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暔儿瞥了瞥,指着对面的山头,淡淡道:“你将他扔到那边自生自灭。”
“少爷呢?”
赵暔儿拽起小郎君的裤腰扔到马背上,身子一跃骑上马勒紧马绳,淡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待老子处理完此事,咱们在此汇合。”
山棱点了点头,随后便见少爷抽着马鞭离开。
赵暔儿驾马飞奔,直到半个时辰后,将其扔在一山脚下,下马后脱掉他华丽的衣裳及脚上的鞋袜,啧啧道:“这回老子看你还如何颐指气使。”皇后的侄儿、大将军的儿子也不过如此,脱掉他值钱的衣裳也不过是个一贫如洗的儿郎,想到适才从他们身上所得的钱财,颇有些于心不忍给他留身亵衣。
赵暔儿见不远处缓缓而来的人,身子一跃骑上马,抽着马鞭飞快离开,待他回去,只见坟头那颗头又变成一个花团子,皱眉道:“老子竟不知你好这口?”
“少爷,这您就不懂了吧?适才他下面那块肿,如今轮到上面肿,这叫上肿下疼。”
“你好毒!”
山棱娇羞道:“少爷,今儿您怎总是夸赞小的,让小的情何以堪啊。”
赵暔儿翻个白眼:“夸你比老子下手还狠!”顿了顿,惆怅道:“咱能不这么祸害人吗?”
“少爷,您怎能这么诋毁小的,小的又没取了他的性命,不过让他遭些罪又能如何?”话音一顿,山棱又道:“再说这些本领,小的也是从您身上学来。”
赵暔儿扶额低叹:“你就不怕他被蜜蜂蛰的面目全非。”
山棱小声辩解:“天马上就黑了,蜜蜂也得回家睡觉,哪有闲工夫搭理他。”
赵暔儿无语道:“就你鬼主意多。”
“少爷,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赵暔儿颔首:“不知为甚?老子心中十分挂念美人,遂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主仆二人驾马离开,景色还是那般景色,不过路边多了个用花团子起的坟堆,只见坟堆上的花团子来回动并发出呜呜叫,祈求道:老天爷,求您快点天黑吧!这样蜜蜂才能回巢,他的脸还能补救,不然就真的毁容了!
路上,山棱大喊道:“少爷,那人毕竟是官宦子弟,待他脱了困,定会寻咱们报仇,既未取了他们的性命,不如咱们早些离开这个是非地。”
赵暔儿低笑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抽了下马鞭,轻笑道:“所以咱们换汤不换药。”
山棱一点就透,钦佩道:“少爷,您真是太明智了。”
“就他们也想玩过老子,当年老子在山庄可是妥妥的活土匪,但凡听到老子的声音便立马躲起来。”
山棱骑马跟在身后,嘀咕道:“谁能不怕您,您的鬼主意比小的还登峰造极,谁能不害怕。”不是往丫鬟房里扔蛇便是让仆人们掉进您所设下的陷阱,随后您往人头上倒水。
赵暔儿抽着马鞭,催促道:“赶紧跟上来,天黑之前咱们定要回到客栈。”心中极为担忧美人,那等尤物若是丢了,日后怕是再难寻到。
“好嘞!”
如赵暔儿所料,他们回到客栈时天色已黑,只见他扔掉马鞭,翻身下马,头也不回吩咐道:“老子先进去看看美人……”
山棱身子一跃接过马绳,揶揄道:“少爷,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对美人主子这般上心,也不知他知晓后可会感动。”
赵暔儿身形一顿,沉吟道:“美人待老子极为冷漠,怕是会诅咒老子怎没死在外面……”
“少爷,若您死了,就他手脚尽断的残废样,还不得路死街头!”
“路死街头倒不至于……”说不定成为男妓院里的头牌。
见此,山棱喃喃道:“小的就看不上那般弱不禁风的儿郎,日后所寻良配,定要五大三粗,一身的男子气概。”
店家见赵暔儿风尘仆仆的回来,躬身道:“客官,您回来了?”
