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光说起来长,过起来却很短。
前些日子,谢长君提前从高阳书院结业,随后立马请旨去往边关。彼时边关动乱,北胡入侵,朝堂上下正为主帅之人争执不休。
谢候突然请旨出征镇压,震惊朝野。
起初,皇帝以谢侯年少,冒然前往边关,恐有性命之忧为由不与批准。
然,谢侯一再求旨,皇帝终究是应了。下令封谢侯为副帅,前往边关,镇压北胡。
此事传到民间,众人皆惊。
一是不理解年纪轻轻的谢侯为什么想不开,不过盛京的富贵日子,要跑去边关受苦受累。是的,他们都觉得只是受苦受累,完全没有想过谢侯会有性命之忧。毕竟在他们眼里,谢侯这种贵人过去肯定不会上战场的,周围肯定会有很多人护着他。
而是不理解皇帝,搞不懂皇帝为什么给从来没有打过战的谢侯封了这么高的职位。要知道副帅之职,在军中仅此于主帅。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高的职位,让一个徒有侯爵之位的年轻人担任,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
皇帝其实也很无奈,他更郁闷。那个煞神,好端端的突然提出要去边关镇压北胡。他能同意吗?当然不能啊!
万一同意了,放他去了边关,人一个不开心,直接带着几十万大军造他的反了,他去哪哭去?
是,虽说之前没看出谢侯有什么谋反之心,虽然人家随时都能反了爸他赶下龙椅。可人心易变!谁知道他是不是之前不想反,现在就想反了呢?
所以他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拒绝了一次,第二天就看到写着准许的圣旨盖好了玉玺放到他桌子上,旁边还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宝石匕首。
看到这一幕,皇帝早已吓破了胆,哪还敢继续拦着。直接让人把圣旨传下去了,当天,连朝都没心情上。
后来,等他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憋屈。干脆加一道圣旨,封谢长君为副帅。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想恶心恶心谢长君。
就算他暗地里有多厉害又怎样?表面上他还不是区区一个谢侯?还没打过仗。
如此高位让一个没有打过仗的贵族子弟接手,这传出去,哪个将军肯服?
不说将军,便是底下的小兵也是不服的。
谢侯文才冠绝盛京又如何?这军中可不讲文才不文才的。他们更关注上头的人会不会打战,会不会让他们打胜战。其他的,都是狗屁!
他就是要恶心恶心谢长君!他对谢长君早已恨之入骨,要不是怕自己有性命之忧,又杀不了谢长君,哪个皇帝会如此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
这天下,除了那些末代皇帝,谁还做得像他这样憋屈?
所以,只要有机会,皇帝绝对不会对谢长君手软!
谢长君对皇帝的这些小心思一清二楚,他也不是很在意。如今大虞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此次去边关,不过是为了趁机造反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要布置起来。
现在的皇帝怎么想,他也无所谓,反正就两年时间,两年后皇帝就换人做了。
而且皇帝的那些小心思,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什么问题。领兵打仗又不是没做过,且军中本就有他的人在,这么一来,他又可借职务之便彻底将边关驻军掌握在手里。
这样倒是能省不少时间。他和酒儿的时间本就不多,现在纯粹是在争分夺秒,皇帝这么帮他,他倒是高兴得很了。
这皇帝与谢长君的心思,旁人自是不知。这里也包括封酒。
虽说封酒和谢长君关系密切,可不到时机,如无必要,谢长君是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封酒的。他现在只想封酒能过几年无忧无虑的安生日子,不会故意给封酒找事。
因此,封酒对皇帝封谢长君为副帅的事很是心惊胆颤。她很怕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她怕谢长君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问了许多遍谢长君,他永远都是一个回答:没问题,他不会有事。
封酒也只能强制自己放心了。
她感觉自从自己和谢长君在一起之后,
自己就变得跟焦虑病人一样。
尤其是谢长君奔赴战场的日子越来越近后,封酒每天不是在担心这个就是在担心那个。
每次谢长君都会耐心安抚她,没有一丝抱怨。
日子很快就到了谢长君出征前一天,这一天,封酒连功课都不想做了,只想和
谢长君一直呆在一起。
罚就罚吧!她也不想管了!
