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慧回来,翠连忙走进房间,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样?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你,我知道那天你也去了,但从此就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
慧就简单的将自己受伤的情况告诉了翠。
“那么你去领抚恤金了吗?”
“没有,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将之后的情况告诉了慧:
惨案发生后,舆论一片谴责政府的暴行,也更激起了学生的愤怒,要求惩办凶手,7月9日各院校组织了万余人举行了哀悼控诉大会,他们举着“东北华北各院校反剿民反屠杀要读书请愿”的大旗,向李宗仁请愿,尽管他表示自己有职无权,但是也同意学生代表提出的“严惩凶手,撤销对集会,言论,请愿的禁令,厚恤死难者家属,建立临时大学和中学”等要求,虽然北平警备司令部派了装甲车差点再次引发冲突,幸好李宗仁最后撤走了装甲车;次日傅作义发表了谈话答应查办肇事头目,厚恤家属,解决东北学生生活就学问题,他一边派人善后,一边致电南京中华民国政府,最后迫使□□撤换了陈继承及在北平的中,军统骨干,撤销了陈继承北平警备总司令的职务,208青年军调离北平。
“这么说没事了?他们真的解决了你们的生活学习问题了吗?”慧问道。
“说会按时发放我们的配给,至于学习问题还要等到开学的时候再看。你打算怎么办?”
“我父亲来信让我回去,说现在到处都不安全,再加上这次我又受了伤更是担心的不行,催促我赶紧回去,等时局安定下来再让我继续上学。”
“嗯,那也好,你不像我们这些已经有家也不能回了,东北那边也是战事不断。票买好了吗?”
“还没有,我还有东西要处理,明后天就去买。”
慧本以为回南的火车票会很容易就买到,没想到最近的车票已经没有了,最早也要20号,而且售票员的话却让她忐忑不安:听说山东地界那儿不安全,国共两党的队伍在那儿剑拔弩张,战事不断,即便是20号的火车是不是能到南京都不敢保证。
“真的没有更早的火车票了?”
“说实话现在不是火车票的问题而是火车往南开是不是安全的问题,是不是能到的问题。你看10号的火车都还没确定是不是准时开,已经有很多人滞留了。”
这又让慧的心不由得一紧,无法只好等到20号希望火车能准时开动,她将自己的东西能卖就卖,能送就送;在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想到美国人约翰,想到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两个人每天晚上坐在那里天南海北的胡扯聊天,想到那个让她既感到自责又感到激情四射的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欣慰还是遗憾自己再也不会和他相见了,每每想到这里她的眼泪都会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就这样等到了8月19日,她刚从火车站回来,明天的火车还没有确定是否能开,更让她奇怪的是街上明显的多了很多的哨岗,盘查过往行人,她一回家立刻去找翠,翠正在家收拾自己的书本已准备开学用,看见慧进来问道:
“又去火车站了?怎么样?”
慧沮丧的摇了摇头说:“还是那个说法,山东地界不安全,正在打仗。”说着随手翻了一本书,接着说道:“真是奇怪,外面设了很多临时哨卡盘查过往行人,我不耐烦那些人手脚不老实,拐了几个胡同才回来。”
翠一听,心头不禁一紧,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
翠放下书本,对慧说道:
“我要赶紧出去一趟,你千万别再上街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可是这时冲进一伙人,不由分说将两人抓了起来,翠大声疾呼: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慧也大声喊叫:“救命呀!”