赵暔儿点了点头:“老子一身的灰尘,一会儿让小二送水到老子房间。”
“好嘞!”
赵暔儿行了两步,身影一顿,淡淡道:“你这客栈里还有空房吗?”
“客官,您这是……”
“老子想换两个房间,最好能掩人耳目,抵挡是非。”
“有倒是有,就是太过简陋,不知您……”
“无甚!”
“您确定?”
赵暔儿点了点头,斜着眼,冷冷道:“老子惹了点是非,遂过几日会有人来寻问老子的下落,届时如何说,不用老子教你吧!”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店家脸色一白,低声道:“客官,小人这庙小不敢招惹是非,还请您莫要为难小人。”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
“客官,您出门打听打听,小人一直本本分分,挣得都是辛苦钱,不义之财小人可不敢要!”
胃口倒是不小!
赵暔儿从袖子里又拿出两张银票递与他,冷笑道:“这回够了吧?”
店家立马接过,讨好道:“客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人自然也免不了俗。”
“你倒是贪财有道!”
店家讪笑道:“小人经营客栈这么多年,也算是生财有道!”
闻言,赵暔儿指着他,瞠目结舌道:“你比老子还圆滑,老子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爽快!”
“客官过奖了!”
“既收了老子的银子就得给老子办事,不然后果可不是你所能承受。”
“您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道理小人还是明白的。”
赵暔儿挑眉:“如此识趣,一会儿将你们客栈里好酒好菜一并给老子盛上来。”
“客官稍等。”不过出门一趟,眼前这位公子较之离开前越发的神采奕奕,也不知遇到何好事,不过无论是何,皆与他无关,将手中的银子揣入怀中,只要不泄露他的行踪,他的客栈就不会招惹是非,这些年全靠他随机应变,客栈方能经久不衰。
赵暔儿吩咐完,大步离开,待缓步上楼正好碰到神色匆忙的店小二,淡淡道:“老子走后,让你关照的人可曾尽兴服侍。”
小二低声道:“公子,您走后小人伺候他早膳与午膳,至于晚膳还未来得及服侍他。”
赵暔儿见他眼光闪躲,冷笑道:“他可曾许过你好处?”
“公子,贵夫人除了用膳外,未曾与小人说过一句话。”
赵暔儿摸着下巴,冰冷道:“抬头!”
小二身子一僵,缓缓抬头对上他阴冷的眸光,不由畏惧的打了个冷颤,见此,赵暔儿拍着他的肩膀,轻笑道:“谅你也没胆欺瞒老子,不然你们一家性命不保。”
小二膝盖一软,差点跪下,颤声道:“公子,小人怎敢!出门前您告诫小人的话尚余音绕耳,小人又怎敢忤逆您。”
赵暔儿嘴角上翘,狠狠捏着他的肩膀,淡淡道:“希望如此!”抬脚大步离开,只见小二吓得跪在地上,半响儿方回过神。
待他踱步至门口,伸手敛了敛仪容,轻轻推开门,大笑道:“美人,老子回来了,你可欢喜!”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赵暔儿早已习惯,遂满不在乎的走上前,掀开床上的帷幔,含笑道:“美人,可是在生老子的气,怨恨老子独留你在客栈。”
曹延之冷着脸,讽刺道:“没想到你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赵暔儿坐在床边,捏了捏他鼓气的□□,低笑道:“还行,没瘪!”
“滚!”
“老子刚滚回来,可没力气在滚了,再惹老子不高兴,直接脱了鞋滚到你床上。”
想到他的臭脚!
曹延之死的心都有了,眸光阴冷,讥讽道:“看样子,此番出去你们主仆是满载而归。”
赵暔儿再也忍不住思念之情,双手捂住他的脸颊,附身对着他嘴唇连亲三下,意犹未尽道:“果然是熟能生巧,如今老子亲你,再不会碰到你的牙床!”