谢长君这一次竟然也没有阻止她不写作业的行为,反正对他来说,让封酒免于惩罚完全是一件小事。
这也是第一次他们这么安静的呆在一起这么久,不知为何,比起之前的相处,仿佛现在的感觉才是最好的。
可时间总是要过去的,第二天总是要到来的。
谢长君走之前,封酒将一个香囊塞进了谢长君手中。
谢长君低头看向香囊,青色的简单款式,上面绣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平安”两字。
封酒也看到了那个字,立马红了脸,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我不怎么会弄针线,你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谢长君轻笑,“怎会,绣的很好,我很喜欢。”
封酒也笑了,“那就好。”
“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吗?摸起来有些轻,不像是装了香料的样子。”
“嗯,里面我放了一张平安符,保佑你平安顺遂。所以……”封酒握住了谢长君拿着香囊的手,满目柔情的看着他:“答应我,要一直带着这个香囊,无论什么时候,好吗?”
“嗯,当然,我会一直带着的。”直到这一世结束。
“那就好。”封酒哽咽道,眼里蓄满了泪水。
谢长君伸手拂去了封酒滑落的泪水,突然有一股冲动,放弃所有的筹谋,就这么和封酒厮守一世。可他不能,他要的不是这虚假的一世,他要的是永远,是生生世世!
谢长君收回了手,深深的看了封酒一眼 ,“等我。”
他毅然转身离开,不能再呆下去了,他怕他再呆下去就会后悔。
封酒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忽然就止住了。
她笑了,擦干了眼泪,喃喃道:“好,我等你。”
现在是时候把明日的课业完成了,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夜还长,她总能完成的。
第二日,原是正常上课的时候,可来的学生却寥寥无几。
夫子派人去打听了,才得知没来的全是去看谢侯出征了。
学生就来了三个,夫子也上不下去了。干脆放假一天。
其他两人打算赶紧跑去城门那,趁着谢侯还未虽大军出发,再看谢侯一眼。
走之前,他们邀请封酒要不要一块儿去。
封酒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距离大军出发没剩多少时间了,他们三人选择坐上马车赶紧过去。
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此时大军虽然已经开始出发了,但那个人还在视线之内。
“一定要平安回来!”封酒低声说道。
随后,她转身离开。
对她来说,看一眼已经够了,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
没有谢长君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封酒想,可能有些无趣吧!
但竟然还有些轻松……
因为没有人逼她不停的改文章了。
封酒苦笑,这也是仅有的好处了。
许是谢长君不在,她不用担心他来了这里见不到她,不用每天都呆在那逼仄的院子里。
她开始出去社交,像阿姐说的那样与人相处。渐渐的,竟也多了几个相处得来的朋友。
每日也不再仅仅是上学、写作业,还多了与朋友相处的时候。
有时候,甚至会从这些朋友的交谈中听到些许关于谢长君的消息,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则是确切消息。
听到的不多,反正没有她收到的信里说得准确详细。
自谢长君去往边关,便时不时的送信过来。封酒也能了解一些谢长君的生活。
所有的信都是由家中新来的丫鬟送来的,她叫莺歌,是谢长君专门送来保护她的人。虽然封酒觉得不需要什么保护,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旁人也不知道她和谢长君的关系,没有什么危险可说。
莺歌更重要的作用是帮她和谢长君互传书信,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封酒每次都能从她手中拿到谢长君送来的信和一些礼物。她也会将自己写给谢长君的信以及一些想要送给他的礼物交由莺歌。
因为这个缘故,她越发倚重莺歌。并且在和莺歌的相处中,渐渐发现莺歌实在是全能!不管是内务还是外事处理,莺歌总能做到最好。
她越来越喜欢莺歌了,可能是因为她的能力太过出众,帮她解决了不少琐事和麻烦;也可能是因为她是谢长君送到她身边的人,爱屋及乌,免不了对她有很高的好感。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已经快两年了。”封酒问莺歌。
“很快的,小姐。”莺歌恭敬道。
封酒笑笑:“但愿吧!”
时间即将过去两年,封酒以为她会等到谢长君回来的消息。
没想到,世事无常,她是等到了谢长君的消息,等到的却是谢长君造反的消息。
还未等她彻底消化谢长君造反的事实,他已率领大军长驱直入盛京,让这大虞改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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