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Lupin酒吧。
“两位干部大人,今天来得真早。”织田作之助慢慢地走进来,和两个黑色的身影打着招呼。其中一个向他点头示意,另一个则微笑着挥手:“呀,晚上好,织田作。”
距离上次圣杯战争回到横滨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秋月的生活不可不谓是轻松愉快。港口黑手党稳定地当着横滨的地下霸主,武装侦探社新增了好几位有能力的社员,异能特务科则左右逢源着二者。正所谓白昼的异能特务科、黑夜的港口黑手党和黄昏的武装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拉开转椅,熟练地点了一杯酒,分别与两人碰杯:“恭喜成为港口黑手党干部。”两位新任干部对视了一眼,微笑着接受了织田作的祝贺。
19岁的宇高秋月脸上已脱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尽管圣杯战争之后就因为提为干部候补而专心呆在红叶的刑讯部,没有再接手普通的暗杀任务,但他已成为一个熟练老辣的黑手党。如何洗钱、如何和异能特务科交涉、如何刑讯、如何管理手下…他的世界观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如此清醒——他是港口黑手党干部,所行大多并非义事,尽管痛苦过、惋惜过,他再也回不到四年前了。
四年来,秋月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回去的方法,他甚至在太宰治的帮助下主动试着联络时之政府,但一无所获。对于原来的世界,他仿佛人间蒸发;有时候秋月会犹豫着思考,他真的在那个世界存在过吗?父亲和母亲的眉眼已经逐渐模糊,如果不是身边一直陪伴着他的刀剑们,他甚至都要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毕竟现在他身边的朋友们是太宰治、织田作和中也,他的“亲人们”变成了镜花和红叶大姐。如果不是加州清光一直都在,他甚至会恍惚那些记忆究竟是不是臆想。
不过,说到加州清光,秋月有些烦闷。不知道怎么了,加州清光突然开始单方面地闹别扭——总是看着他欲言又止,问他却又总说没事、没什么;本来两个人已经快抛开主君和付丧神的身份成为朋友、亲人了,加州清光又回到了当初毕恭毕敬的状态。
“秋月君似乎有心事?”织田作轻轻敲打着台面,装作不经意地询问着。
秋月偏头看了织田作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好了,我知道是太宰给你眼色让你问的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转过去拍了拍太宰的肩膀,“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大人,请问吧。”
“秋月和你的加州清光发生了什么?”太宰治慢慢开口,“和Boss跟爱丽丝不一样,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加州清光和你闹别扭?”这样下去会影响战力啊,执行任务时也不够安全。
“自从我前段时间和太宰你一起提为了干部,清光就开始闹别扭。”秋月说着摸了摸腰上的佩刀,“似乎是不满于我彻底堕落成黑手党。”虽然不想,但不可否认,他手上沾着同类的血;尽管不会再做噩梦,但他知道自己回不到曾经了。
“于其做虚伪的君子,不如做诚实的小人。”织田作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作为几人里最年长的、同时也经历过“改邪归正”的一个,他明白秋月的矛盾。
“恕我直言,作为异能力,他是不是逾越了。”太宰倒是毫不客气,眼睛里满是嘲弄,“你可不是控制不好夜叉的小镜花,也不是Boss那个变态幼女控。你的‘刀剑乱舞’又不是只能召唤这一把刀剑,不如送他回去冷静冷静吧。”
加州清光其实能够在附着于本体时得知外界的动向。听到主君回答太宰治的问题时,他紧张地等待着主君的回答,太宰的嘲讽让他心中一紧。其实太宰治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作为刀剑,他的本职就是听命于主君,效忠于主公,秋月愿意抛开身份对他亲近,他是不是真的因为主君的宠爱而逾越了呢?再说了,主君其实时时刻刻都没有放弃寻找回去的路,他又凭什么觉得主君堕落了呢。这样想着,加州清光迫不及待想向秋月道歉,为自己擅自疏远自己的主君。
“太宰,你说得对。”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加州清光浑身发冷,“清光应该也疲倦了吧,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如给他放个长假,好好回去想一想。”
秋月发动着自己的灵力,本丸的刀剑给予了他回应,是鹤丸国永。“呀,主君,好久不见。”鹤球笑眯眯地和秋月打招呼,“那么,主君需要我做什么吗?”
