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惊恐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一直跟着我?”
妇人没有打伞,全身被淋湿了,原微道:“你怎么又跑上来了?”
妇人紧了紧手中拿着的东西:“这我也没办法呀,我最重要的宝贝被我忘记了,我必须得上来拿!都是钱啊!钱啊!我怎么可以放弃它……”
原微看了眼她湿漉漉的衣服,道:“那怎么没打伞?”
说到这儿,妇人牙齿开始上下打颤:“我出门时是没有下雨的,我们那一截也是没有下雨的,只是当我来到山上后,才惊觉居然在下雨!”她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瞳孔开始涣散:“我就说这儿有古怪吧,我得快点离开这地,不要在这儿待太久,快走,快走。”她试着爬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次尝试着爬起来,却一次次摔倒,反正就是不能很好的起来。
原微扶着她起来:“你要不要去坐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
“去哪儿坐?”
原微指着那个老人的屋子对着妇人道:“哪儿。”忽然电闪雷鸣,闪电闪过山头,而那妇人害怕的后退。
“那、哪儿?哪里十年没人居住了,你们居然敢去住?”妇人颤抖的说。
原微慢慢道:“哪儿住着一个老人。”
妇人:“老人?怎么会有老人呢?哪儿的住户,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她想到什么一般抓住了原微的手:“那是鬼!你居然到了鬼屋去了!那么可怕的鬼屋你居然去了!快跑快跑!不要在这儿呆着,这儿……好生可怕……”
目光一呆,身上歪了一下,随后脚下一迈,开始疯狂的跑出去。
她跑的那方向是一山头,那边黑乎乎的,原微想要叫住她,可是她像疯狗一样跑了,完全不听人劝。
过了一会儿,一阵尖叫声从妇人跑去的方向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若有若无的鼓声。
原微一愣,手握住伞把的力气紧了好几分,脚下一动,往着妇人去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东西,是硬硬的,类似于石头一般的东西。原微往下一看,是一具骨架,骨架像是被什么给咬了一样,骨头参差不齐。
在骨架的旁边,有一个包裹,如果原微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那个妇人的包裹。
那个妇人她死了……变成了骨架。而且居然死的这么快?
若有若无的鼓声又开始响起,声音连续不断,像是从四面八方断续传来。
原微突然后转,看到了一个人,是那个老人,她打着伞,伞面遮住了她自己的脸,只留下她的下巴让原微可以看清。
老人身边跟着那条狗,她满是褶皱的下巴动了动,她应该要说话了。
“姑娘,怎么突然出来了?天这样暗,早些休息不好吗?”
原微耷下眼帘,道:“这儿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摸了摸阿黄,道:“姑娘在说什么话呢?还不快些好好休息?走吧,姑娘,我们休息去吧。”
黑雨哗啦哗啦淋在伞上,雨幕里,一切都显得有些古怪。
原微嘴角一笑,道:“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老人也跟着一笑,巨大的褶皱笑起来像是朵菊花,她道:“谁知道呢?”
忽然,她伸了伸腰,腰竟是直了起来。她原本是驼背的,背躬得很紧,但此时,一阵轻松的动作做完后,她竟然是直了起来。
油纸伞在她手中旋转,半响,伞被她往后一抛,一个古怪的女子出现在了原微身前。
她穿着彩衣,彩衣的模样有点像是蝴蝶的翅膀。彩衣的衣摆巨大,上面纹着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她双眼眼尾有尾勾,那也是形如蝴蝶的模样。
最是离奇的是那女子的身后,有整整六面鼓围成一个竖着的圆形在她后面虚空展开。六只鼓不时飘移,可却始终在她身后。
女子的手中在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只鼓棒,她手里把玩着那根鼓棒,面色阴冷的看着原微。
“你不该来这儿。”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对死物说事情。
“为什么呢?”
蝴蝶女道:“你会死在这儿。”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呢?”
蝴蝶女知道原微在耍她,但就算是知道,她也没有发出一丝生气的迹象,她摸了摸阿黄,对着原微道:“这只狗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口器也没有复眼,它是一只正常的狗。”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叫它走,它不走,它还想要咬我,所以,它就成了这样了。”
“真是一只可怜的狗。”
蝴蝶女抿了抿唇,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而来?”