曹延之瞪大了眼睛:“你怎如此不知羞!”
赵暔儿低下头看了看,皱眉道:“该遮的地方老子都遮了,遂这不知羞从何而来,”咳了咳,自嘲道:“不过老子确实没皮没脸,只因老子的脸都让狗啃了,遂你的脸就由老子来啃。”
“好个不知羞的匪女!女子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此言一出,赵暔儿带笑的脸骤然一变,冰冷道:“莫要将自己看的太高,男妓馆里比你貌美之人不计其数,若真惹怒老子,你的下场如何,不用老子说与你听吧!”
“既如此,你直接杀了我吧!”
“若老子厌倦一个人,要么放他自由,要么将他逼疯,”赵暔儿轻笑道:“如今老子还未得到你,又怎忍心将你杀了。”
“落在你手中已让我生不如死,不如直接杀了我,总是死得其所。”
“你仗着老子的宠爱,言语间越发有恃无恐,不过老子不在意,若哪日老子真弃了你,你便是跪下来求老子,老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曹延之冷冷道:“做梦!”决不会有这么一日!
“不信?”赵暔儿盯着他的俊容,低笑道:“不若咱们打个赌,看你会不会爱上老子。”
此言一出,曹延之嗤鼻冷笑,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暔儿捏了捏他的脸,轻声道:“不敢吗?”
“赌就赌!”
“但凡打赌都得有赌约,咱们赌什么好?”赵暔儿轻皱眉头,思忖道:“若你输了,你我所生子嗣需跟老子姓,如何?”
“若我赢了呢?”
“若你赢了,老子此生不在见你,如何?”
“好!”
“那咱们击掌为誓!”
曹延之又道:“倘若打赌,你便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赵暔儿摇头:“既打赌,老子铁定要想劲法子让你爱上老子,若老子什么也不作为,似和尚般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这赌约要来何用,直接让你离开便是。”
“你……”
“美人,若你对老子无意,无论老子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赵暔儿自认为让步很多,遂不耐烦道:“莫要得寸进尺,老子没多少耐心,若你一直叽叽歪歪,此赌约便不作数。”
曹延之瞪了他一眼,恨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声音一顿,又道:“你向来诡计多端,若到时你反悔又如何!”
赵暔儿翻了个白眼:“老子虽是女儿身,可立志成为江湖好汉,遂你放心,老子说出的话定言而有信。”
闻言,曹延之讥讽道:“犹记不久前,你曾说过你所说的话,如脱裤子放屁,来去自如。”
此言一出,赵暔儿脸色涨红,恨声道:“那是老子在与你打情骂俏,一旦涉及正事,老子所言如泰山压顶,屹立不倒。”
“既如此,你可敢发誓?”
赵暔儿心里早已不耐烦,可为了赢得美人的心,必须与他周旋到底,淡淡道:“老子发誓还不成!”只见他目视前方,抬起右手,三指紧靠,郎朗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老子赵暔儿在此立誓……”
“等等……”
赵暔儿脸色铁青,没好气道:“又怎么了?”不过打个赌,至于这么多事,诚如话本里所说,文弱书生都是娘们唧唧,欠打!欠收拾!欠□□!
曹延之淡淡道:“你我还未说赌约期限?”
赵暔儿瞥了眼他的手脚,淡淡道:“伤筋动骨一百日,这么说也得三个月,咱们就以你手腿痊愈为期限,可好?”
曹延之点头,半响后,诧异道:“怎不发誓了?”
“你……”真是欠揍!
“莫不是想反悔?”
赵暔儿心里磨了磨刀,待你手脚痊愈之日便是老子大开杀戒,为所欲为之时,到时且看你如何逃离老子的手掌心,想及此,似之前般伸出右手,缓缓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老子赵暔儿在此发誓,若美人……”
“曹延之!”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老子赵暔儿在此发誓,若曹延之手脚痊愈后,没有爱上老子,老子此生绝不见他……”
曹延之淡淡道:“此生决不纠缠他,决不见他,凡他出入的地方立马离开。”
话音一落,赵暔儿神色不满,控诉道:“莫要太过分!”
