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文静宜病逝

    即将毕业,文晓柔很忙,同时也甜蜜地期待。因为温正修说在盼她毕业,等她毕业,他就来“收拾”她了。

    讨厌的家伙。穿起军装,还像个正义凛然英气勃勃的军官。到她面前,怎么就那么无赖哟,就是一流氓。文晓柔想到这个人就脸红。

    温正修在电话里说,文妈妈已经答应他俩的婚事了。他还发了个咧着大嘴巴笑的视频,以表示自己非常得意。

    文晓柔嘴上不承认,可她心里很开心,感谢老天,她未来的丈夫很合她的心意啊。如果温正修要结婚,那就答应他吧,让妈妈也了了这个心事。

    可是,文晓柔突然接到周俊的通知:“文妈妈病危!”

    这个消息让她如遭雷击,顾及不了学校里的事,匆匆回了Y城。

    文晓柔到家的时候,温正修竟也到了。

    温正修请来朋友们,和周俊一起,按着事先准备好的计划,分头忙碌了起来。

    文晓柔见文静宜已经人事不知,她手足无措,在卧室里陪着妈妈。

    文静宜已经是重昏迷状态。周俊说,文妈妈吩咐过,绝对不要临终抢救。她也不要住医院,就想在小楼里最终离开。

    周俊一直在照看文妈妈,也严格地照文妈妈的话办事。

    温正修的朋友们陆续把自己要办的事都来交代过了。深夜,温正修、文晓柔、周俊都在文妈妈房间里守着。楼下客厅,大李和阿曼也心事沉重地坐着。

    温正修让周俊休息:“你累得不轻了,睡会去。”

    周俊摇头:“你队里事比我累,你去歇着。”

    温正修向他摆了下头,耿直的周俊恍然大悟般:“对,我得歇会。”

    温正修:“去三楼睡会。”

    待周俊上楼去,温正修也坐到了床边,握着文晓柔的手,扭头注视着气息微弱的文静宜。

    文晓柔心如刀割,眼看妈妈气如游丝却无能为力,眼泪再也忍不住。

    温正修多次带队执行任务,特别是国外的任务中见惯生死,如今在这样的夜晚,也难掩忧伤。他轻轻地拍着纽子的肩,把她拥进怀中。

    后半夜,周俊就下楼来了,他要温正修和纽子去休息,纽子不愿意。温正修把文晓柔抱到另一边沙发上躺着,他和周俊站到离床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文晓柔闭着眼睛假寐,听见温正修耳语般:“纽子的爸爸和哥哥,有什么情况?”

    周俊:“纽子的爸我没找,我找过纽子的哥,他根本不搭理我啊,那爷俩,真奇葩。”

    好似文静宜的呼吸重了两声,几人迅速到她身边,气息却又微弱了。周俊用棉签沾水湿了湿文静宜的唇。

    第二天到中午的时候,文静宜的呼吸加重了,越来越像拉风箱的声音,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大家紧张起来。

    到院子里,医生对温正修说:“她想见谁,都快来见见吧,这样等着,痛苦。”

    温正修无言地点点头。有些人就是畜生不如,他一时也想不到办法。

    医生摇头,暂时离开了。

    不一会,文家的院子中有一行人走了进来,还有两三人站在院子门口。

    走在中间的男人约五十多岁,穿着浅灰立领衬衫,宽松的灰色裤子,身量中等偏高,头发花白,浓眉大眼,肤色偏深,气色沧桑。在身边几个虎虎生威的年轻人衬托中,这样一位努力令自己显得普通到模糊的老头,却令温正修身心一紧,未及他上前打招呼,就见大李和阿曼快步上前问候。

    大李和阿曼谦恭低头:“岩爷。”

    岩爷笑容温和,眼神却犀利:“舅爷。”

    大李和阿曼头没抬便改口:“舅爷。”

    温正修大步上前:“是纽子的舅舅吗?我是纽子的丈夫温正修,您好!”

    文少岩早就注意到这个人,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啊。他迅速和蔼地笑:“我是舅舅,你好啊。”两双大手握在一起:都是常摸武器的手啊。

    文少岩向一边偏了偏,向大李和阿曼吩咐:“把梁慕谦带上去让他妈妈见见!”