原微:“谁知道呢。”
蝴蝶女此时有些不高兴了,她脸色变得阴沉,然后手伸出,接住黑色雨水。脸也朝向雨水,让雨水侵湿在她脸上。
哗啦啦的雨下的更加密集,蝴蝶女突然将脸扳直,死死盯着原微。她右手渐渐伸出,手一甩,五指上长出了尖利的指甲。
指甲黑黝黝的,她冷漠的将这指甲刺入自己左边的手臂上,并将手臂划破!而后,开始向下用力的刺!深深的划痕在她手臂上逐渐出现,从伤口里流出的,是大股的鲜血。
她将手垂下,血流到地面。
原微看到,当那血流到地面后,血变成了蝴蝶的蛹。
原微深深的看了一眼蝴蝶女,手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半夏刀拿出。
血化成的蛹开始活动,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突破那层蛹,一阵一阵的突起,动静越来越大。
蛹里面传来尖锐的声音,那声音,此时听着竟像是半月大的婴孩在叫,即使周围有那么大的雨也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
蝴蝶女道:“它们饿了,很饿很饿了。”
她举起握住鼓棒的那只手,轻轻敲响后面那六只鼓的一只鼓。
“咚”的一声,蛹里的蝴蝶破蛹而出,将原微给密不透风的包裹住。
再一声,蝴蝶开始发动攻击。
像是死亡蜂一般,它们用可怕的口器死死的向原微攻击去。
原微手一挥,刀一斩,却只斩落几只蝴蝶。
蝴蝶女勾了勾唇:“这蝴蝶,可真是不好杀呢,它们的反应力,比一般人都要强上好多呢。”没有敲鼓的那只手伸起,一只彩蝶飞到她手上停落,她手高高举起,再一敲,那只蝴蝶将她皮肉紧紧提起,带着她高高飞起。
蝴蝶女居高临下看着原微,嘴角的笑意不断增大。
突然,她目光一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莫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人在跃空飞翔,飞速的往着这个地方过来。
而且,哪人身上有股诡异的气息。
她面色一变,而后,牙齿咬破舌尖,吐出一滴血,在血还未落地时,就将身后的鼓敲响,那血也迅速变成蝴蝶。
这只蝴蝶格外的小,与其它蝴蝶相比小了半个身子。它开始飞得跌跌撞撞的,在片刻的时间熟悉了飞翔后,就迅速一扇翅膀飞向原微。
原微手一挥,那蝴蝶被刀所产生的气流带走了,但半响后,那蝴蝶就回来了,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往着原微额头上面冲去。
给那只小蝴蝶加油打气的,是那越发紧密的鼓声。
原微看着它,眉头紧紧皱起,刚想用力一点地面,而后起来的时候,一副画面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是……好多她熟悉人的嬉笑声……那么密集,那么可怕,衬托得她好生孤独,好生低微……
就在这时,那蝴蝶飞入原微的额头不见了。
同一时间,原微眼睛一闭,昏睡过去。在昏睡过去后,她身子也开始奇异的缩小,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蝴蝶女满意一笑,可是,一阵劲风刮过,她脸上出现一条巨大的口中。
再一看,那不是劲风,那是一把木刀。
木刀从一个少年的手中扔出,少年就是刚才她所感受到的那股诡异的气息。
蝴蝶女咬牙,手提起,想要更加用力的去敲她身后的鼓,可是在敲那鼓之前,那把木刀飞了回来,刺向了那将她提起的蝴蝶!
蝴蝶被杀死,而她则重心不稳的从高处落下。
趁着这点时间,他立马跑到原微身边将变小后的原微抱在怀里。
四周蝴蝶开始焦躁,它们更加用力的开始攻击原微。
此时,广白耳上十字架陡然发光,他绑着绷带的右眼越加艳红,木刀飞回他手上,他用这把木刀劈向蝴蝶。
蝴蝶女用气愤的眼神看向广白,她低头看向自己有着黑色利爪的手,然后一笑,将利爪用力的刺向另一只手,鲜血大股大股的流出,蝴蝶大量大量的产出。
漫山遍野的蝴蝶,极其美,也极其毒。
广白将原微抱在自己怀里,蝴蝶有时会突破防御攻击到他,但他身后的原微却一点也没有受到伤害。
雨中有脚步声不知何时突然传入广白和蝴蝶女的耳中,那声音不缓不急,很是舒缓。
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飞舞的火焰,火焰又急又烈,一下子卷死了数只蝴蝶。
蝴蝶女面色变得极差,她看向那发出火焰的地方,哪儿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量高挑,带着一个斗笠,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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