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张妈都会过来照顾她,她让张妈拿着自己开的补气血的药方抓了中药吃了三天,这才看到自己的脸色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身上也感觉有了点力气,所以这天早上她就下了床,吊着胳膊,扶着墙慢慢的走出了卧室,这才有机会看看这个房子,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外,还有一个厨房和客厅,客厅挺大,放着一套沙发,还有一个书桌,酒柜等等家具,她坐进单人沙发里,感觉腿有点打颤,这时门开了就见约翰从外面拿着早点走了进来。
“你起来了,正好我给你买的早点。”说着约翰就把早点放在茶几上。
“谢谢。”
随后两人都没有在说什么,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其实这几天约翰除了每晚给她检查,两人也确实没有过多的交流,现在这个状态慧一直想努力打破,因此无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看来你挺习惯北京的早餐。”
“挺好吃的,怎么你不喜欢吗?”
慧一笑说着:“我不是很喜欢喝这个豆浆。”
“确实,一开始我也不是很喜欢,不过喝长了觉得也不错。”
“你来中国几年了?中文说的这么好。”
“战争一结束我就来了,本来我以为中国的战争也结束了,没想到你们自己和自己人打了起来。至于我的中文是因为我又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我的祖父年轻的时候来过中国,并和一个中国女孩结了婚,就是我祖母,所以在我们家都会点中文因为我祖母的英文不是太好。”
“她英文不好怎么和你们交流哪?”
“也没有那么不好,其实和我们交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她强迫我们必须和她说中文,一来是因为她真的很想念中国,二来也是让我们记住我们也流淌着中国的血液,因为她不能再回到中国,所以她希望我们能代替她到中国来看看,就这样,我的父辈们都在中国住过一二年,我父亲也是医生,在上海呆了二年,我大伯也在上海呆了一年,不过他实在不适应这儿的生活,所以就呆了一年,我叔叔呆的时间长,他是个记者,报道了很多你们在抗日战争的事迹,直到日美宣战才离开中国,现在轮到我了,我就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国家在打仗,我弟弟妹妹也想到中国来看看。”
慧有点吃惊于约翰的家史,不过她还是有点不理解怎么他还不离开中国,正像他说的现在中国在打仗,于是她就很直接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呀,我也不知道,我想最大的原因是我有点痴迷于你们的文化,我小时候就非常喜欢听我祖母讲你们的文化,风俗习惯以及历史,我祖母的父亲好像是什么举人,家里也都是读书的,甚至女孩子也通读什么四什么,还有什么孔子的书等等,我也记不清楚,因为北平曾经是首都,有宫殿,所以我就来到了北平,想多看看,多了解你们的文化,可是到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我也不了解,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一直呆在这儿没走。”说到这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中国人都喜欢吃中药,你是中医的医生吗?我听张妈说你给自己开处方。”
“我父亲是中医大夫,从小我就和我父亲学了一些,后来日本人打来了,那时候我们那儿有几个女孩子被日本人抓去,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我父母不让我出门,就在家让我学中医,识药材,背处方和唐诗宋词,直到抗日战争结束。”
“那么你可以教我吗?我一直觉得中医相当神奇,中药材都是纯天然的动植物,但是煮在一起,做成汤汁就可以治病,还有针灸,拔罐等等,我始终搞不清楚它们的原理是什么,还有针灸,一根针就能治病,等等这些对我来说都太神奇了,我想了解,既然你懂,可以告诉我么?”
慧腼腆的一笑,点了点头,突然她意识到什么:
“你不用上班吗?要迟到了。”
“噢,今天我休息,张妈不来,你暂时还不能出门,我俩中午还叫外卖吧。”
“不用了,我可以做的,只要你帮我就行,你出去买点蔬菜,肉什么的就行了,你有大米吗?”
“我不知道,我从不在家做饭,都是张妈给我做,或者我就在外面吃。”
“我可以到厨房看看吗?”
