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裕离足足睡了五天,才悠悠转醒,头昏脑胀的起身,有些狼狈的跌下床,赤脚在房间内四处寻找,祈求睡着之前的画面,全都只是一场梦魇,祈祷沈清坎会像之前一样,听见声响之后,从浴室或厨房走出来,询问自己,为什么又光着脚在地上乱跑,然后把自己拉回床边,低头帮自己穿上拖鞋。
结果黄裕离在房间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根本没有看见沈清坎的影子,连沈清坎随身必备的小背包也不见了踪影,心头一凉的黄裕离感觉脑子里一阵轰鸣。
黄裕离在床边呆坐良久,猛地想起来什么一般,衣衫不整的冲出房间,跑到墨槿和苏小然的房间,用蛮力将房门踹开,不顾脚上被房门崩开的碎片割伤的血痕,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墨槿问道:“墨槿!坎坎让你保管的能去到冥界的令箭呢!”
晏子昕几人受沈清坎所托,一直留在清欲楼,但是黄裕离突然的暴力闯入,还是让墨槿有些措不及防,被抓着衣领问话的墨槿庆幸,还好这几天都对苏小然很冷漠,并没有任由苏小然放肆,否则此刻一定是全身赤、裸的模样。
墨槿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眼看见黄裕离眼眸处的一线猩红,连忙把床边的手机打开,调出微信的聊天界面,将手机递给黄裕离,说道:“你自己看。”
黄裕离接过手机,看着沈清坎发给墨槿的消息,不敢置信的扔下手机,呆愣着走出房间。
沈清坎:“墨槿,晚上拍卖会的时候,我故意和离离闹脾气,坐到你旁边去,你记得把令箭带来,偷偷给我,千万别让离离看见。”
墨槿:“为什么?”
沈清坎:“烎天不是寻常器物,我比谁都清楚,烎天究竟有多厉害,相对的,烎天内的心魔,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离离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我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去冥界找办法救离离。”
墨槿:“好吧,但是你去冥界的话,黄裕离那怎么办?”
沈清坎:“我在离开的时候,会用传音符,把信物挂在传音符上给你们,离离如果失控的话,你们就将我留下的东西拿出来。”
墨槿:“好吧。”
黄裕离失神的回到房间,脑海中的声音不停的叫嚣着,一直喊道:“沈清坎她走了,她离开你了,你看见了吧?我早就提醒过你,一定要把她绑起来,囚禁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她才不会逃跑,否则的话,你只会永远的失去她!”
黄裕离神情木然的看向窗外,低头看着像蚂蚁一样的行人,对着空气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黄裕离脑海中的声音笑道:“很简单!我能帮你把她抓回来,你只要把你自己完全交给我,沈清坎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黄裕离神情稍顿,眼眸一睁一闭,刹时间便化成了血红色,轻笑道:“好,只要能把坎坎找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被烎天心魔掌控的黄裕离率先去了濮阳家老宅,濮阳忠与濮阳义今日碰巧在家,眼见黄裕离煞气腾腾的冲进来,濮阳忠眉头紧皱的问道:“不知黄小姐来濮阳家有何事?为何不等门房通报就擅闯进内院?”
“黄裕离”眼角隐约绽放着不知名的花纹,身上的衣着也换成了黑红色的宽袖长袍,神情轻蔑的答道:“冥界的通道就在这儿,我要去冥界,谁敢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濮阳忠神情冷峻的喝道:“大言不惭!这是我濮阳家的家宅之地,黄小姐请注意分寸!”
烎天心魔似懒得和濮阳忠废话,控制着黄裕离的身体,将手上的烎天扇展开,挡住身旁突袭而来的濮阳义,冷声说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开!”