    文少岩的身后,站着三个人,中间的男人三十来岁模样,身量不矮,略有发福,皮肤白净,撑着一副银丝眼镜,表情冷漠中略有些惊惧。身边的两个大个子一人一边拉着他的手臂。

    听到文少岩吩咐,大李和阿曼迅速拉上梁慕谦就向小楼里去了,那轻松的程度就像拉着个小孩。

    温正修装作毫不在意,跟文少岩客气:“舅舅请,屋里坐。”

    文少岩回头向随从示意了一下,又问温正修:“屋里去吧。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是来迟了。”

    那梁慕谦很快被拉进了文静宜的房间,里边的文晓柔和周俊虽然没搞清状况,也迅速站到不碍事的地方。

    文晓柔不认识哥哥梁慕谦,还是周俊低声对她说:“梁慕谦。”

    文晓柔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怨:哥哥还是来了,可为什么不早点来呢?

    阿曼走到床边对着文静宜说:“太太,您儿子来看您了。太太,您看看,您儿子在这。”

    床上的文静宜像拉风箱一样的呼吸平缓了些,微微睁开了双眼。却并没有其它的反应,既没出声,也没看什么,也许双眼根本就看不见了。

    梁慕谦瞄了眼床头柜上他小时候的照片,便漠然地看着文静宜的病容,僵直地站在床前。二十多年没见这个生下他的女人了,他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也许早期的时候想念过她,后来没见,也习惯了。

    文少岩和温正修走进房间。大李和阿曼站到了房门外。

    文少岩跨到床前,凝视了文静宜一会,回头一掌一脚,便让梁慕谦跪倒在文静宜床前。

    房里诡异地静谧,只有文静宜的抽气声。

    好一会,文少岩低声吩咐:“所有空调打开。”他来到床前,抚摸着文静宜面颊,柔声说:“阿静,去吧,去吧,啊。”

    文静宜的声息越来越弱,最后喘了口气便没了动静。

    文少岩扭头厉声对梁慕谦说:“帮你妈把眼睛合上!”

    梁慕谦跪着上前,伸出白净的手,缓缓帮文静宜合上双眼。

    文晓柔从愣怔中惊觉,冲到床边大叫一声“妈”,便大哭起来。阿曼也到床边陪着哭。

    文少岩站到窗前,看着外面温柔的阳光,默默地流泪。他这辈子,多少风浪闯过来,心早硬了,都忘了眼泪的滋味了。如今,阿静去了,又少了个让他牵挂的人,从此,只剩下能令他心中有丝丝暖意的回忆了。

    周俊也在流泪。温正修心里默默排算着接下来该安排的事情。

    天色将晚,文少岩问温正修和周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吧?”见两人点头,便说:“事情就交给你们办吧。我走了。”

    温正修惊讶:“舅舅,您现在就走?”

    文少岩:“平常很多事阿静都安排过了,就辛苦你们照着办就好。笨丫头的手机呢?拿来我存个号码。”

    文晓柔哭得晕头转向,况且她对舅舅又不熟,见过一次两次也是惊鸿一瞥。温正修拿过她手机给舅舅存了号码。文晓柔愣愣地看着文少岩不出声。

    文少岩把存过号码的手机递回文晓柔,说道:“笨丫头,叫声舅舅来听听。”

    文晓柔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什么啊,叫人笨丫头干嘛?这么难听。想想又不对,便认真叫了声:“舅舅。”

    文少岩点头:“阿静疼你,舅舅也疼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就行。”回头对大家说:“我走了,再见!”说完,竟拎起跪着的梁慕谦:“走吧。”

    梁慕谦不停盯着小时候的照片,见文少岩扯他离开,他挣脱文少岩的手,跑上前拿起像框抱在怀里,才跟着文少岩离去。

    文晓柔才知道,梁慕谦是文少岩拘来的。

    楼下的客厅搭成了灵堂。丧事按部就班地办完。

    周俊把两只密码箱交给文晓柔。里面是文静宜整理齐整的文件:给周俊的商铺,给梁慕谦的在省城的套房,留给文晓柔的是令她惊异的几种产业。

    文晓柔一时不想顾及这些,最近的忙碌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又逢丧母之痛,她一时真是调整不过来。

    温正修很快就要出发回部队,正好将要去国外执行任务。现在见文晓柔神思恍惚,经常哭泣,怎么放心?只伴在文晓柔身边,百般安慰。

    文晓柔知道温正修很累,又即将远行,便收拾心情,两人不知不觉说了一夜炙热情话。

    第二天两人便匆匆作别:温正修赶去部队。文晓柔回学校忙毕业事宜。

    谁又能想到,短短三四个月,一切都会变了呢。

    如今,温正修郎心似铁!她文晓柔在这山村野店独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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