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赵暔儿换了身衣裳坐在床上沉思,到了这般田地,他只能放手一搏,即便日后此事被人知晓,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赵暔儿打开房门,瞥了眼立在门口之人,冷哼道:“山棱,墨迹什么呢?赶紧给老子出来!”
“少爷稍等,小的这就来!”一刻钟后,山棱翩翩而来,只见他身着一身崭新的藏蓝色衣袍,屁颠屁颠的跑上来,哈着脸问:“少爷,小的今日这番着装如何?”
赵暔儿啧啧两声:“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很是风骚!”
“这么说小的没给您丢人,那咱们赶紧出去会美人吧!”
谁料,赵暔儿摸着下巴,怪异道:“咱们虽玉树凌风,可老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见此,山棱眸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审视,挠了挠头,不解道:“少爷,小的觉得哪哪都好!”
赵暔儿翻了个白眼,他就不能指望从这榆木疙瘩嘴中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眼神落在‘哼哈’二将身上,淡淡道:“你们觉得呢?”
其中一人神色极其不自然,飞快瞥了眼主母,垂下头,轻声道:“主母,可是少了折扇?”
赵暔儿眼睛一亮,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出其不意的使劲捏了捏,冷冷道:“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人眉头轻皱,身子却是未动分毫:“主母……”
“再唤老子一声主母,老子便真让你叫一辈子你祖母!”
“主……”‘母’字尚在嘴尖,身旁的老大扯了扯他的衣袖,见此,他立马紧闭嘴唇。
赵暔儿冷哼一声:“虽说老子技不如人,被你家主子生擒,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倘若老子枕头风一吹,你小命丢矣!”
那人身子一僵,屈膝而跪:“属下知错。”
赵暔儿怒极反笑,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变得倒是很快。”
那人脸色涨红,讷讷道:“属下知错!”
“老子看人向来很准,似你这般的墙头草,日后定会青云直上,”赵暔儿顿了顿,又道:“你甚合老子胃口,待晚上你家主子过来,老子定会在他面前多多美言你。”
那人脸色一白,抖着身子,苦笑道:“属下知错,求您网开一面,不要同属下计较。”主母在主子面前夸他,这不是送他去死吗?都怪自己这张破嘴,明知面前之人不喜‘主母’二字,非要一再提醒她的身份,果然一言不合捅到马蜂窝,将自己蛰了个遍体鳞伤,唉!这回真真是祸从口出,不死也得脱层皮!
山棱噗呲笑出声,走到那人旁边,揶揄道:“刚才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这回成了霜打的茄子,”拉着长音,继续道:“人啊,不能太自恋,这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闻言,那人额头跳了跳,转头怒目而视:“你与我又有什么分别?”同是为奴,同是主子办事,难道他比自己高尚多少。
山棱尚未回答,赵暔儿淡淡道:“他是老子的家人!从不是老子的奴!”
那人一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您……”
“山棱从小跟老子一块长大,在老子心中,他与家人无异,遂这世上若有人伤她一分一毫,老子定亲手手刃他。”
山棱上前一步,激动道:“少爷……”
赵暔儿脸色一晒,咳了咳又道:“当然,一人除外!”
山棱嬉笑一声:“少爷,谁啊?”莫不是老太爷!
“你说呢?”
山棱脚步一顿,扯了扯嘴角:“少爷,小的白感动了。”
赵暔儿冷哼:“老子三天不收拾你,你便上房揭瓦,遂老子定要时刻勒紧你张皮,省的你去闯祸!”
山棱仰天长啸:“少爷英明!”
这时,年长之人上前一步,掀袍而跪,掷地有声道:“属下替弟弟给您赔罪,求您念在他初犯的份上,莫要同他计较,日后属下定时刻看紧他,绝不让他胡言乱语。”
赵暔儿眼神闪了闪,轻笑道:“本无大事,今日念他初犯,老子不轻不重的告诫他一番,日后若是再犯,老子绝不手下留情。”
“您放心,除非必要,属下二人绝不轻易开口。”
赵暔儿挑眉:“如此甚好!”
四人行走在街上,待看到不远处那迎风招展的娇人,赵暔儿按奈不住心中的欢喜,拉着山棱急匆匆的走进去,见此,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主母莫不是忘了上次主子给她的教训,竟敢……竟敢去妓院寻欢作乐,一旦少爷知晓此事,主母的两只腿危矣!
可又想到客栈里的那一幕,兄弟二人垂下头,抿了抿嘴唇,主母非要行此胆大包天之事,他们身为属下又有何法子,难道胆大包天的打晕主母,倘若如此行事,以主母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们兄弟定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行了几步,老大脚步一顿,回头望了望外面的艳阳天,希望他还有机会看到明日的太阳。
赵暔儿进去后,一把拽住面前娇滴滴的美人,将其搂在怀中,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大口,回味道:“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香!美人真香啊!”