濮阳义手上的禅杖与烎天扇交锋片刻,虎口便被震得发麻,快速退到濮阳忠身旁,悄声说道:“忠哥,黄裕离很不对劲,似入了魔一般,其手上的烎天扇,绝非之前我们所知之物,兄长定要小心。”
濮阳忠摆开阵势,飞速召集护卫家将,将“黄裕离”围得是水泄不通,“黄裕离”冷声说道:“我已经让你们滚开了,是你们自己不听,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黄裕离”手上的烎天扇凌空一抛,直冲濮阳义而去,途中突得化成剑身,将濮阳义打了个措手不及,濮阳义手上的禅杖被突袭的烎天剑震得脱手,还未反应过来,顺着力道回转的烎天剑便将其右臂刺穿。
濮阳忠连忙将濮阳义扶到一旁,趁烎天扇并未回到黄裕离手上之时,漫天的符箓洒下,将黄裕离团团包围,符箓逐渐围拢,似一个球一般,将黄裕离给包裹起来,濮阳忠冷汗直冒,犹豫着说道:“应该是暂时制住了,快去请...”
话音未落,包裹着黄裕离的符球突然燃烧了起来,濮阳忠怒目圆睁,不敢置信的叫道:“红莲业火!!!”
“黄裕离”轻笑道:“有点见识,但是已经晚了。”
“黄裕离”左手燃起血红色的火焰,随手往四周一扔,围住“黄裕离”的众人瞬间化为火人,就连喊叫声都似从魂魄之中发出一般,听起来尖厉无比,烎天剑回到“黄裕离”手上,“黄裕离”手持烎天剑,直直朝濮阳忠冲去,几个腾挪间,便轻松斩杀了濮阳忠身旁的护卫,剑势直逼濮阳忠心头,濮阳忠惊得大汗淋漓,飞速后退,用尽最后的力气,斜过身子,剑尖顺势没入肩头,险险避过致命一击。
“黄裕离”欲补上致命一击,再次提剑欲刺,气喘吁吁的晏子昕冲到濮阳家内院门口,飞快掠过洒满血肉的石子路,举着沈清坎留下的戒指喊道:“黄裕离!你住手!”
“黄裕离”神情稍顿,抬头看了晏子昕一眼,手上的烎天剑去势未停,离濮阳忠心口约一厘米时,却猛地顿住,抱着头半跪在地,似痛苦不已,濮阳忠趁机带着残存的家将退后,晏子昕飞快跑到黄裕离身旁,把沈清坎留下的戒指塞进黄裕离手中,说道:“裕离,清清把你送她的戒指留了下来,让你在家里安心等她回来,好好筹备你们的婚礼,清清说了,至多一周,她肯定会回来和你结婚的。”
黄裕离接过晏子昕手上的戒指,对于晏子昕的话充耳不闻,紧紧握着戒指,语带哽咽的说道:“坎坎把戒指还给了我?她反悔了是吗?”
晏子昕满脸焦急,叫道:“不是!清清没有反悔!她是怕你失控,留下信物而已!清清说她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清清让你在家里等她,等她回来以后,你再在婚礼那天,亲手给她戴上!不是还给你!裕离,你清醒点啊!”
黄裕离眼眸中的血色未退,瞳孔中又隐约燃起火焰,将手腕上的锁情链取下,把沈清坎留下的戒指套在锁情链上,在脖子上戴好,起身说道:“不用了,我会去冥界,亲自把坎坎给抓回来,再亲手给她戴上这枚戒指的。”
晏子昕心急不已,急忙抓住黄裕离的手,叫道:“裕离!你清醒一点!不要被烎天给控制!清清她肯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回来见你的!”
黄裕离眼眸冰冷,杀气腾腾的回头说道:“晏子昕,放手,趁我还有点理智之前,赶紧离开这儿吧,我一定要亲自去把坎坎带回来,神若阻我,我便弑神,佛若挡我,我便灭佛!”
晏子昕被黄裕离的眼神给吓得猛地缩手,听见苏小然几人赶来的动静,连忙回头叫道:“季瑬璃!赶紧组织人手,把濮阳家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马上撤走!不愿意走的就打晕带走!不能让裕离造下太多杀孽血债!”
苏小然闻言,头也不回的拉着濮阳义往外跑,季瑬璃、墨槿连忙分头进入濮阳家内宅,晏子昕跟着黄裕离跑进正堂,拦住正欲发怒的濮阳熏,大致交代了一下烎天的事情。
濮阳熏无奈的说道:“黄裕离手上的那把剑,是烎天神剑吗?”
