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二日清晨,关玥邀请苏玉和英莲一同前往龙虎山上清宫。

    “扣扣扣!”门外有人敲门,英莲与苏玉刚好吃完早膳,秋铭去开门,田田收拾碗筷。

    “关公子可有事?”秋铭挡在门口。

    “可否见俩位女公子一面?”秋铭不动如山。

    关玥只得站在门口继续说到,“不知两位姑娘今天是否要去龙虎山?与我同行的那位恰巧是上清宫的仙师,熟悉地形,在下想邀请两位姑娘一路同行。”

    “劳驾转告你们家姑娘。”关玥还在门口挪步,秋铭“啪”关上房门。

    “我都听到了,你待会子和关公子说,可。”英莲说到。

    马车行驶到一半便不能走了,众人下车步行,山虽不高但地势险峻,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苍翠若云。

    此时山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幸而天气甚好,脚下的路并不泥泞。苏玉和英莲搀扶着。

    “轻尘,龙虎山的大上清宫与洛阳的相比如何?”关玥问道。

    “大许多!”

    “明日国师会在这里传授道法?”

    “是。”

    “还会收有缘人为徒?”

    ……

    上清宫、玉清宫的客房都满了,关玥

    、英莲、苏玉被分配到了下清宫,这里地处偏僻,宁静幽远、环境很是不错,就是院子小了些。

    到了山上轻尘便匆忙离去了,关玥提议畅游翠云峰。苏玉和英莲也正有此意。

    “这里相传是太上老君炼丹的地方。我本以为长生不老实属扯淡。见到昆仑子后便迟疑了,小时候我曾见过他,十年过去了,仙师容颜不改,听说仙师再过两年就一百四十岁了!”关玥激动的说到。

    “一百四十岁?”英莲计算着,其实这是人类能活到的岁数,自然界大多数生物的寿命都是其从出生到成熟的七倍。要是按二十岁算成熟的话理论上是可以活到一百四十岁的。当然古代的医疗水平与现代不同,感个冒就能夺走一条性命,高寿到如此的凤毛麟角。

    “不可思议吧!”关玥凯凯而谈,突然似发现了什么,“快看!那边有野菊。”与关玥和苏玉的欣喜不一样,英莲的感觉是: 啊!路边的野菊你不要采。莫名鬼畜。

    在关玥与苏玉兴致勃勃谈论野菊时,英莲却是在观察这山岚间的风景,入眼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绿,偶有几珠盛开的金黄色的野菊映入眼帘,如此重彩;林间一闪而过束束光线,仿佛自己是湖底的游鱼,一阵风吹过,这一眼望去不着边际树木都是随波摇晃的水草。

    “莲姐姐!”苏玉打断了英莲的冥想,抽出思绪,见眼前一张笑容憨态可掬明媚的脸庞正对着自己眨着眼睛。

    “莲姐姐,我们在往前行罢!”

    “好!”

    前面是玉清宫和上清宫,因今日要布置明日的道会场地,上清宫今日闭宫一日。

    三人便继续向更高的山顶爬去,洛阳城的全貌渐渐展现在眼前。

    “太好了,我要把以前重阳节没登过的高都登回来!”重阳节登高祈福、秋游赏菊、佩插茱萸、拜神祭祖。每年的重阳节登高仪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女子的,只能用吃糕点来代替。

    “古人诚不欺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见到苏玉莫名生出的一股豪迈之气,英莲着实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

    “莲姐姐!神都就是神都啊!像我在松山瞭望姑苏城时就没有如今的豪气,感觉给我一桶葡萄酒都能喝完似的。”苏玉深吸一口气,感觉无比舒畅。

    “哦~,是吗?看来回去可以将我们当年埋下的酒取出来了!”英莲打趣道。

    “莲姐姐~,哎!我不和你说了。”

    关玥准备的十分充足,中午三人在临时铺好的榻上野炊,当然东西都是现成的,直接烤就行。

    “关公子,有劳,破费了!”

    “哪里!哪里!能与两位姑娘畅游翠云山是某的福气!就是我烤的东西怕入不了尊口。”话还没说完苏玉就急急说到,“无碍,无碍,我与莲姐姐的手艺了得!”

    英莲忙接话说,“你这小蹄子惯会自夸,待会子打脸了我可不管。”

    苏玉不好意思的去烤肉了,“这是什么肉?估摸着不像是平常吃的呀!”在松山女学时,英莲受不住平常食堂的清汤寡水,时常偷偷开小灶,是以三人对普通的食物都是认得的。

    “这是鹿肉,我家仆人前两天猎得的!”说完关玥就想扇自己一耳光子,“我家在洛阳有处老宅子是那里的仆人送过来的。”完了!

