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灭门。”凤易斐一脸淡漠,“他的父母均是因长公主而死。”
“原因呢?”看着凤易斐冷漠的神色,洛安杉也冷静下来。
“原因?重要吗?”凤易斐挑眉,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大概是跟着昭文先生学得太久了,对琅璟山庄的一些常识有些缺乏,“重要的是结果,南悲家被灭门,所以他要报仇,或者说得再简单点,哪怕他的仇不大,既然他选择离开,我们无需阻拦。”
“哪怕他会给琅璟山庄遭来灾祸?”洛安杉垂首,双拳紧握。
“对,琅璟山庄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尊重每个人的自由是琅璟山庄的存在的意义,也是所有人维护山庄的原因。”凤易斐神色淡淡,他觉得凤余有些太过恪守那些繁文缛节了。
“哪怕他可能会死?”洛安杉抬头,死死地看着凤易斐。
“对,死亡,也是他的选择,是他的自由。”凤易斐神色不变。
“是吗?”洛安杉忍不住捂住脸,或许之前他所看到的琅璟山庄只是假象吧,他从未想过真正的琅璟山庄会是如此,“但是,他这样的做法会为整个江湖招致灾祸的。”
“那又如何?”凤易斐声音淡漠,“朝廷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对江湖动手,现在也不差一个借口,至于琅璟山庄等地,说实话,并不可能置身事外。”
“可是……”洛安杉咬咬下唇。
“这就是琅璟山庄,不过是一个被世人抛弃又抛弃世人的人聚集的地方罢了。”凤易斐揉揉洛安杉头发,“你若是后悔了,等你可以保全自己之时,便离开罢。”
洛安杉一怔,“我不会离开的。”
“你无法接受,琅璟亦无法改变,也没有必要折磨自己。”凤易斐说完便离开了,他逆光而行,像极了洛安杉初见他之时,只是那时他是走向洛安杉,而现在,他却是离开。
洛安杉冲上前,一把抱住凤易斐的腰,声音中已略带哭腔:“我想了解琅璟山庄,我不想离开!”我想了解你们,我相信你们是真心待我的,我不想直接一走了之,也不想你们走入歧路。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罢了。”凤易斐蹲下身,环抱着洛安杉,“若是你想离开,你随时可以走。”
洛安杉咬咬唇,终究没有再说话,他只要知道自己不会离开就好了。
时间缓缓流逝,洛安杉已解开总角,开始束发,而这一年,最大的活动便是武林大会,不过与遴选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武林大会更像是几大门派进行大比,不过也是许多没有门派之人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琅璟山庄作为四大门派之一,自然不会错过这盛会,而舞象之年的洛安杉作为琅璟山庄的新秀之首,自然要代表琅璟山庄上台比赛,是以,整个山庄都在忙忙碌碌,力争在武林大会上力压众派。
洛安杉已经试到第五十套衣服了,这几日他连加强版武学班都没去,就在试衣服,而衡青则是一次次否定,一次次改进。
“衡青——我要试到什么时候?”洛安杉一脸生无可恋。
“少主,您是琅璟山庄少主,自然要是最好的,要穿着最好的衣服,用着最好的武器,打败最强的人。”衡青笑眯眯地回答。
“啊——”洛安杉一脸疲惫,“你饶了我吧,我要疯了。”
“少主,这是您第一次在武林众人面前亮相,不可轻视。”衡青温和劝说。
“好吧……”
而另一边,凤易斐的氛围便没有那么轻松了。
“庄主,此次盛会,您可要前往?”冬汐垂首立于一旁。
“自然。”凤易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恐怕是最后一次武林大会,我又怎可缺席?”
“可是凤家……”冬汐有些犹豫。
“凤家又如何?”凤易斐冷笑,“我倒是好奇那群蠢货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穷途在即。”
“那属下先行告退。”冬汐行一礼后离开。
“凤家……”凤易斐的神色突然变得狠戾,“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三日后,凤易斐带着洛安杉一行人从琅璟山庄出发,琅璟山庄地处偏远,行路十日方才至会场。
此次武林大会一如既往在御剑城举行,当琅璟山庄一行人到达时,其他门派早已到齐,而令洛安杉有些惊讶的是,琅璟山庄之人并没有和任何门派交谈,也没有冲突,仿佛并没有来到一般。
三日后,武林大会开始在即,凤易斐终于从他的房间中走出,他带着其他人一同前往会场,冬汐看着他的样子却是欲言又止。
“哟,这不是瑶姬吗?”一个男子突然走到几人面前,神色轻佻,略带调戏意味地看着凤易斐。
“何人胆敢口出狂言?”洛安杉剑已出鞘,直指来人。
“嗤,”那人却是轻蔑一笑,一根手指放在洛安杉的剑尖上,“你又是何人?敢在我凤家地盘上用剑指着我?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他轻轻顿了顿,不屑道,“班门弄斧!”
