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坦白

小说:鸿鹄故梦 作者:wuli夏
    这几日我在漪澜殿住的倒也安静,刚到西凉,我也免去了来往朝贺之事。而西凉宫城的后宫也是十分冷清,伯颜自幼丧母,国主也并未续弦,只有几个宠妾在后宫中,我与她们也并不来往。白天伯颜有时会趁空闲来我这看一看,其实我们也并无多余的话说。

    这日,我带着宫女在库房收拾东西,看到了伯颜之前送来的玉骨笛,一时兴起便拿了出来。我的笛子吹的并不怎么好,只是从前一时兴起学过几天,可今天不知怎的突然想吹了,于是便想起了《秋风词》,曲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可连贯下来竟也别有一番风味。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想到母后与易安,随便想起的一首曲子竟也符合了我的心境。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实在是有些心烦。

    “可是想家了吗,这曲子竟吹得如此伤感。”

    突然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一回头,看到伯颜站在门口笑道。

    “殿下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冲他行了个礼道。

    “你我私下不必如此多礼,这玉骨笛怎么样,可还习惯。”

    “臣妾技术不佳,实在配不上这样好的笛子。”我有些羞愧道。

    “我听着很好,虽然音调有些不准,但胜在情感丰富,怎么,可是想家了?”伯颜关切问道。

    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并不知道大周发生的事,我也不知该不该跟他说起,只得道“谢殿下关心,臣妾没事,只是有些想念母后罢了。”

    “放心,以后有机会我会陪你回去的。”伯颜看着我说道。

    我有些不敢相信,但也知道机会渺茫,可还是很感动“谢殿下。”我微微笑道。

    这日伯颜留下来用了晚膳,其实我并不了解他的口味,反倒是他吩咐膳房做了许多中原口味的菜品。这让我有些愧疚,来到西凉也有一些日子了,却没有想到去了解他。

    用膳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细心,西凉宫中用膳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也并没有很多人侍奉,所以让我放松了些。在他看到我哪个菜多吃了点便会为我多夹一些。他这样对我反倒让我心里有些发酸,有点不知所措。

    吃过晚膳,伯颜叫来宫女侍卫嘱咐了许多,又在宫内添了许多东西。“殿下,先让她们都退下吧。”我有些忍不住道。

    “你们先退下吧。”伯颜有些诧异回头问我“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殿下这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想和您单独说说话。”我如实答道。

    “我明白,我们彼此还不了解,这样让你有些不舒服了。”伯颜说道。

    “没有,殿下不要多想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以西凉的国力和殿下的品质,应该没必要千里迢迢迎娶大周的公主吧,为什么非要采取和亲的方式呢?”我问道。

    我看到伯颜的目光有些一怔,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你会问了,只是我一时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既然你今天问了,我也只好实话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我就感到更疑惑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伯颜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见过你。”

    ???我顿时一愣“什么?你见过我?”

    他对我的惊讶一点也不奇怪“是的,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去过一次大周,与我父王一起去拜访大周皇帝,在宫中见过你。”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我那时候并没有见过你。”

    “是的,你没有见过我,我在大周皇宫的御花园看见你在总管那儿替一个小宫女解围,那时你在御花园口齿伶俐,秀外慧中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我当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你是公主,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后来我跟父王提起过,父皇也同意跟大周联姻。”伯颜像讲故事一样讲了很久,许多事情我并不记得,但这些事依然让我有点消化不了,我没有打断伯颜,让他继续说下去“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名字,也并不知道你是嫡公主,父王答应我派使者前去,但父王说无论是谁都要我迎娶,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听他讲完事情的经过我身体有些发冷,我努力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原来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原来贵妃从中掺合了一下倒是随了你的意,其实不用你大费周章,只要有来要求和亲的,父皇是必然会让我去的。因为我一出生我的皇兄就薨了,我是被人是看作不详的。”我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这些事,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我定不会派人去大周的。”伯颜连忙解释道。

    “你不必解释,在西凉使者来的时候贵妃就已经计划好了,她的女儿嫁给了我的萧郎,而我被父皇的一道圣旨派来和亲。”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我也没有顾及伯颜的感受,便把易安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破坏了你的生活和…感情,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什么贵妃的计划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希望你明白,我娶你并不是因为什么政治联姻。”伯颜焦急又不知所措的解释道。

    “我现在心里很乱,我能自己一个人待会吗?”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伯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好,你自己注意,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点了点头,看着伯颜有些犹豫的走了,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伯颜出去了,我的心里更乱了,我感到有些可笑,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大周的政治工具,我从出生就一直活在别人的算计当中。我很想好好的痛哭一场,但是我不能。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伯颜的话,我只是不知怎样接受罢了。我和易安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而伯颜,他讲的那一段故往事我是相信的,他这些计划我也能理解。

    我顿时感到很无助,我也并不知道对伯颜是什么感觉,其实还是有怪罪的,但我没法恨他,这件事都在贵妃的掌握之中。我与他,也都被贵妃算计了进去。而他又知道了易安的事,不知他会是什么心情,但我知道我没法瞒着他,我也没想着瞒他,早些坦白也是好的。至于大周,从我的事到皇兄母后的事,总有一日我会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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