“怎么?害怕了?”
赵暔儿右手握成拳头,恨声道:“早晚收拾你一顿!”虽落下狠话,却还是依他所言:“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老子赵暔儿在此发誓,若曹延之手脚痊愈后,没有爱上老子,此生老子决不纠缠他,决不见他,凡他出入的地方立马离开!若有违此誓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曹延之缓缓道:“你这匪女连命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天打雷劈!”
“不过发个誓,至于让你这般锱铢必究!”
“若有违此誓言,你至亲之人定遭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赵暔儿心中一惊,没想到美人长相俊俏,心肠竟这般狠毒,不过……他属于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人,没有点挫折,又怎能赢得美人的芳心,遂黑着脸,咬牙切齿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老子赵暔儿在此发誓,若曹延之手脚痊愈后,没有爱上老子,此生决不纠缠他,决不见他,凡他出入的地方立马离开!若有违此誓言,老子至亲之人定遭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佛祖!老子起誓时,另一只手可是在背后做了后脚,遂综上所述,全不作数,阿弥陀佛!
曹延之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轻笑道:“匪女,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赵暔儿放下右手,恨恨道:“不!敢!当!”
这时,山棱推门进来,轻快道:“少爷,之后的事奴才都打点完了,咱们何时搬过去。”
赵暔儿恼怒道:“急什么!又不是赶去投胎!”
“少爷……”山棱脚步一顿,他又没惹少爷,少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一时间,屋中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声响,只见曹延之脸色绯红,低声道:“我要出恭!”他们主仆离开后,除了小二用膳时进来,其余时候屋中只他一人,为了不让外人发现他的身份,一直憋着尿意,遂匪女推门而入那一刹那,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如今再也忍不住尿意想要出恭,却未料山棱推门而入,真是……老天爷要玩死他!
适才与美人对垒,他明显落于下风,心头这口闷气如何也出不去,憋气道:“你说甚?老子没听到!”
曹延之加重话音,缓缓道:“我要出恭!”
赵暔儿挑眉:“还是没听到?”
曹延之气急败坏道:“你这匪女!莫要得寸进尺!”
赵暔儿扣了扣耳朵,挑眉道:“是又怎样?”
曹延之看了眼山棱,冷冷道:“你先出去!”
山棱犹豫不定,不由看向少爷,小声道:“少爷,小的可用出去?”
赵暔儿斜了眼他:“嗯?”
山棱脸色一僵,垂着头,立在一旁。
曹延之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我错了总行了吧!你先让山棱出去!”
小样!
人有三急!
怎么样?憋不住了吧!
赵暔儿端着身子,下巴微抬:“大声点!”
“我错了!山大王!你赶紧让山棱出去!快点!”他快憋不住了!
赵暔儿咳了咳,轻声道:“山棱,你……”
山棱不待少爷吩咐,飞快道:“少爷,小的这就出去!”
屋中唯剩他二人眸光对峙,半响后,曹延之憋得脸色通红,眸光阴狠,一字一句道:“我!要!出!恭!”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曹延之忍了又忍,奈何尿意甚重,涨红着脸,催促道:“快点,不然我就……”
“尿床!”
“你这匪女非要折腾我吗?”
“谁让你嘴巴这么硬!”
“祖宗,求你快点拿恭桶来。”
“说些老子爱听的话!不然老子吹口哨!”话音一落,赵暔儿竟真的吹起了口哨。
曹延之身子紧绷,那处忍不住一枝独秀,不得不屈服于他:“我那英俊威武,玉树凌风,满脸匪气,胸有沟壑的祖宗,求您快些让我出恭吧!”
