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旦忙完一天,准备回家睡觉充电。
他将局里的车开进了停车场里,就去外面的停车场开自己的车,没想到刚刚坐进去,他想关门的时候,却遇上了一个难题。
他的车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景旦低头一看,浑身都僵硬了,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里有一只肿胀发白的手阻止景旦关门,甚至那只手还缓缓地打开了景旦的车门。
一个女人肿胀的脑袋就出现在车门后,像青蛙眼一样突出的眼睛还在不停地掉眼泪,女鬼抽泣地说:“……你砸疼我的手了。”
景旦撇过头,不敢直视女鬼,只敢试探地说:“对不起?”
女鬼收回手,放在已经破烂的嘴前吹了吹,“没事,我原谅你了。”
景旦的小心脏还在扑通跳个不停,虽说之前在梦里见过不少鬼,现实里面却只见过三个。
那个白天他才送进殡仪馆,晚上就在路上遇见的女鬼,秋禾,以及他弟弟。
这三只鬼出现并不吓人,甚至颜值放在人群中都算高的,他们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甚至和活着的时候都别无二致。
可是如今这个拦车的就有点不一样了,她现在就像一条被水泡发的鱿鱼,浑身肿胀发白,五官被利刃割烂,再加上被水泡了一下,更加不能看了。
甚至头发里面,都还夹带着几根水草。
景旦也是个老警察了,什么壮观的场面没有见过,但是那些都是已经死了的,不会动的。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有点不敢直视这一坨东西,可是又觉得和别人,不,别鬼说话,不看着人家好像有点不礼貌。
景旦几乎是强忍着自己的恐惧,心里面念叨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能继续和这只女鬼交谈下去。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景旦问道,心里面却在想他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吧?除了和他相亲的姑娘们。
女鬼扯着脸上的烂肉动了动,景旦估摸着她应该是想笑。
“古有秦香莲拦轿喊冤,今儿我也模仿那秦香莲一次,望警官为我主持公道呐~~”
景旦嘴角扯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看样子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他打开车门下去了,坐到路边对着那女鬼说,“你有什么冤情?”
女鬼开始娓娓道来,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
女鬼生前叫做阿水,真名是什么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只是别的鬼都叫她阿水,她就将这两个字当作是自己的名字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从自己的尸体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呢?”景旦问道。
阿水一咧嘴,回答道:“不知道,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景旦无力扶额。
阿水还补充道:“还是因为同一条河里中游的那几个姐妹说,他们托梦给你,还没几天,你就去查他们的案子了,所以我想我亲自来找你,会不会更有诚意一点?”
景旦心想,并不会,您老还不如托梦呢。
“他们的案子?”景旦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查,为什么那群女鬼们会认为自己再查他们的案子呢?
阿水说:“就是西瓜村六楼那里呀,你们最近不是在查吗?”
景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们确实是在查六楼的房子,可是现在也是主要在找乔佳莉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弟弟,为什么又会和她们扯上关系呢?
阿水经不住景旦的套话,很快就把她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告诉了景旦。
那几个中游的姐妹一开始有七个,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只剩一个了。
剩下的那一个每天日子都过的惶恐不安,突然有一天,她却得知警方已经在查西瓜村六楼的事情了。
于是她将景旦的事情告诉给了阿水,第二天,河岸边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人。
阿水很害怕那个人,就躲了起来,可是她那个中游剩下的小姐妹却从此消失了。
“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景旦觉得阿水口中的怪人可能与最后一个六楼女鬼消失有关系。
阿水只说了一个字。“丑。”
景旦沉默了。
阿水急了,“那家伙长的真的很丑,身上还长了好多大鼓包,看上去就像一只癞□□一样。”
景旦心想这算什么形容,不过好歹也算是一个特征了。
他送走阿水的时候,直接转身进了局里面,连家都不用回了。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六点,景旦手上提着豆浆油条,打着呵欠进了办公室里,却发生甘师傅还没有走。
甘师傅是靖安市局来的,主要负责协调调查所谓的富家女绑架案,直接与景旦公用了一个办公室。
如今景旦也知道那个绑架案只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
“甘警官,这么早?”景旦朝他打了个招呼,还问他要不要来根油条。
甘师傅摆摆手拒绝了,眼里充满了血丝,“我一晚上都没回去。”
“怎么?有消息了?”景旦一屁股坐在甘师傅的对面,甘师傅将一张收据推给了景旦看。
“这是昨天晚上我们的人传出来的消息。”
收据上写的是某些化学实验用的器具。
“你们的人,已经混进了那个大光明会中了吗?”景旦拿着收据研究着。
甘师傅点了点头,说:“对,不过这个消息还希望景警官保密。”
景旦自然是答应了,不过他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件事情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很机密的吧,为什么你会告诉我呢?”
