沉默的像个孤寡老人，他突然想就这样陪她留在这里，让她一直这样快乐下去该多好，可现实是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喧嚣的城市里去，走的时候叶霜对奶奶说等放暑假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我给你买个手机这样就算你不在家也能接到我的电话了，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奶奶说知道了你们快走吧，不然赶不上车了，叶霜舍不得奶奶，他很想把奶奶接过去照顾她，可她这个年纪有太多的无能为力，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工作后挣很多很多的钱把奶奶接过来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