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城。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喧扰宽广的马路。
一处由雕花铁栏杆紧凑围绕的老院落,繁复的绿植掩映着紧巧古朴的三层老式小楼,凝结着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静谧。
文晓柔,虚岁二十三,刚理的男式短发,黑色短夹克,黑色工装裤,黑皮马丁靴。后面看,男性。侧面看,中性。正面看,帅姐姐。此刻,她拎起旅行包,拉起旅行箱,环视了屋里一眼,走出小楼,锁好门。
昨夜的冷风卸了层枯叶,预示着深秋的到来。文晓柔踏着落叶,把箱子和包搬上车,自己坐进驾驶室,静静地看着小楼和小院。
上午的阳光积极地驱散着寒流带来的凉气,小院的植物反射着迷蒙的光泽。
这个家一贯冷清,一直是文晓柔和妈妈相依为命。现在,妈妈去世没多久,身边再无亲人的文晓柔,又遭遇第二个未婚夫悔亲。
这些令人措手不及的遭遇,也让文晓柔的朋友们惊异。他们立即行动起来,一边多方探寻悔婚因由,一边纷纷抽空来安慰她。
文晓柔也很是困恼,她想静一静心绪,趁着毕业以后还没参加工作的这段时间,避开朋友,自驾游出去走走。就是……独自疏理心情吧。她眯上泛红的双眼。
文晓柔坐在车里发呆,她自问有什么不行?在这世界上,爸爸不要她和妈妈,哥哥也不见她们。先一个未婚夫枉顾几年的感情,向她提出退婚。
这次的未婚夫温正修也断然提出和她分手,难道他忘了他俩都领证了?退婚就是离婚啊!
文晓柔心里又悲凉又恼火:当初不是温正修来招惹她,他死乞白赖地说服她病重的妈妈敦促他俩领证,她文晓柔怎么会又一次遭遇退婚?现在她莫名其妙地成了个离婚的女人了。
文晓柔真想找到温正修当面问他:是谁说要一直爱着她并会永远宠她的?是谁总是赖在她家以上门女婿自诩的?是谁家里家外有人没人都强调她是他的女人的?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和他的朋友们帮文家料理一切,一次次把哭泣的她抱进怀里安慰,温正修,这些你都忘了吗?
平常是那么阳光那么温暖的一个人,要分手就在电话中说几个字:“我们分手!”呵,文晓柔想起当时自己傻乎乎地问了为什么,温正修冰冷地说:“分手就是理由。”
文晓柔摇头。她妈妈总是说男人不可靠,女孩要自立自强。妈妈,你说的对,说中了哟。
文晓柔收拾起心情,觉得自己还是早些出发的好。她的朋友们可不好糊弄,他们已经有默契,分别陪伴她好多天了,估计是怕她文晓柔想不开。
想不想得开都得过下去啊。
溜了溜了,估计不一会儿就得有人来。文晓柔知道大家都很忙。这个世界,谁是谁的谁呀,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一堆事。各自珍重吧!
终于,文晓柔迫使自己清醒。她下车打开院门,把自己的奥迪Q3开出院门,又回头把院门锁好。这里原来是个单扇院门,因为有了车,才做了大门,连这面院墙也向里面移了好多,把外面的小巷拓宽了好进车。
文晓柔又观察了一转院子内外,才开车出发。自从正常一个人生活,就貌似有了强迫症,总是不放心这儿不放心那儿,也许总是形单影只,没人帮忙提醒吧。她抓了抓头发,强制压下心头的酸涩。
开的这车,是今年她从T大毕业后提的,原本打算带着妈妈出去转转。没想到妈妈的病突然重了,是几年的癌症转移到肝。文妈妈住进医院十几天就去世了。
想到这些,文晓柔又是心像揪起来一样痛。
她开车转进了大马路对面的万海商城地下停车场,上去进超市买了一扎瓶装水和卫生用品,丢进车里,这才开车正式出发。
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地,走走看看吧。安全为前提。
文晓柔在外面晃了一星期,不断接到朋友们询问的电话,她回复就是出来走走,过段时间就回家。想着还是在外面呆段时间吧,她开车进了净瓶山,这里是不怎么出名的风景区,有寺庙,有民宿。
以前,文晓柔曾和同学来过这里。这次,她一来就找了户合适的民宿住下了。因为不是节假日,这里也不是很出名的旅游胜地,住宿不贵,人也淳朴。加之文晓柔说要多住些时日,房主更是给了优惠价,还挑了间光线好视野好的。令文晓柔心情舒缓了很多。
山里层峦叠翠,溪水潺潺。徜徉其间,却也可以暂时减轻烦闷。
这里的瓶湖和Y城的秀湖不一样,秀湖是平原水乡的人工湖,瓶湖是丘陵山区的自然湖泊,更是美不胜收。
文晓柔每天流连于湖光山色,尽量不去想那些烦人琐事。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拿出以前写的半拉子小说,有心无意地续了起来。至于本来应该做的学习备考什么的,皆先丢到了一边。
不过,一个人猫在外面,更有闲暇。总在不经意间,往事会一件件涌上文晓柔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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