    “在洛阳有宅子还住客栈?”

    “这不是客栈离翠云山近一些吗!来来来,这还有蘑菇呢,听说烤蘑菇特别好吃!”关玥果断的转移话题。

    旁边老宅来的小厮知道了一件大事,以后这位姓苏的姑奶奶得供着。又回想了一下,老宅的位置明明比你们住的那客栈好多了好吗!

    当夜,英莲少有的失眠了,月色入户,便欣然起行,漫步于庭院中。地上积水空明;竹、柏的影子交叉纵横,在月色下就似水中的藻荇。

    如此悠然自得的景色却让英莲平白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触,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存活于这世间,难道是像着竹、柏的影子一样吗?也没有既定的目标,赚钱?好似现在赚的钱已经能提供自己衣食无忧的过完这辈子了;嫁人?先不说嫁谁,这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让英莲接受无能;环游世界?这实在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事,山匪、海贼没一个省心,英莲可不想被抓去做压寨夫人,这旅行的代价太高了;政治?会被男权捏死,目前不打算搞政治。

    对了!选秀结束父母就会张罗女儿们的婚事了,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英莲其实早在两年前就隐约猜到了封如和封凌为什么要和自家一起生活,听说封家那边见自家这两年势头好,“留芳园”名动江南,还想送些人过来!真是头疼!要是明天那劳什子仙师能收自己为徒就好了,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英莲又庭院了呆坐了半日,被夜起的苏玉拉回了房内。

    第二日早晨,英莲难得起的比苏玉晚。

    “莲姐姐!快点,去慢了就没有位置坐了!”这真是好久都没体验了的感觉,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松山书院,要起来做早课。

    “莲姐姐!你还好吗?”苏玉见英莲一副焉了的颓靡样有些但心。

    “无事,昨儿睡的有些晚了!我们走快些罢!”英莲就要往前冲,被苏玉制止了。

    “你当是在梦游呢!好好坐着。”苏玉嗤笑了一声,满眼无奈。

    英莲视线下移,的确不是自己的腿在走,现在正做轿撵上呢!怪不得自己舒服的想打瞌睡,自家的仆人就是能干,走山路跟平地似的。

    英莲跟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在了听道的蒲团上,清醒过来是因为周遭安静的掉一根针似乎都能听到声音,而身上似乎黏着许多人的目光。

    “莲姐姐!莲姐姐!快醒醒!”身旁玉姐轻微的呼唤声传来。

    英莲慢慢睁开了眼,首先是刺眼的阳光,稍稍用手挡了挡。放下手,英莲惊呆了!道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英莲一时有点懵!

    “这位道友可是梦到了什么光怪陆离的事?可否与我们一道分享?”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这是道观里的一处空地,苏玉和英莲有幸能坐在中中央的蒲团上,虽然是最后一排。没看见其他人都没有蒲团坐,就睡意坐在了地上。人太多,观外的人都是站在才能隐约瞧见仙师。

    英莲抬眼望去在一次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上面的人英莲不可能记错。英莲惊的立马站了起来,那一头白发让人映像深刻。

    “你,你,你。”

    “国师问你话呢。”白发道君身旁的一名弟子出声道。

    英莲见到他眼睛睁大,瞳孔都缩小了,轻尘!怪不得那么熟悉,是小时候葫芦庙的那对怪异师徒,他们说什么来着佛道两修?

    周遭的目光开始变得不耐了起来。

    “仙师问你话呢!”

    “你懂不懂礼数啊!”

    乱七八糟的语言向英莲攻击而来。瞬间英莲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我梦见道祖要收我为坐下大弟子!”

    众人愕然!是真的吗!

    “不过我刚要答应就被你们吵醒了!”英莲故作恨恨道。

    英莲本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正想坐下,前方传来了一个更加让人惊愕的话。

    “既然如此我赔你一个师傅怎样?”国师面带微笑的说着。

    “哦~,我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上的。起码得你这样的,而且我不喜欢做小师妹,我要当大师姐!”英莲继续胡言乱语,对着白发老头,不!是白发仙师说到。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轻尘。

    英莲以为会遭到拒绝,虽然小时候这道师答应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说的准他会不会不想收徒了呢!

    “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似就定下了英莲的一生。英莲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在全天下面前认了师傅,且是那种不能反悔的。

    “我要是说突然不想当道姑了,可以吗?”英莲怂了。

    前方高台上的仙师笑而不语,周遭听见英莲这样说的人,用杀人的眼光看着英莲,一副你敢戏弄仙师我们就群起而上宰了你的神情。

    “我开玩笑的!开完笑的!国师的首席大弟子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英莲更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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