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万山城一带集聚的难民越来越多金珂大人还在城门处守着。”说话的是金科手下的杨浩,怕李赫不接见拿着金珂的令牌而来,故而有了刚刚金珂求见的场面。
“开城放粮。”
“是!”杨浩面露喜色,他老家就是黄河一带的,黄河水患家家里人音信全无,只求这些难民里有他的家人。
“等等,告诉金珂这是陛下仁爱。”李赫拦下急忙要走的杨浩补充道。
杨浩听心中牢牢记住了这几个字眼,即刻传令去了。
李赫走至书桌前,父皇生前教导要兄弟间相互恭顺,父皇死后李雍是李赫唯一的血脉至亲。李赫提笔修书一封寄往京都,京都凶险。望,安康!
京都这边李雍今日留下了宁启,天刚刚擦黑,皇宫内就已经是灯火通明。
李雍给了宁启御赐腰牌可以出入自由,于是宁启便成了这皇城的常客。
“阿启,朕累了,你去扎个马步吧。”
李雍自退朝后一直在批奏折,除了用些膳食就不曾间断。宁启则在一旁伺候笔墨茶水。
宁启麻烦了就像李雍求本书来打发时间。
李雍如果累了就让宁启扎个马步休息一下,两人这些年一直如此倒也是和谐。
宁启有些怀疑他扎马步还有让别人放松的功效?
扎到后来宁启两脚发软。
宁启心里是怀疑李雍这人是不是虐待狂的。
其实吧,李雍就只是想着看看宁启这个一脸不情愿还隐忍不发的样子。看的李雍一阵心情舒爽。
等李雍批完了手头所有的折子,已经是夜深了。
宁启蜷缩在李雍批奏折的书桌旁悄没声的睡着了,手中还拿着从李雍那得来的书。
宁启倚在书桌的桌腿上,把书本扣在脸上,双腿像是道士打坐样的盘着,自己抱着自己取暖,上半身下意识的把自己往书桌下面靠。
李雍没由来的笑了,宁启的样子活像只缩成球的刺猬。
李雍蹲下来,拿开了宁启扣在脸上的书。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李雍一直没有仔细端详过宁启。在李雍心中宁启一直是个瘦猴子。
现在,仅仅是看这张脸来说,宁启长得有些像个女孩,眉目清秀鼻梁高挺鼻头又有些偏圆,生生的给宁启添上几分娇俏感,偏偏下颌角又有些偏方满满的透露着灵动的少年正气。
整个人不说话就是单纯的坐在那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小玩具。
但大多数情况下.......
宁启像是被惊扰到了,迷迷糊糊的起直起身来,朦胧的好像看见李雍。
吓得宁启一激灵,瞬间清醒了,摸了摸嘴角有没有口水后换上一副泼皮无赖的傻笑容。搓着手问:“陛下您忙完了,那我就先出宫里。”
大多数情况下,宁启就是这副的样子白白浪费一副好皮囊!
宁启笑的时候眼中像是装了星星,嘴角朝上给清秀的五官加上一份爽朗。
也好,就是没有睡着了好。......放在街上也就是个泯然众人的水平。
“孙有德,给阿启收拾间寝殿。你今天别回去了,在这休息吧。”李雍一边吩咐孙有德一边对着宁启说。
宁启还想着推辞几句回家去,毕竟哪里都不如家里好,他撑着地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双腿无力。
宁启顿时白了脸,他想起了大街上被冻烂双腿的那些人.....
“你是把腿睡麻了。”加之这些天扎马步扎的有些多,李雍心里补充道。
“陛下能扶我一下吗,哈哈...有点..有点起不来了。”宁启带点睡梦的语气干笑两声掩饰尴尬,他其实心里清楚,但是有些事情会深入骨髓。
李雍抬眼看了宁启一眼,宁启袖子上有一块未干涸的水渍....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宁启试图动了动,胳膊并无大碍,但是盘着的两条腿尤其是膝盖和胯骨的地方好像不是自己的。
“完了,完了!越动越麻!”宁启一只手抓着书桌垂下来的桌布,另一只手想要去触碰自己的腿但是手刚刚放上去腿上的酥麻感更甚。只能用双腿慢慢蹭着地板轻微挪动。
李雍走到宁启身边蹲下去。
宁启感觉现在腿上如同有一万只蚂蚁在腿上爬到后来宁启也顾不上李雍了,次溜次溜的倒吸冷气连带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李雍两只手抓住宁启的脚腕往外一拉。
顿时酥麻感达到了极点,感觉两只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在腿伸直了又磨蹭了一会终于是能站起来了。
皇帝住的地方自然是不能短了炭火的,书房内暖洋洋的宁启在书房内好一阵折腾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陛下,我没事了......”李雍的手还攥着宁启的脚腕。没其他意思,只是李雍的惯性动作。
宁启这一摩挲刚好碰上了宁启腿上之前还没有好利索的冻疮,宁启疼的咬住了嘴唇。
本来已经养的差不多,这两日天气冷宁启没注意加衣服结果有些复发。
“明天我该开武学课了。”宁启把脚抽出来,站了起来。
“你想走武将的路子?”李雍把悬着的手收起来,抖了抖穿在身上的袍子站了起来。
“嗯。”宁启整了整有些松散的鞋袜,也同李雍站了起来,宁启走什么路子倒是不妨碍他的计划。
“陛下,给宁公子收拾的明月阁。”孙有德缓缓把门推开,躬身而进低头顺眼的说道。
“早些休息。”话音还未落,已经是不见宁启的人影。
皇宫里很温暖,即便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住处,也能让宁启感觉到舒服二字,可就是再舒服,宁启也还是睡不着。
宁启侧卧在床上感觉有些不舒服,又翻了个身。
透过窗子去看,门口处种的即可松柏笔直挺立,月光照进窗子里,明月阁映了它的名字屋内满是月光。
宁启奇怪的想起了李雍,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带他回小庙,会是怎样?鬼哭岭里他让自己逃跑如果自己真的跑了现在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自己今天应了李雍的要求,却是并没有想明白他在想什么,自己无权无势他何苦扶植自己?到底于李雍有什么益处?