赵暔儿冷哼一声:“看看!之前你那般盛气凌人,如今还不是乖乖躺在床上求老子,”声音一顿,又道:“记住此次的教训,毕竟摊在床上的是你,有求于老子的也是你,遂人在屋檐下,必须得弯腰,硬气顶个屁,不如人三急。”
曹延之那处蓄势待发,不由恼怒道:“快……点……”
赵暔儿起身从床底拿来恭桶,随后碰了碰他那处,低笑道:“哎呦,忍不住了吧!”
“你行了啊,别逼我尿你一脸。”
“你敢!”赵暔儿扒下他的裤子,将恭桶放下,随后炯炯有神的盯着,曹延之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怒声道:“转过头去!”
“老子伺候你屎尿,你不知感恩还吆五喝六,信不信老子出手治你!”
“你这人……”
“忘了与你说,老子不仅喜欢落井下石,更喜欢在石头上踩两脚。”赵暔儿啧啧两声:“不信的话,老子做给你看。”说着兴致勃勃吹起口哨。
曹延之再也忍不住一泻千里,只见赵暔儿吹着口哨,调戏道:“哎呦,这声音如万马奔腾……好响亮啊!”
曹延之索性闭眼睛,破罐子破摔。
待没了声响,赵暔儿端着恭桶,轻声道:“憋了一日,这味道堪比我的臭脚!”
这匪女,报复心极重!
“你就不能闭上嘴吗?”
赵暔儿捏着鼻尖,皱眉道:“常言道,王八配绿豆,我们这臭脚配臊尿,理当绝配!”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得!得!老子不说了还不成!”赵暔儿低笑道:“甭说你的尿,便是你拉出的屎还不是老子伺候的,所以啊……这屎尿之恩大于天,你可不能忘记老子的恩情。”
越听越不堪入耳,曹延之气的睁开眼:“就你这满口糙话,指望我能看上你?”
“三月后,若你当真没看上老子,从此以后,老子再不出现在你眼中。”
“希望你说话算数。”
“誓言已立,老子怎敢反悔!”
曹延之低应了声,缓缓道:“今儿你出去都干了哪些勾当?”
“老子不仅劫了财还收拾了宵小之辈。”
曹延之冷冷道:“若他们是宵小,你又是何?”
“老子是土匪,既非宵小之辈也非梁上君子,挺多也就路见不平,打家劫舍啥的!”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赵暔儿拍着胸脯,大义凛然道:“老子从不劫老弱妇孺、老弱病残,残花败柳。”
果然不能对他报以厚望!
“可你劫了我!”
赵暔儿脸色一僵,讪讪道:“以上三种,你皆靠不上边,再说你若要怨也只能怨恨老天爷,怨恨你爹娘,将你生的这般貌美如花。”
闻言,曹延之磨牙道:“日后在我面前少用成语。”
赵暔儿扶额长叹:“唉!老子又遭美人嫌弃了!”转头看向美人,反问道:“美人啊……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它’既不能替你挡拳脚又不能顶饭吃,最后反倒落得被人打断手脚的下场,何苦来哉!”
“我愿意!”
“好吧!果然是贵公子,说话这般硬气,可你要清楚现下的处境,说不得害你之人正在到处搜你。”
“你想说什么?”
“如今你正食嗟来之食,遂有时候定要做低伏小,晓得吗?”
“做梦!若那样你还不如杀了我!”
唉!就不该指望他会说何甜言蜜语!
“也就老子脾气好,若是旁人,怕是早将你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
“你……”
这时,门外想起山棱的声音:“少爷,小二端着膳食过来,可否让其进去。”
“进来吧!”
赵暔儿从帷帐里出来,只见山棱推门而进,随后小二垂着头,端着膳食进来,小心翼翼将其放在桌上,躬身道:“公子,若无其他吩咐,小人便告退了!”