甘师傅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因为我需要帮手。”
甚至他自己带过来的那个人,甘师傅都不愿意相信,他只能寻求外援。
“然后赌一把而已。”甘师傅笑了笑,“我之前私下里调查过你,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对于甘师傅调查过自己的事情,景旦其实并不放在心上。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家庭,都行得端,坐的直,不怕别人查。
若甘师傅什么准备都没做,就直接找上了自己的话,景旦反而要怀疑一下甘师傅的职业素养了。
次日,秋禾他们飘在门板上的时候,谢大爷就已经将从地府那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
谢大爷说:“地府判官那的生死簿上,龙明市已经一年没有死过人了。”
听完这话,秋禾与景春昼对视了一眼,心里各有疑问。
一年都没有死过人?那三个月前死的刘文轩算什么,前几日才死的郭崇又算什么?还有秋禾自己。
“那边给了两种可能。”谢大爷叹了口气,“一种,是真的没死过人,当然,这中可能几乎为零,可以排除了。”
“第二种,就是有人改了生死簿,甚至还将已死之人的灵魂拘住,让地府发现不了。”
秋禾问道:“这么大的事情,地府先前都没发现吗?”
谢大爷叹气,“他们办事情都是按人头办的,地府里面就那么几个鬼官,谁能注意的到有一个市的人已经接近一年没有来地府报道过了。”
鬼口膨胀到新境界,而能担任鬼官的人少之又少,新到任的还要培训个十多年、观察个十多年才敢放手让他们办事。
就原来提拔上来的鬼官忙的四处找头。
就连谢大爷的那个大侄子,现在已经秃了一半,高帽子都快戴不住了。
不少老面孔的发际线现在高的可怕,霸王防脱已经成了鬼官们的必备福利了。
这看的谢大爷心里一阵一阵的庆幸,还好当年他给他的老首长申请调到人间来,不如估计现在也得秃了。
他摸摸自己本来就少的头发,感叹一下。
“现在地府那边忙,最近还出了一点乱子,暂时抽不出人上来,就让我老谢找几个人负责先调查一下。”
“我看要不就你俩了,先干一下,等一会下地府了没准能直接当个鬼官,领个福利房住住。”
说着,谢大爷还补充了一句,“鬼官的福利房都是在奈何附近,一环呢,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秋禾没道理拒绝,就答应了,反正调查这个与他们目前要调查的事情方向都差不多。
等门神兄的门板重新飘回到了龙明市,谢大爷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城隍庙了。
地界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城隍那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一定要被问责的。
现在城隍爷被叫去骂,城隍庙里必须有人看着,谢大爷哪怕再想去盛世景苑看一下,也只能无奈挥手告别了。
而秋禾这边,等他们飘到与小黄毛约定的地方,时间也差不多了。
秋禾看着小黄毛手里的饮水机用大水瓶,默默地问了一句:“你这个是什么?”
小黄毛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是你让我找的牛眼泪吗?”
秋禾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牛都得哭瞎了吧?”
其实是因为卖牛眼泪给小黄毛的人往里面参水了,那人还拍拍胸脯告诉他,“这是为你这种怕鬼的人量身定制的。”
小黄毛还说:“我已经试过了,还是有点用,能看见几个隐约的人影。”
秋禾揉了揉额头,说道:“行吧,能用就将就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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