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红裙子总是缠着楚越。
方才景小梨才出门,就见楼梯口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阴森逼仄的狭窄通道,红裙无声而起,景小梨清楚地看到,那红裙是飘上楼梯的。
考虑到小王八蛋……哦不,是楚越的安危,景小梨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
当然,也是她忽然想到这里位置偏僻,她一个女生打车回去可能会有危险,还是明早再走比较好。
至于楚越那家伙,虽然她和他不对付,但景小梨相信这家伙脑子里是没有男女之事的,他活到这么大,找颜色片的熟练度恐怕还没景小梨高,不用担心他会有其他想法。
“喂喂,”楚越追着景小梨走进卧室,“你搞什么?莫名其妙跟过来,现在又莫名其妙睡在我家?”
“没办法呀,”景小梨神色纯真又无辜,“我一个女孩子,你放心让我一个人打车回去吗?杀人出行最近刚出事,我作为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会害怕的。”
楚越有点反胃,他咬牙走过去,“就算你要留下,凭什么你睡卧室?去,客厅待着去。”
“不要,”景小梨顺势往床上一躺,“你的床太软了,比沙发还软,对腰不好。你看你平时经常锻炼,运动量大,万一腰坏了怎么办?为了你将来的幸福考虑,你还是去沙发上睡吧。”
楚越一个字都懒得听,“少说废话,要留下就去睡客厅!”
说着,一把拽住景小梨衣领,直接往外拖。
景小梨则死死抱着床头不肯走,“你让着点女生啊,我是女孩子,哪有让女孩子睡沙发的!”
“你算什么女孩?”楚越力气大,直接掰开景小梨手指,两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拉了出去,“脾气死臭,心眼比谁都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孩?”
景小梨奋力挣扎,“你、你,你的意思是只有男生才脾气臭心眼多了?!”
楚越:“……”
吵不过就闭嘴。
楚越把景小梨丢到沙发上,不多时又扔出来一床被子,“明早就走,早上第一班车是6点。”说完,“嘭”的一声甩上卧室的门。
景小梨抱着被子无语。
楚越这根直男木头……谁嫁谁倒霉!
她愤愤不平扯了被子盖,躺下后却越想越懊恼。
自己好心留下来帮他,他居然这个态度!就该让他被红裙子吸血!
秋天夜晚冷,没有暖气的卧室更是像冰窖,月光森森,孤冷寂静。
没睡两个小时,楚越被冻醒。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心里后悔得很。
早知道就不该把被子让给景小梨,那家伙挨会冻有什么大不了?楚越丢了羽绒服,起身去洗手间。
路过客厅,他下意识看向沙发,景小梨睡相不好,人贴着沙发边,抱着被子,稍微翻个身有掉下去的危险。楚越面露嫌弃之色,他走过去把被子捡起来,又把景小梨推到中间,最后随手把被子丢到景小梨身上,这才去洗手间。
等他回到卧室躺下,看着窗外寒风阵阵,再三思索后,又抱着羽绒服起身,走过去将景小梨抱到床上,自己则去了沙发。
躺在硬邦邦的沙发上,楚越对自己一系列的举动十分费解。
他干嘛对她这么好?他俩可有死仇,这丫头片子当年气人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呢。
……算了,谁让他是好人。
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楚越刚闭上眼,又想起景小梨今天打的那通电话。
楚越曾听过有关景小梨的传闻,有人说她虽然无父无母,却从来不缺钱用,其实是被富豪包/养了。
虽然楚越不喜欢景小梨,这种传闻他却是一直不信,可今天这通电话听着实在有些古怪。
大晚上的,景小梨原本要去见谁?
*
景小梨安安稳稳睡了一夜,比在宿舍都舒服。
没人打扰她,她睡到九点钟才起床,温煦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适合睡觉的氛围总是格外美好。
景小梨穿上拖鞋走出卧室,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的早餐。
意大利面,还有一片煎鸡蛋,再旁边是成盒的牛奶,上面贴了张纸条:自己热。
楚越已经走了。
景小梨看着蛮精致的早餐,心中讶然。
楚越居然……还会做早餐?不对,她该惊讶的是,楚越还会给她做早餐?!
不会下了毒吧?以后上楚越家得带银针,不然她不放心。
景小梨刷了牙洗了脸,意大利面吃在嘴里,还是感觉不真实。
她上午没课,吃好早餐后便从书包里掏出一堆黄纸,上面画满看不懂的字符。这些都是景小梨自己画的,刚开始只能治治小鬼,现在她道行越来越深,只要不遇见太过凶狠的恶鬼,一般的鬼都怕这些符。
景小梨把符贴到门口和窗户上方,确保红裙子进不来。
至于平时……只能让楚越自求多福了,她总不能寸步不离跟着他。
做好一切,景小梨才坐公交车回宿舍。
宿舍几人还睡着,听到景小梨开门的声音颇为不满,“吵死了,不知道别人在睡觉啊!自私鬼!”