他身后随从放肆大笑,洛安杉冷笑一声,干脆利落一剑将人手指斩下,缓缓吐出二字:“蠢货。”
那人笑声戛然而止,面露痛苦之色,他刚想破口大骂,洛安杉却是厉声喝到:“要么滚,要么死!”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冷冷地看着洛安杉。
“关我何事?”洛安杉挑眉。
“你……”那人一时语塞。
“噗。”冶风却猖狂大笑,“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来挑衅我琅璟山庄少庄主,凤家当真是高傲惯了。诸位,我们被小瞧了呢。”
“刷——”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凤易斐身旁的侍卫一同拔出宝剑,所有人冷冷地看着三人,领头人说道:“依少庄主所言,要么滚,要么死。”
那人选择了退让,临走之时怨毒地看了洛安杉一眼,随后冲着凤易斐讥讽说道:“娼妓之子,原以为这么多年你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靠着别的人,呵,这个就是你的新靠山吧。”他冷冷地打量着洛安杉。
洛安杉本想再刺那人一剑,凤易斐却止住他动作:“凤二少是打算死在此处?还是说,你觉得在御剑城,我琅璟山庄会怕?”他淡淡继续道,“要么滚,要么死。”
“你!”那人看了看琅璟山庄一行人,终归选择了离开。
“父亲,我……”洛安杉勉力压下怒气,有些奇怪地看着凤易斐。
“比武台上杀了他,方才是正道。”凤易斐莞尔一笑。
“好。”洛安杉收剑归鞘,继续跟着凤易斐走向会场。
凤家少主书房。
“输给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凤家少主轻轻一笑,他长相极为俊逸,与凤易斐有些女气的长相不同,他的长相堪称英俊。
“是。”那人在看起来脾气极好的凤家少主面前却是畏畏缩缩。
“那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呢?”凤家少主轻笑着摇摇头,“还不滚回去准备一下比武,在比武台上把面子找回来!”他口气温和,所说内容却是极为强硬。
“是,是。”那人退出书房。
“凤余么……”凤家少主见人离开,换来身旁小厮,“去把小小姐找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那个野种不得不除!
凤家的密谋却是琅璟山庄众人所不知道的。
“凤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冶风装模作样地摇摇头。
“怎么了?”洛安杉有些好奇。
“刚刚那个人是凤家嫡系二子,武功却差到被你偷袭成功,”冶风一脸痛心疾首,“简直没了凤家第一剑法大家都名声!这样的人居然还稳稳地坐在二少爷的位置上,啧啧,丢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现在凤家嫡系除了少主也没有拿的出手的了,之前还有个凤家第一天才的凤三少,现在,也是可惜了。”富甲也装模作样地叹气。
“凤三杀怎么了?”洛安杉有些惊讶。
“被你父亲杀了呀。”冶风嬉皮笑脸道。
“被我父亲杀……”洛安杉突然想起饺子的话,【他双眼乃是被当年凤家嫡子所伤,后来他下毒杀死那人,逃出凤家】,“原来是凤家第三子么……”
“是他。”凤易斐淡笑,“实在可惜,他约莫也没有想到会死在我手里吧。”
“父亲……”洛安杉轻声道,他担心他父亲再次想起伤心事。
“无碍,不过你要准备好,凤二虽然是个蠢才,却也是凤家的蠢才,不可掉以轻心。”凤易斐耐心交代道。
“是,父亲。”洛安杉恭敬道。
几人到达会场为琅璟山庄安排的座位,旁边便是第一正派血月宗,血月宗世代宗主为女性,一直为世间不平则鸣之人奔走,在民间名声极好,与琅璟山庄完全不同。凤易斐与那位血月宗宗主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虽然气氛有些生疏,却没有剑拔弩张,与一般的正派与邪教相遇完全不同。
“陈宗主,许久未见。”冶风嬉皮笑脸地开口。
“是许久未见,不知将军近来可好?”陈宗主笑意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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