房东太太带着孩子听见喊声,从屋里跑了出来,就见一个人恶狠狠的喊道:
“我们抓□□分子,别妨害公务。”
房东太太吓得赶紧带着孩子缩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出来,而翠和慧一上了警车就见里面已经坐了三个男生,其中一个还哭哭泣泣的说道:“我只是个学生,什么也没干。”
慧也喃喃的说道:“我也什么也没干。”
翠搂着慧,安慰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说着拍着慧的肩膀,但是眼睛却转向其中一个男生,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翠也眨了眨眼睛,慧却感觉到自己被搂的更紧了。一走进监狱他们发现里面已经关了人,大部分都是刚进来的学生,随后大批的学生被关了进来,一打听才知道都是从各高校被抓来的,大家纷纷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要从7月31日开始说起,国民政府教育部就给各大院校发出密令,视校内工党嫌疑分子或接近□□的员生皆为危害分子,将在暑期内肃清。8月初,在北平召开了党政军联席会议,北平和天津的市府,党部,警备司令部,军统,中通特务机关和宪兵司令部的负责人参加,根据教育部的密令,决定近期逮捕各院校内□□分子。8月10日,国民党中央对各地行政治安机关颁发命令,公布《清除匪谍安定秩序四项注意》,其中规定:“司法警察机关依法逮捕被告时,如确有事实,足信有人在内犯罪,情形紧迫时,虽无搜索票,亦得径行搜索住宅或其他处所。”该命令进一步明确了警察特务可任意搜抓无辜平民和学生而无需任何法律手续。8月12日这天,□□特派青年部长陈雪屏携带“清匪除奸”密令飞来北平,向北平有关方面传达并布置逮捕进步学生事宜。陈雪屏下飞机后,径直来到北平警备司令部找司令陈继承,命令他紧急召集各有关单位负责人开会。到会的有国民党北平市党部书记长吴铸人、北平市长刘瑶章、警察局长杨清植、北京大学校长胡适、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北平师范大学校长袁敦礼等。参加会议的还有“华北剿总”的代表以及警备司令部秘书长邓继禹、稽查处长倪超凡。会上,陈雪屏首先宣读国民党最高当局下达的“密令”:迅速逮捕“□□分子”,要求各院校协助,保证完成。北平市于8月19日开始了大逮捕。这天清晨,国民党的军(陆军)、警(警察)、宪(宪兵)、特(特务)大举出动,将北大、清华、师大、燕京、中法、辅仁、铁道学院、朝阳学院、华北学院、北平艺专、中国大学等11所大专院校所有的校门统统包围封锁,并在各个街道张贴布告,以杀气腾腾的语言告示逮捕□□学生,还在各个城门设卡,由军警逐个盘查过往行人,此次逮捕共抓了200多名学生,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八一九大逮捕”。
慧在这既拥挤又肮脏的监狱里已经呆了3天,刚进来的时候她非常害怕,毕竟这是第一次,不过她看到有的学生像翠却非常勇敢,不但大声抗议而且还给那些狱卒讲道理,有的狱卒甚至还表现出同情却又无奈的表情,更多的时候这些学生不断鼓励着像慧这样的胆怯者,而这些鼓励确实在无形中给慧增加了力量,慢慢的胆子变得也大了起来,不过翠却告诉她:
“现在我鼓励你勇敢,给你信心,但是如果他们审问你的时候,你就不要和他们对抗,本来嘛,你就参加了七五的行动,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实话实说,又不是什么激进分子,我想你被捕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是我牵连了你,说实话我有点对不起你,让你遭了这不白之冤。”慧刚想说什么,却被翠阻止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所以你一定记住我的话,勇敢并不意味着要做无为的牺牲,好好保存自己。”
“那么你哪?他们都对你用刑了。”
“我?他们也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呀,大不了就把这牢狱坐穿或者把我杀了,总有人会替我或我们报仇的;对你,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而对你也用刑。”
一听这个慧也不禁有点害怕,不过看到满身伤口的翠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她似乎有从她身上吸取了力量一般,心里的恐惧也慢慢淡化了。
果然翠的话成真,当慧的回答并没有让审问者相信,无情的皮鞭无情的抽在了她的身上,可是不过怎么问,慧哭泣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那天随大流去参加了□□。”
“我受伤了,被一个美国人救了,他叫雷约翰,是XX医院的医生,你们可以去查呀。”
另一个审问者悄悄对主审说:“她不在名单里,而且XX医院确实有这么个美国医生。”
“去向这个美国人求证一下,将她带下去吧。”主审问道。
慧被带走后,主审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医生?”
“噢,以前我们到医院抓人的时候碰到过,另外他的医术很高,短短两年北平的很多达官贵人病了都想法找他看,不过这个人挺不上道,不太买那些人的帐,每天不管什么病人都看,下班走人,不是去品尝北平的美食,到茶馆听说书,相声,就是到夜总会和他们那帮美国人混在一起。”
“你们北平警署还敢调查跟踪美国人?”
“不是真正的调查跟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当时我们署长家有个亲戚病了想找他看病,所以让我们帮着了解一下。”
主审露出了一副算你狠的表情,这时宪兵带进另外一个被审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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