赵暔儿瞥了眼膳食,随即看向山棱,淡淡道:“有功之人,别忘了打赏他。”
山棱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下巴微抬,趾高气扬道:“给我家少爷办事,定不会亏待了你。”
小二接过银子,喜的眉不见眼,恭维道:“公子,日后若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赵暔儿神色满意,含笑道:“你下去吧!”
“是。”小二躬身退下。
主仆二人坐下后,咽了咽口水,有鱼有肉都是他们爱吃的,只见赵暔儿拿起筷子,飞快道:“劳累了一日,赶紧吃吧!”
“美人主子呢?”
“他刚尿完尿,身心舒爽的很,哪还会饿!”
“这样啊……”山棱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鼓着腮帮子:“少爷,小的也就随口问问。”
“就你话多嘴贫。”
“少爷,菜凉了可不好吃,咱们还是赶紧吃吧!”
赵暔儿颔首,主仆二人明显饿的不行,便不再窃窃私语,低头大快朵颐,再看曹延之恶狠狠的盯着他们,自打他们主仆离开,留在屋中的他心绪不宁,食欲自然不佳,如今他们平安回来,却只顾自己填饱肚子,这二人着实可恨!
曹延之不由大声咳了咳,奈何赵暔儿恍若不闻,同山棱飞快抢夺盘上的肉,不一会儿只见盘子里只剩一块肥肉,主仆二人眼疾手快竟同时出手夹到,赵暔儿眸光阴沉的看向山棱,威胁道:“我是主,你是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少爷,老太爷曾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关键时候还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么说,你心意已决!”
“少爷,您忍心小的日渐消瘦吗?”
“少吃一块肉既不会死也不会瘦?”
山棱委屈的抬起筷子,冷不丁看向床边:“美人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可是事情未能如他所料,那片肉还是进了少爷的嘴里。
赵暔儿低笑道:“就你还敢糊弄老子,你的这些招数都是跟老子学的。”
“少爷,您道行越发高深了。”
赵暔儿冷哼一声,随后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道:“好饱!好舒服!”
“少爷,适才小的虽是别有用心,但美人主子确实在唤您。”
赵暔儿转头看向床边,帷幔早在小二离开的时候被他收起来,只见曹延之脸色铁青的看着他,怒声道:“我腹中空空如也,还不快来喂我膳食。”
“美人饿了?”赵暔儿心思一转,计从心来,大步走上前从他胸口取出两个馒头,低头闻了闻:“竟沾染了美人的体香,真是香气逼人,欲罢不能!”
曹延之皱眉:“你莫不是要……”
“美人不是饿了吗?老子这就喂你膳食!”赵暔儿掰开馒头的一角,轻声道:“美人,趁着它还热乎,赶紧吃吧!”
“你……你……你要羞辱我到何时?”
“美人怎这般说,老子处处为你着想,时时为你打算,你怎看不到老子对你的情深意切。”
山棱附和道:“美人主子,我家少爷对您的心意,真真是一片丹心照汗青。”
这对主仆生来就是克他的!
说出之言总是这般不伦不类!不着调!
既让人无语又无可奈何!
赵暔儿捏着馒头的一角放在美人嘴边:“美人,赶紧吃啊……”
曹延之刚要咒骂,赵暔儿趁机将其放入嘴中,揶揄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你……你……”犹记不久前这双手给他拿了恭桶,他洗手了吗?
“美人每每激动便会磕巴,这习惯可不好!”
曹延之看着他的手,反胃道:“你没洗手怎可拿馒头喂我!”
赵暔儿瞬间明白他此话何意,啧啧道:“嫌老子脏?老子的臭脚老子都不嫌弃,你的尿你竟嫌弃,你没救了!”
“你!那恭桶不知被多少人碰过!”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若你闹肚子,老子伺候你屎尿,还不成吗?”
“你……”曹延之咬了咬嘴唇,怒声道:“早晚我会被你逼疯!”
“现在没疯就行!”
就在二人一来一往间,曹延之咽下馒头,缓缓道:“没味!”
“老子的手又没碰到你的尿,怎会有味!”
