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您好,我是袁本鞠的朋友,袁本鞠有点喝醉了,您能来我们的俱乐部接一下他吗?”
楚南桥诡异地沉默片刻,“你不是袁本鞠的朋友吗?要我接什么接?”
“哎呀,”被拆穿意图的金郁摆弄着手中墨镜,接着胡编乱造:“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楚南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便找个地儿把他塞进去,实在不成就扔大街上。”
金郁的额角淌下一滴冷汗,嘴角上惯常的笑都快挂不住,“喂喂,这么绝情的吗?”
俱乐部的内部,其余人都盯着金郁,热切的目光简直快把他烧出洞来。
他们的中间躺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袁本鞠。
早知道他们好容易才把袁老大灌醉,为的就是见一见这位传说中被他喜欢上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就这女孩的对话来看……
这是个相当绝情的人。
“还有事么?没事挂了。”楚南桥态度冷淡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回包中。
金郁打电话时开的是免提,忙音回荡在几人的耳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躺在沙发上的袁本鞠蹙起眉尖,偏过头,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眼含着酒醉的迷离,与野兽般的阴鸷。
“老老老老老大。”金郁的舌头打圈儿。
在座的这一圈人都是袁本鞠的大学同学,几个人曾经一起办过射击俱乐部,这个俱乐部也成了几人聚会的场所,他们都习惯叫当年俱乐部的创始人袁本鞠为“老大”。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这些老同学大都已成家立业,只剩下袁本鞠,这么些年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
正在他们开始怀疑袁本鞠是不是在性向方面与众不同的时候,他的手机联系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叫“桥桥”的人。
这么亲切,这么肉麻的称呼,在一众导演xxx,艺人xxx,同学xxx中显得不同寻常。
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费尽心机地把袁本鞠灌倒,为的就是趁机见见这位桥桥小姐。
可惜……
“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袁本鞠的视线落到金郁手中攥着的手机上,金郁只觉得自己被一头野狼盯上,手心渗出潮汗。
“我……”金郁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心脏砰砰直跳。
袁本鞠头痛欲裂,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巨大的身形笼罩在金郁的身上,给他以泰山般的压力。
袁本鞠按了按太阳穴,将金郁手中的电话夺回来,盈亮的屏幕上的字映在他的眼中。
金郁作乖巧状坐好,生怕袁本鞠一巴掌将他砸进墙里。
“老大……”身后的王希等人见袁本鞠半天不说话,也想替金郁求情。
袁本鞠却哑着嗓子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金郁一愣,急忙狗腿地回:“我就是跟她说你喝醉了嘛,问她能不能来接你,老大,我可是为了你好啊,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唠唠叨叨地解释半天,袁本鞠不耐烦地打断:“她怎么回的?”
金郁的声音戛然而止,将没说完的话尽数咽下,嘴中蹦出三个字:“她不来。”
袁本鞠低垂着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的名字上,沉默着,晃晃悠悠地走到吧台,随手将一杯装着冰块的水浇到自己的头顶。
在座的老同学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袁本鞠难得对女人产生好感,如今看来却成了一场苦恋。
袁本鞠周身围绕着低气压,俱乐部的气氛也变得凝重。
恍然间,大门被自外推开,袁本鞠闻声看去,竟见那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袁本鞠觉得自己多半是太醉了,但这醉意又太过于美好,那站在门前的女人像是一道灼目的光,冲破层层雾霾,直照进心底。
“你这是耍什么酒疯呢,还要当众表演个洗冷水澡不成?”楚南桥一句话打破了在座的人对她的美好幻想。
她脚踩高跟鞋,由于腿上的伤走得很慢,待离得稍近些时,在座的男人们才看到她身上的伤,尤其是脖子上的那道划伤,触目惊心。
袁本鞠迈开长腿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的指尖冰冷,引得楚南桥轻微地瑟缩,“说来话长,你这儿有没有什么纱布药水?给我用一下。”
见到她这样狼狈的模样,袁本鞠面色冷凝,心中仿佛被针扎似的疼。
正在楚南桥不知对方心中在想什么时,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朝俱乐部内的休息室走去。
他走之后,金郁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环顾四周,平日吊儿郎当的脸上露出激动,“都怪我刚才错怪了她,之前还说不来,却要强忍着受伤来看我们老大,分明就是面冷心热的小姐姐啊!同志们,这叫什么!这就是真爱!”
深刻同意他观点的王希站了起来,说:“我不管你们怎么看,以后她就是我嫂子了!”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对,她就是我们的嫂子!”
休息室内的楚南桥在袁本鞠的搀扶下坐在床边,还不知道自己被强行安上了“面冷心热”的人设。
实际上,她之所以来找袁本鞠,只不过是忽然想起他开的射击俱乐部中会配备医疗箱罢了……
“嘶——”冰凉的消毒水擦在她的膝盖上,令她下意识地将床单抓皱。
袁本鞠半跪在她的面前,拿着棉签的手顿下,抬眼看向她,“疼?”
楚南桥眼泪汪汪地点头。
“那我轻一点。”
他说着,握住楚南桥的脚搁在自己的胸口处,用纱布将她膝盖擦伤的位置一圈圈缠好,动作轻柔认真,仿佛在对待稀世的珍宝。
在处理完身上的伤后,袁本鞠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
楚南桥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见他用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刀印,眼中明暗交杂,私有吞噬人心的洪流。
“是谁弄的?”他问。
“只是高中生而已,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你不用太在意。”
说这话时,她的双手向后撑着,这样的支撑力极不稳定,只要袁本鞠稍稍一按,她的整个身子就会倒在床上。
可这次袁本鞠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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