晏子昕不明所以,打量了一下黄裕离手上的长剑,感觉和烎天长得确实有点像,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黄裕离”神情越发不耐烦,冷声说道:“我要去冥界,人、冥两界的通道就在这儿,滚开!”
晏子昕急忙说道:“濮阳爷爷!您要是知道通道在哪,就赶紧告诉裕离吧!否则黄裕离一旦失控,定会屠尽濮阳家的!”
濮阳熏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到正对大门的壁画前,手上的玉戒按在壁画之上,顺时针旋转,随着玉戒离开壁画,墙壁缓缓往左右拉开,壁画后显露出漆黑无比的通道,濮阳熏指着壁画后开启的通道,说道:“我们濮阳家守护这条通道,已经快有千年之久了,若任由你将其毁掉,只会给人界带来灾祸,罢了,便让你进去吧。”
“黄裕离”手上的烎天剑蠢蠢欲动,心知濮阳熏没有骗她,将烎天剑往空中随手一抛,接住变回烎天扇模样的烎天,将烎天插进腰间的腰带之上,信步走进通道之中。
晏子昕额间冷汗频频,瘫在地上问道:“濮阳爷爷,如果裕离和清清要从冥界回来的话,也会从这儿走吗?”
濮阳熏将通道关闭,摇头回道:“据我所知,这条通道是单向的,只能从人界通往冥界,她们若想回来的话,只能将万年前废弃的通道清除出来,或是从冥界的主道走。”
晏子昕心下不安,问道:“所以,她们回不来了,是吗?”
濮阳熏点了点头,回道:“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这样,主道只有冥主才能使用,现今的冥界,尚未立主,所以主道的使用,需四方鬼帝共同同意,但四方鬼帝却不知为何,几乎不会同意使用主道,因为这个缘故,人界与冥界的联系已经断绝许久了,至多只有人界的人去往冥界,但冥界的冥众几乎不再踏足人界。”
濮阳熏转身瘫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的神情似苍老了许多。
“黄裕离”一路穿过黑暗,一步迈出,便直接停在内城宫门口,突然出现的黄裕离有些茫然,往前走了几步,便被守卫宫门的侍卫给拦下,黄裕离冷声道:“我要见沈清坎。”
侍卫皱眉喝斥道:“放肆!来者何人!怎敢直呼新任冥主的名讳!”
“黄裕离”呲目欲裂,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说什么?沈清坎答应当冥界的冥主了?”
侍卫被“黄裕离”血色的眼眸震慑,心觉“黄裕离”身上的杀意太重,有些颤抖的回道:“对,对啊!新任冥主正在城门口,接受冥界生灵朝拜呢。”
“黄裕离”皱眉问道:“城门口在哪儿?”
侍卫下意识的指了指前方,只见“黄裕离”如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侍卫惊得愣在原地,连忙回过神来,喊道:“快点向四方鬼帝通报!有人意图扰乱冥主继任典礼!”
沈清坎跟个木偶一样,被摆弄了一整天,真心觉得这个朝服很重!不止一次的和孟荷吐槽,为什么冥界不学学现代人,非要停留在古代那一套,搞个什么典礼,都要穿戴这么繁重的服饰,还不让吃东西!
在整个幽罔城转了一圈,最后再在幽罔城城头,接受百姓朝拜后,才能休息,实在是饿的不行的沈清坎,面上脸色如常,私下却小动作不断,不停让孟荷赶紧给点吃得垫垫肚子!
孟荷轻笑不已,作为沈清坎的礼仪随行官,却忍不住纵容沈清坎这些小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专注的看着沈清坎假装严肃的神情,手上悄悄的给沈清坎不停递着吃食。
心满意足的沈清坎偷偷转过头,冲孟荷感激的笑了笑,孟荷注视着沈清坎明媚的笑容,不禁陷入其中,忍不住抬起手,指尖轻抚沈清坎脸颊,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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