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是个不藏私的师父,一身绝学都传授给了洪凌波,洪凌波虽然学武的年纪晚了一些,但她不是一个真的小孩子,又眼见父母死在江湖仇杀之中,对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有多残酷心知肚明,更是清楚武功的重要性,所以学的很勤奋,她得李莫愁的真传,领悟能力又比普通小孩子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李莫愁会的冰魄银针,三无三不手,冰魄银针她都学会了,只不过功力上差几分,譬如五毒神掌,她就还没到李莫愁能掌心含毒的程度。
洪凌波现在是十五六岁模样的年纪,以她现在功力,可以跻身二流末的高手之列,这就已经不同寻常,与她同龄的少年侠客中洪凌波是少有敌手了。
比如眼前的陆立鼎,若是洪凌波使出全力,陆立鼎估计连洪凌波十招都招架不住。
这也是洪凌波直奔武三娘而去的原因,她一眼就看出来,武三娘功夫比陆立鼎强得多,与武三娘打斗起来,多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洪凌波剑法伶俐,但武三娘武艺也不差,而且见识比洪凌波广的多,短瞬间两人对战十几招,两人打的凶猛,两剑相撞铮铮直响,看得出洪凌波渐渐处于弱势了。
武修文开心拍手:“我就说我娘厉害,你看,那小道姑要被打跑了!”
“我爹爹才厉害,我爹爹最厉害!”陆无双仍然争执这个,还拽着陆立鼎的衣袖紧着问:“爹爹,你说是不是?”
陆立鼎心神都在武三娘和洪凌波的打斗上,没工夫分神哄陆无双,只是拍拍陆无双的脑袋就算了。
陆无双娇气的撇撇嘴。
这几个小孩子不懂世事,看洪凌波处于下风就觉得开心了,陆立鼎却是越来越心惊。眼下来的只是个徒弟而已,就这般难缠,要是李莫愁亲自来了,他们岂不是死路一条?!再联想到李莫愁在江湖上的恶名,陆立鼎更是心惊胆战。
陆立鼎在心中大叹:这赤练仙子真是个拎不清的,且不说他兄嫂已经故去三年,这笔恩怨应该一笔勾销了,她将兄嫂的墓都刨了,怎么也该解气才对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今日,陆家真要被灭门了?!
洪凌波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吃力,武三娘武艺虽然不差,但不及洪凌波手段多,洪凌波只是用玉女剑法和她对打,还没使出冰魄银针呢!但洪凌波也不打算使出来,她也没使出全力,只使了八分力,即落于下风又不会让观战的李莫愁察觉她在放水,如此又过几招,洪凌波刻意露了个破绽,武三娘没放过这机会,一剑就刺向洪凌波的肩头,洪凌波狠心接了这一招,被一剑刺中,连忙退后了几步,趁势挥出一枚冰魄银针射向武三娘,武三娘退后一步,直接挥剑挡了。
茶楼上观战的李莫愁见自家徒弟受了伤,顿时脸色一变坐不住了,飞身跃出来扶住了洪凌波,连声问她:“你怎么样?”
见李莫愁一现身,陆立鼎就脸色大变,大喊道:“大娘,快回来!!”
十年前陆展元,何沅君成亲之日,武三娘也在场,她当时见过李莫愁,如今再见李莫愁,一眼就认出了她,原因无他,虽过了十年了,但李莫愁仍然是貌美如花,好像老天格外厚待于她,这十年岁月,在李莫愁身上竟没留下半点痕迹,武三娘也不禁暗叹一声李莫愁的貌美。认出来李莫愁身份,看她一身煞气,武三娘一看就知道自身不敌,况且武修文和武敦儒还在身后,所以武三娘也没恋战,陆立鼎一呼喊她就连忙退到陆立鼎身前去了,陆立鼎面色仓皇,二话不说,和陆二娘推搡着四个孩子就往回跑,武三娘也一边防备着身后的李莫愁和洪凌波一边提剑跟上,一行人复又匆匆跑回了陆家庄,陆展元立即将大门紧锁上了,虽知一扇大门根本拦不住李莫愁,可总能有些安慰。
李莫愁扶着受伤的洪凌波,怨毒的瞪向武三娘,正要赏武三娘几枚冰魄银针尝尝,冷不防洪凌波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哎呀,”洪凌波轻轻叫痛:“师父,有点疼。”
洪凌波刚才狠心接了武三娘那实打实的一剑,衣衫被刺出一个缺口,伤口的血已经染透了衣衫缺口处。
李莫愁心中微微一痛,洪凌波一向乖巧体贴,便是练功再苦再累也从不说出来,她这时候会喊疼,可见是真的疼到挨不住。她这个小徒弟功夫不错,但经验还是差一些,往常洪凌波杀人时她都在旁经看着,没想到这次让洪凌波练练手,就让她受了伤,无妨,反正这些人早死晚死也是没差的,还是照顾洪凌波的伤要紧,如此一想,李莫愁也没急着去追杀陆立鼎,武三娘一行人,见此,洪凌波心中长舒一口气。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吧,若是有高人相助,陆家就能逃过此劫,若是命中该绝,洪凌波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现在,就全看杨过的这两个红颜头顶的光环亮不亮了。