开口的是邹洋,舍长,一直和景小梨过不去。
当然,确切的说其他人和景小梨的关系也都不好。
宿舍一共四人,除了景小梨外都没起床,她们关系不好的最初原因就是两伙人作息时间不一样。景小梨喜欢早起去看看书,她洗漱的时候虽然会尽量减轻声音,但总有些声音是无法避免的。另外三人则是一觉睡到中午头,时间越长,对景小梨越不满。
等到她们听到景小梨高中的传说后,就正式结盟孤立她了。
景小梨才懒得管她们,她冷笑一声,“抱歉,是我没注意到时间,12点了,你们的确该睡午觉了。”
“景小梨!”邹洋猛地起身,“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我们爱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关你屁事?!告诉你,我们已经把你昨晚没回来的事报给纪委了,你自己找导员解释吧!”
景小梨皱皱眉,意味深长地看了邹洋一眼。
目光诡异,邹洋莫名打了个寒颤,“你、你看我干嘛,你自己不回来的,还想让我替你瞒着?你又去找那个老男人了吧?才大一就被包/养,嗤,还有脸继续留在学校。”
景小梨的脸色有些冷了,“原来这个谣是你造的?”
说到造谣,邹洋心虚。
这话的确是她传出去的,不过景小梨的确经常和一个老男人联系啊,她听过他们打电话,昨晚景小梨还夜不归宿呢,她有什么错?!
邹洋梗着脖子道:“说事实怎么算造谣?”
景小梨摊手,“过两天我走读的申请下来,你就不用见我了,你好自为之。”
“干嘛?威胁我啊?!”
邹洋还坐在床上喊,景小梨却是懒得同她继续吵,她拿起书包便离开,走到门口时,顺便把她先前贴在隐蔽处的符扯了下来。
这三人阴气重,喜欢招脏东西,原本她看在她们是舍友的份上,才贴的这么一张符,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当天下午,导员果然叫景小梨去谈话。
景小梨二话不说,坐下就哭,哭得导员措手不及,反倒安慰起她来。
景小梨先是不肯说缘由,在导员的再三追问下,才一副这是你让我说我不得不说的表情,慢吞吞说出她和其他三人的恩怨。至于昨晚的事,她解释为长期待在宿舍内心压抑,实在憋不住了才离校。
小白花这个角色她最擅长。
说到最后,导员不但提前批了景小梨走读的申请,还把邹洋几人叫过来痛骂一顿。
景小梨虽然有表演成分,但说的可都是事实,邹洋也没法反驳,只能吃了这个亏。
办妥走读手续,景小梨心情舒畅,就连晚上去见楚越时,都一副高兴样。
楚越瞥了她一眼,“呦,今天怎么不想着找我麻烦了?”
“你喜欢我找你麻烦?”景小梨严肃脸,她走到楚越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楚越同学,你这爱好有点不妥,不知道的人听见会以为你有s\m倾向。”
楚越:“……”
他嘴怎么这么贱呢。
“好了好了,每天调解你们俩,我都快成居委会大妈了,”周哲打圆场道,“我今天偷偷去找侦查署的叔叔打听了下,他说这起案子疑点挺多的,只不过自杀的证据链太扎实,在证据面前他们也没办法。”
“什么疑点?”
“第一,和我们先前讨论的一样,他们也找不到自杀的理由。第二,苏青自杀的晚上,还和舍友约好第二天早上起早去食堂吃早餐,突然跑到学校自杀实在奇怪。”
“对哦,”江语道,“苏青为什么要去学校呢?就算是突然想不开,也没必要特意跑到学校吧,宿舍楼也很高。”
楚越抱臂沉思,“这么说的话,确实没必要特意去学校。”
“我还打听到一件奇怪的事,”周哲继续道,“苏青死讯传开后,周薇薇有两天没去上课。”
“没上课?”
“对,听舍友说,她是在宿舍窝了两天,最近才又出来活动。”
“这太奇怪了,周薇薇和苏青又有矛盾,这件事该不会……”
“不管有没有关,我们得先调查清楚周薇薇。对了,我还打听到苏青有个前男友,最近一直缠着她,她前男友也不能放过,还是兵分两路吧,小梨,你想去查谁?”
景小梨想了想,说:“周薇薇。”
“太好了,既然如此,你和楚越一起去查周薇薇,郑鹏去查前男友,我和江语去找叔叔聊聊,看看能不能套点信息。”
景小梨大惊,“我和楚越?!”
“对啊,”周哲笑眯眯的,“郑鹏没什么脑子,如此重要的事情不能让他去做。你和楚越都很聪明,周薇薇就交给你们了。”
景小梨:“……”
不光景小梨惊讶,楚越也惊讶,两人惊讶到对此都没提出异议,便互相仇视着对方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江语才担忧道:“周哲,为什么让小梨和楚越一起?”
“放心啦,”周哲安慰道,“楚越看着凶巴巴的,其实人很好,他不会欺负小梨,如果遇到危险,他还会保护小梨。”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俩在一起,万一再打起来怎么办?”
“所以让他们多点交流的机会嘛,”周哲胸有成竹,“你们没发现吗?小梨对我们的态度和对楚越的态度总是不一样的,你们平时见小梨有过惊讶的情绪吗?楚越也是一样,要我看,这俩人说不定还有点事呢。”
郑鹏在一旁皱眉听着,刚想赞同周哲惊人的分析,就回过味了。
“天天打架,态度还能一样?”
逻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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