眼前的情况宁启能够确定的就是追随李雍,京都偌大,既然牵扯进来了就得一直完善自己。
总得做一件事想三件事,目光要长远,谁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没用了?
冻死、饿死、吓死、打死,死,终究是个难逃的字眼,宁启淡淡然的想到。
宁启同李雍说自己想做武将,也是有原由的,文职人员除非调令便是要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的,可是武将不同,等自己实在是折腾不过来的时候还能还有一身蛮力护住李雍,也保护自己。
思前想后越想越睡不着,想的他腿上的冻疮有些发痒。
双手忍不住的敷到腿上挠个不停,挠着挠着,慢慢的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宁启还未醒来,便迷迷糊糊的感觉腿上有丝丝凉意。
“宁公子醒了?”说好话的人是沈太医。
“公子不必担心,腿上的是冻疮而已这药膏是西域来的若每日沐浴后涂抹在伤口上,想必是连疤痕都不会留下。”沈太医从随身的药匣子中取出一白玉小瓶交于宁启。
这冻疮是七八年前还是乞丐的时候留下的病根,年年随着东风一同吹来。
宁启接过来,道了声谢。
“是陛下让臣来的,宁公子还是亲自谢陛下的好。”沈太医已经胡子花白,目光和蔼
帮宁启涂抹药膏的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太监,涂抹完腿脚上的冻疮,不忘将被子给宁启掖好。
“宁公子无碍,臣就先行告退了。”沈太医说道,走出门口顺便把门关上。
宁启躺了一会想起来还得去学堂,便准备收拾收拾起床。
“你还没起?朕都下了早朝了。”李雍推门而进。宁启衣服穿了一半,听见有人连忙钻进被窝,伸出手把床上的帷帐放下来。其实中间还隔着屏风。
李雍先行进来,后面便是跟着的一众宫女,捧着早膳。明月阁不大,没有用膳的圆桌,只有几组歇脚的小桌子。孙有德后脚领着些小太监把屋里的桌椅摆设收了收,搬进来张饭桌。
等宁启收拾妥当,李雍早就吃了个差不多,到还是给宁启留了一份。
“下了学,就早些进宫。”李雍如同老父亲样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宁启倒也是这么想的,昨日他也没回府,笔墨纸砚的倒是带在身边。宁启着急快迟到了便加快了进食速度。
“处处小心。”临宁启走之前,李雍给他撂了句话。
“六年前那件事我应了。”宁启竟是被李雍说的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宁启谢恩要离开。
“你可以拒绝。”李雍紧跟着说。
“我应了”宁启再次回答。
四下安静无声。宁启行礼转头离开。
好一会儿,孙有德上前来。
“陛下,宁大人出宫了。”
这么多年,宁启最终还是答应了李雍的提议,他该高兴的这朝堂上可以安静不少。
可原本有时间便在宫中给他伴读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李雍有点后悔,想想就让宁启跟他这么平淡点生活也好,可是宁启却不愿意了。
原来是他不肯,现在是他不愿。
“是啊,再回来就是宁大人了。”想必种种已经尽数传入京都各家耳中。
宁启还未出宫门便看见明月在宫门口张望,如今明月是不能随意入宫的。
明月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厮牵着一辆马车,不是他经常坐的那辆,他那辆可不是绸缎做的。
“今日早上各家权贵又是往咱们家送来不少请帖,明月不知如何解决今早就急忙来这候着了。”
随着请帖的还有些金银珠宝翡翠玛瑙之类的。明月不说,宁启也是明白。
这些年这些礼,其实不曾断过,不过宁启从不收。
“一一收下,写份礼单记下,再去领些银子给我做两身衣服,贵些无妨马上就要用到了。
俩小厮见宁启过来便把马车牵至宫门前,放下马凳。俩小厮一个高胖一个瘦矮。
“大人,小的是皇上赏给您的。”说话的是瘦矮的那个,叫小哑巴。
“对对,大人,还有我,呵呵呵。”高胖的这个也过来,这个叫小瞎子。
两人都别着腰牌,上面刻着二人的名字。
“明月上来,正好捎你回去。”宁启在小哑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有些高,宁启还在长身体上去有些费劲。
宁启所处的学堂是京城有名的青麓书院,不是光有钱有势就能进的去的,宁启拖陛下的举荐才得以进去。
平日里,虽说人人抱着要同宁启交好的意思,但是好歹对于宁启的讨好还是平辈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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