“鹤丸殿,请把清光带回本丸吧。”秋月解下自己的佩刀,诚恳地开口,“回去后请通知药研做好出阵的准备。”
鹤丸国永看了看仍然维持着本体的自己的同僚,脑子里转过了一千种可能性,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句“请主君注意安全”,就通过和本丸的契约跳了回去。秋月忍不住叹气,刀剑们同时拥有着与他及本丸的契约,因此可以自由来往,他却不能回到自己的本丸。
本丸的土地上。
“清光?”刚出现在本丸门口就摔在地上,大和守安定吓了一跳,他赶紧走过去想扶起清光,却发现了清光脸上的泪痕。“清光?受伤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焦急地查看着加州清光是否受伤,安定的手被攥住了。
“安定,我似乎……犯了大错。”清光轻轻地开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主公他,不需要我陪在他身边了。”不顾自己还在地上,清光把自己团成一团,小声呜咽:“我真的不是不信任主公,我只是、我只是担心……可是,对啊,我又有什么担心的立场呢。”我只是——只是一把加州清光而已。
“清光,快起来。”安定死命拽着他,“有什么话,回到卧室告诉我好吗?你很久没回来了,这几年每次见面也不过短短几天,和我好好聊聊,好吗?”
“我逾越了,我竟然妄想用自己的认知去修正主公的行为,其实主公他啊,根本没什么错。”清光捂着眼睛,不想被同僚们看见自己的泪水,“黑手党也好,审神者也好,主君他还是他自己啊,他从没改变过。我又在奢求什么呢。”
大和守安定沉默着,揽着加州清光的肩膀。他和主君的感情没有清光这么深厚,他也知道秋月并不是乱来的人,此刻把清光送回来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可是清光似乎陷进自我嫌恶的怪圈里去了。安定只能期望清光冷静下来之后,可以给他讲讲来龙去脉,以便他更好地分析主公的想法。
“药研,拜托了。”在鹤丸国永和大和守安定的注视下,药研藤四郎点点头,启动了时空罗盘。
“特意把加州清光支走,说吧秋月君,你必然是有什么事情了。”太宰治一眼看穿了秋月的想法,毫不客气地开口。
“不愧是太宰。”秋月抿了一口酒水,“具体情报还是请他说吧,是不是,安吾?”
阴影里走出提着公文包的男人,闻言推了推眼镜,无奈地开口:“明明你在刑讯部得到的情报不少于我,干部大人还真是会使唤人。”坂口安吾坐在太宰治旁边,要了一杯伏特加。“近些日子袭击港口黑手党仓库的一批人,是来自于欧洲的异能者团体,其名为 Mimic。”
“看来又要打架了?真是的,我果然还是喜欢只需要动脑子的工作。”太宰闻言开始咸鱼瘫,“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秋月君?”
“Mimic的首领似乎在寻找什么,据说他们自称为‘游魂’,在人世间流落。”秋月转着手里的杯子,“组织的首领,名为纪德,在寻找与之相称的死亡,据小道消息,在寻找织田作。”
“找我?”突然被cue,织田作忍不住皱眉,“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织田作很强吧。”太宰轻轻地开口,仰起头一饮而尽,“那么,来拍照吧。安吾刚从欧洲那边回来,还带着相机吧?”
“真是的,果然又是借用我的设备啊。”坂口安吾忍不住吐槽,从包里翻出照相机,“到底为什么要拍合影啊,太宰?”
“总觉得如果这次不拍。以后会后悔的。”他耸耸肩,“何况,我和秋月都当上了干部,也算是值得庆贺吧。”
“那么,1,2,3——”
没有人知道,正如秋月和太宰治如出一辙的神奇预感,这是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四人的合影。
酒吧的角落里,有一双猫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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