山棱见怪不怪,尾随少爷身后,与怀中的美人不停的嗔怒打笑,只看得兄弟二人瞠目结舌,主母的行为也太孟浪了,比真正的儿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要是被少爷看到,还不得灭了这家青楼。
赵暔儿搂着美人,含笑问:“你们这楼里,谁最貌美?”
怀里的娇人挥动手中的丝帕,嗔怒道:“公子,奴家不美吗?”
赵暔儿挑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半响后开口:“美人当然美,可若在美人之上还有美人,那又是何样的美人,老子一想,这心里痒的很?”
“公子,您也太贪心了!”
“美人啊……世间儿郎皆爱美,老子也不例外,”赵暔儿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她的肚兜里,轻笑道:“若能与此间楼里最美之人春风一度,老子便是立即死了也甘愿。”
娇人含笑的将银票揣入袖子里,低笑道:“公子,既然您这般看中奴家,奴家也不能让您失望,此间青楼里确有一位京城第一貌美之人,可她……”顿了顿,低笑道:“今儿您来的不巧,怕是无缘相见了。”
赵暔儿眨了眨眼睛,坏笑问:“为何?”
娇人脚步轻点,双手攀上她的肩,对其窃窃私语,只见赵暔儿嘴角含笑,不住点头,随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给她,叮嘱道:“收好了,别被妈妈看到!”
“公子,您这般体恤奴家,让奴家怎能忘了您,”娇人眼里含春,靠在他怀里,娇喘道:“既然那人抽不出空闲,不如奴家陪您耍一耍,可好?”
赵暔儿轻抚她的细腰,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胸,心下暗道:果然高山流水遇对手,跟她一比,老子这小土丘绝对的不战而败!
“公子,奴家的容颜虽没有那人出众,可奴家的胸却比她更为波澜壮阔,引人入胜。”
此话一出,吓得赵暔儿连连后退,讪笑道:“美人,老子见过众多美人中,唯有你的胸当属天下一霸!”此胸器堪比真凶器,杀人于无形啊!
娇人眼睛一亮,喜不自禁道:“当真?”
“比真金还真!”话音一落,赵暔儿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到天字一号,只听里面传来淡淡的琴声,赵暔儿嘴角上翘,此处便是最美之人的住所,目光向下,只见楼下纷纷扰扰,左拥右抱,好不快活,此处却是清冷淡然,别具一格。
门口立着一随从,眉眼微冷,低斥道:“阁下走错了吧!此处被我家少爷包了,若不想惹事,速速离开。”
闻言,赵暔儿身子抖了抖,当真后退几步,躲到黑衣二人身后,恼羞成怒道:“此人竟敢藐视老子,你们给老子揍他!”
闻言,那人脸色铁青,厉声道:“大胆!也不看看你的身份,竟敢在此大声喧哗!”
二人眉头微皱,苦着脸:“少爷,此屋中之人咱们得罪不起……”
“你们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心事后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门口立着那人,他们焉能不认识,乃六王爷贴身小厮,既然他在此处守着,那么屋中之人定是六王爷,六王爷又与他们主子向来不对付,遂他二人神色犹豫不定,若贸然出手,怕是一举挑起两府事端,他们可担不起这么大的后果,可若不出手,依着主母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在少爷面前给他们穿小鞋,唉,左右皆得罪不起,心里不禁暗骂曹一,他跟他们兄弟有仇不成,这般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怎就轮到他们头上,还扬言此乃百年难遇的好差事,于他们而言,主母乃千年难遇的魔头,偏让他们兄弟摊上了!
“面前之人便是天王老子,你们也得给老子上,”赵暔儿斜了他们一眼,讥讽道:“左右不过死,你们还不如早死早托生。”
只见兄弟二人面色惨白,异口同声道:“少爷……”
赵暔儿冷冷道:“若非老子武功尽失,何苦跟你们费诸多口舌。”
“少爷,屋中之人当真不是咱们所能得罪的,”老大小心翼翼道:“不若咱们明日再来,可好?”
赵暔儿脸一拉,冷冷道:“不好!”
“少爷……这……”
就在他犹豫不定间,屋内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只见身着白衣,束发而立的公子,翩翩然的出现在众人眼中,除了赵暔儿主仆及门外候着之人,其余人皆掀袍而跪,恭敬道:“奴才给六王爷请安。”
王爷!
竟然是个王爷!
可这个王爷怎如此眼熟!
赵暔儿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咱们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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