约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慧慢慢的站了起来,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拖着胳膊又走了出来说道:
“你可以去买点烧酒,鸡蛋。”
“等等,你最好写下来,我记不住。”说完他走到书桌前拿出了纸笔,让慧坐在那里写下要买的东西,她写完后,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钞票说道:
“这些天一直住在这儿吃喝,这些钱你拿去算是我的生活费。”
约翰知道这是林伯给慧留下的钱,他本打算拒绝,但是看着慧坚决的看着他,只好拿了过来说道:等看到约翰买回来的东西却让慧大囧,因为他除了菜之外还给她买了两套衣服甚至包括伤还需要养养,给你买两件换洗的衣服,我这是在成衣店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等张妈内衣。
“你的来了帮你试试。”
“我想再过一二天就回去,不好常住在你这里。”
“当然你想回家,我很理解,不过你的伤还需要至少20天才能拆线,在这期间也需要常换换纱布,保持清洁,你现在回去我就不得不常常往你的住处跑,所以......”
“噢,不用,我会找人帮我换纱布的,而且我自己也可以用一些中药来处理伤口的,不能再麻烦你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中药是怎么处理伤口的,我说过你的伤口还没拆线,中药可以用吗?”
“这......”慧一时语塞,据她了解中医是将中药直接抹在伤口上,现在自己的伤口已经缝合,除了喝汤剂防止感染之外应该不需要什么了,但是西医如何处理自己并不清楚,于是只好说道:“我住在这里实在是太打扰你了,而且还害得你天天睡沙发,我实在过意不去;我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怎么样了,我听张妈说死伤不少学生,政府总要给我们个说法,所以我也想回去听听我们大家伙是怎么决定的。至于我的伤口该怎么处理你可以告诉我,行吗?”
“噢,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政府已经向学生道歉了,并准备给你们死伤的学生给与赔偿,你也可以去领取,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再想想,毕竟你的伤口最重要。”
两个人对于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慧开始收拾做饭了,约翰义不容辞的充当她的下手,一切慧无法做的事情都是由他来完成,尽管他干的相当慢,但是很快一顿丰盛的午餐就准备好了,而他相当惊讶于她的厨艺,和外面做的完全不一样,虽然有点清淡不过却相当美味,让他不禁多吃了一碗米饭,而慧的饭量却很轻,只吃了半碗饭就饱了,还是在约翰的劝说下才多吃了两口,二个人吃的也是其乐融融。
在以后的几天里,约翰都是下班回来买点菜,自己帮着慧做晚饭,饭后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题,慧给她讲中医,讲中国古典故事,约翰就讲西医,讲美国的历史和西方的文化,慢慢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于慧是否要回家的问题,最后是约翰说:
“如果你觉在这儿住不好意思,那就给我做饭吧,你做的饭太好吃了,你走了我会很想的,拆了线以后再说。”
看着他那副对着自己做的饭菜垂涎欲滴的样子,慧大笑的点了点头,可是约翰却是心花怒放,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小女孩有了不一样的心思,首先是他在第二次给她换药的时候注意到露出肩膀的慧会含羞的脸红,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知道中国女孩子不会像西方人那么开放,而且无意中的触碰让他感觉到她的皮肤非常润滑,有那种想要好好抚摸的冲动,而且两人的这种日子也让他感到很惬意,不过他有时候也暗暗骂自己,怎么能对一个比自己小10多岁的小女生有这种想法;而慧尽管觉得在这儿住不是很方便而且有如此打扰到人家很过意不去,但是两人的相处却让人如此愉悦,她很喜欢听约翰给她讲那些外国人的风俗习惯和文化历史,西医的讲解也是言简意赅,通俗易懂,让她无形中对西医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她也很喜欢饭后两人那种聊天的氛围,但是这天的聊天却让她对约翰有了更多的了解因为他们正聊着中外婚姻习俗和观念,谈到了中国的娃娃亲,而约翰似乎开玩笑的问道:
“你是不是还没出生你父母也给你定了娃娃亲?”
“我虽然不是订了娃娃亲,不过也差不多。我.....”
“什么?你订亲了?”一听她的话他有点失控的问道。
她笑了笑,头一歪说道:
“是呀,我之所以到北京来就学就是为了来找我未婚夫,涛哥。”于是她就把自己和涛哥的关系详细的告诉了约翰,最后失望的说:“我都来了一年了也没找到他,有的人说见过我形容的人,但是又不是他,我只有他小时候的照片,他走了六,七年了,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好吧,暂时存在我这儿。”
这个早餐两人吃的非常愉快,也聊的非常开心,最后约翰要出门买慧想要的东西,并强迫她回到床上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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