曹延之闭了闭眼,低叹:“我是说,我嘴里淡的很,想吃些油腻的膳食。”
赵暔儿撇了撇嘴:“直说你馋了便是,”瞥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淡淡道:“山棱,让小二重新送份膳食。”
山棱点头,开门出去。
“美人,老子对你好吧?”
曹延之冷哼道:“说出你的要求吧?”
“果然是美人!甚是懂老子的心!”赵暔儿将脸贴过去,迫不及待道:“趁此时无人,赶紧亲老子一口,不然……继续喂你吃馒头!”
与他数次交锋,几乎次次败于他厚颜无耻的那张嘴,遂曹延之早已明白与匪女说道理,不如省些力气养精蓄锐,遂抬头对着她的脸颊亲去,未料赵暔儿猛地转过头,这下嘴对嘴,亲的波响。
山棱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忙捂眼,兴奋道:“少爷,小的这就出去,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飞快离开。
赵暔儿起身后,缓缓道:“这味道比酒还干甜!”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轻笑道:“如此平坦,竟有些不习惯!”
“从你嘴里就听不到一句好话。”
“好话都是好人说,荤话都是老子说。”
“夜路走多了,迟早会翻沟。”
赵暔儿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低笑道:“想当年老子偷小娘子的亵衣被狗追,没少摔到土沟里,不过每次都能爬起来继续跑,至今没被狗咬过!”
“你……”
“美人,最后你定会钟情于老子,待你跟老子相处日子长了便会知晓,老子身上有旁人所没有的长处?”
“是何?”
“老子可不会告诉你,这得让你慢慢猜,慢慢想,慢慢琢磨。”
曹延之冷笑道:“又在故弄玄虚!”
“美人无需激老子,若想让老子告诉你答案也不是不能……”
“别说!我不想知道!”
“别介!”赵暔儿的手放在他的脖颈处,只见身下这副身子慢慢变得僵硬,轻笑道:“老子可不会乘人之危。”
“此事你不是轻车熟路吗?”话音一落,曹延之出其不意的撞到匪女的额头,嘴角上翘道:“这回可清醒了。”
赵暔儿揉了揉额头,讪笑道:“老子这手不听脑袋使唤,非要摸上去感受感受。”
“色迷心窍!”
“这词用的好!美人长得如此俊俏,老子怎能不动心,”赵暔儿盯着他的喉结,咽了咽口水:“美人,你真的长得太俊了!”俊的让他恨不得立马霸王硬上弓。
曹延之冷冷道:“君子动手不动手,赶紧收了你的色心。”
“美人,老子不动你,但你可否让老子解解馋。”
“死囚在临死时还会让其饱腹,你便是有了此等念想,也得让我成为饱死鬼!”
赵暔儿坐在床边,脸色不虞道:“你可真会煞风景!”
小二端着膳食进来,轻手轻脚放下后便匆匆离开,赵暔儿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往碗里夹了一些菜,随后走到床边,轻声道:“美人,老子来喂饱你了!”
“你能不这么猥琐吗?”
赵暔儿夹了口菜放在他嘴边,含笑道:“猥琐也好,色迷心窍也罢!只要能达成所愿,老子无所谓冠上何名头。”
曹延之咽下后,轻声道:“可否容我安静的用膳?”
此言一出,赵暔儿当真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的服侍他用膳,待曹延之用膳后,轻声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遂你别再我身上浪费力气了。”
赵暔儿放下碗筷,随后低着头,遮住眼里的眸光:“不是一路人?若老子放你离开,说不得就真不是一路人了。”
曹延之低叹:“虽你经常戏弄我,吓唬我及威胁我,却始终不曾亏待我,之前种种,我不计较,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适才的赌约,你莫不是忘了?”
“不过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看来老子离开客栈的功夫,反倒成全了你!”
“匪女,你们主仆赶紧离开吧!”
赵暔儿猛地站起来,阴冷道:“想不到老子养了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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