李莫愁将洪凌波带去了医馆,洪凌波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她虽然狠心接那一剑,但也是有分寸的,在剑锋刺入皮肉就借势后退数步,所以没伤到骨,只是皮肉伤而已,点上点儿伤药血就止住了,但令人烦恼的是恰恰就伤在右肩上,常人使剑惯用右手,右肩受伤,洪凌波的功力就打了折扣了。
“师父,没能打得过她,给师父你丢脸了,”洪凌波丧气道。
这个徒弟受了伤还只想着自家师父的脸面,乖巧的李莫愁都要心疼了,李莫愁安慰的摸摸洪凌波的脑袋道:“是你对敌经验太少,以后多行走江湖,多杀一些人,经验多了就不会这样了。”
洪凌波一口血没噎在喉咙里。
多杀一些人?可别了吧。
“凌波,你在此歇息,师父去杀了他们,给你出气,片刻就回来了,你放心,伤你的那个妇人,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痛快的,”李莫愁宽慰洪凌波道,还自觉自己是个很为徒弟着想的师父。
洪凌波被李莫愁几句话刺激的快要内伤吐血了,看李莫愁起身欲走,连忙扯住李莫愁的衣袖:“师父,我的伤没多大妨碍的,况且我虽然受伤了,但那几个小孩子不是我的对手,我还能帮得上忙。”
洪凌波算盘打得精,她想的就是受伤了才有理由添乱示弱,到时候就看陆立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李莫愁想了想,觉得洪凌波说的没错,唉,这个徒弟真是乖巧的让人喜欢,都受伤了,还想着帮她这个师父出一分力呢!
李莫愁带洪凌波在医馆看伤这会儿,陆立鼎正联合了武三娘商量对策。
陆立鼎得了武三娘救助,就算心里再如何哀叹性命不保,也要对武三娘感谢一番,谢恩过后,陆立鼎向武三娘施了一礼问:“敢问大娘高姓?”
家里长工婢女都已遣去,于是陆二娘亲自做了端茶送水这活,她为陆立鼎和武三娘倒了茶水,便坐在旁听二人详说,才知晓李莫愁与兄嫂陆展元,何沅君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先前只听陆立鼎曾说过个大概,如今听了个详细,听武三娘说陆展元本与李莫愁有约,但后又弃了李莫愁娶了何沅君,同为女子,以己度人,不禁低低感叹:“这个赤练仙子,若不是经此磨难,应该也是个好女子...”
“也不是这样,”陆展元是陆立鼎兄长,陆立鼎自然要为自家兄长开脱:“兄长那时候就看出来这女魔头性情不定,不是相伴终生的好人选。”
那为什么还要定下婚约,误了人家呢?陆二娘有心反驳,但眼下情势不是争辩这些过去情爱的时候,也就没有插话。
陆立鼎叹道:“若是武前辈的师父一灯大师在此,我们也不惧怕那女魔头了。”
武三娘也是长叹一声。
想的倒是很好,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得知自己断了陆立鼎一家的生机,武三娘十分过意不去,陆立鼎倒是释然,反而宽慰武三娘道:“谁说逃就一定逃得掉呢,也许一切都是命中的吧!”
可不就是命中注定的?否则,不早不晚的,怎么偏偏那时候遇上?陆立鼎说完,自己却还是不甘心的,重重长叹一声,陆二娘见他愁苦,忙宽慰道:“你还记得那个让双儿,阿英传话给我们的怪人吗,也不要完全失去希望,或许,他还会出现在紧要关头,救我们一救。”
话虽这样说,陆立鼎却不抱太大希望了。眼下不正是紧要关头,也没那高人现身啊?唉,求人不如求己,看看身边担忧的陆二娘,又想想不知害怕,和那两个男孩在院里玩耍的陆无双和程英,陆立鼎心里暗道:这赤练仙子也太恶毒,不知道遇上的时候自己求她一求,用自己一人的命换她们娘儿三个的命,她会不会做这笔买卖?想想不太可能,李莫愁杀人成性,杀一个是杀,杀四个也是杀,怎么会罢手呢?如此一想,陆立鼎又是眼前一黑,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是陆家家主,陆二娘和两个丫头还要指望着他,所以陆立鼎深吸两口气,勉强打起底气,问武三娘道:“武三娘子,你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武三娘带着两个儿子是来找疯疯癫癫,和李莫愁一样来赴十年之约的武三通的,没成想武三通没找到,先碰上了李莫愁,她叹了一声:“若是我家官人在,还能和那李莫愁斗一斗。”
陆立鼎一听,又惊又喜问:“武前辈如今身在何处,没和武三娘子一起来吗?”
武三娘面色发窘,说不出个所以然。武三通对何沅君起了非分之想,何沅君与陆展元成亲后他就疯魔了,他来赴这十年之约是来抢何沅君的,这种事情武三娘怎么说得出口呢?
看武三娘面色,陆立鼎又是失望不已。
难道今日,他们真的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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