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焉知大侠的威名,遂面色惨白的摇头。
赵暔儿脚尖一点,飞快的落下马,满脸邪气的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道:“老子是真的活土匪……”
闻言,几人吓得瑟瑟发抖,哆嗦道:“大王……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在您面前以假乱真……请……请您饶命。”
赵暔儿被他说的一乐,摸着下巴,粗犷道:“原谅你们也不是不行,可是做土匪抢人和被抢从来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几人瑟瑟道:“大王,我等穷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才没了法子冒充山贼,现下兜里比脸还干净,不……大王……我们穷的连兜都没有。”说着摸摸腰腹间的补丁处。
赵暔儿挥了挥手,瞪了他们一眼:“谁跟你们说,老子跟你们要银子了?”
“那您要什么?”
几人互相看了看,不明所以。
赵暔儿上前几步,歪着头啧啧的看着他们,似想到什么龇着白牙嘿嘿贼笑,竟看的几人浑身发毛,止不住的打冷颤。
这时,山棱小声道:“少爷,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赵暔儿对他伸了伸手,山棱愣愣的看着少爷伸出的手,木讷问:“少爷?”
赵暔儿胳膊都举麻了,他还是一脸痴呆的模样,不由怒声道:“老子的刀?”
“哦?”山棱呆呆的点头,将腰间别着的刀递给他。
几人惶恐不安,颤声道:“大王,您不会想杀了我等吧!”
赵暔儿从刀鞘里拿出锋利的刀对他们晃了晃:“老子今日心情好,不想开杀戒,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几人咽了咽吐沫,脸色惨白道:“大王……”
赵暔儿把玩着其中一人的头发,嘿笑道:“头可断,血可流,老子可遇不可求,今儿你们遇到老子算是幸运,遂呢,老子不用你们断头也不用你们留血,只需要你们留发而已。”
“大王……”几人互相看看,吃惊的看着他。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想及此,几人不寒而栗,冷汗淋漓,缩着身子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大王,您选个别的东西,成吗?”
赵暔儿摇了摇头:“老子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说着拿起刀,摸了摸刀刃,问道:“从谁先开始?”
几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那个拦道人颤悠悠的举手:“大王,还是由我先来吧!”
“不错,你很有觉悟,”赵暔儿笑着说:“放心,我会很温柔的给你剃,必让你的脑瓜聪明绝顶,溜光水滑。”拽过他的头发,动作飞快的比划着,不一会儿一个秃顶和尚就这样横空问世。
赵暔儿摸了摸他光滑的脑顶,啧啧两声:“看你这脑瓜瓢,凹凸不平,唉!这辈子注定是个棒槌!”话音一转,贼道:“不过老子这手艺,却非凡人!”
山棱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旁边几人,淡淡道:“少爷,还有几人没剃呢?”
赵暔儿冷哼一声:“膝盖是不是软了?”
山棱忙道:“少爷,您刚剃了一人想必很累了,余下几人还是由小的来吧,如今日头毒,你去树荫处避避。”
赵暔儿颔了颔首,随手将刀扔给他,只见山棱一个翻身飞快接住,眨眼功夫,一流水的光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赵暔儿对此很是满意,翘着二郎腿坐在大树下,山棱转头问道:“少爷,您所交待的事,小的已经办妥。”
赵暔儿看了眼地面上的蜈蚣字,大笑道:“山棱,老子想到叫什么名号方能威震天下,且不被老爹发现?”
到底是主仆,心意甚是相通,山棱嘿笑两声:“光头吗?”
“这个忒上不了台面,”赵暔儿一手掐腰,一手指天,呲着白牙,大声道:“从今日起,老子便叫‘无点和尚’。”
山棱撇了撇嘴,心说:少爷,无点和尚即污点和尚,当真是玷污了和尚……
拦路人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小声道:“大王,您看……”
赵暔儿咳了咳:“既得了教训,也不枉你们头次做土匪。”
几人忙道:“大王,我们再也不敢滥竽充数了……”
“你们离开吧!”
几人磕了一头,忙不迭离开,刚行至一丈远,就听背后传来声响,淡淡道:“等下!”
几人忙收住脚步,苦着脸,低声道:“大王……”莫不是反悔了!
“拿着?”只见赵暔儿扔了一个令牌,淡淡道:“如今你们身上已有了我的记号,日后听到我的召唤,胆敢不过来……”
话未说完,几人膝盖发软,哆嗦道:“小的们一定来,但凡您的吩咐,小的们定唯命是从。”
“去吧!”
几人离开后,主仆二人骑着马慢慢赶路,一路行来竟再未碰到任何人影,如此,她们主仆只能自娱自乐,不是上山抓野味便是下河去摸鱼,过得也甚是有滋有味。
赶了两日路,山棱指着前面一处,惊呼道:“少爷,草丛中趴着一人。”
赵暔儿牙里塞着一根细细的牙签,靠在马背上望天,闻言,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你去瞧瞧,若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就抢过来。”
“若没有呢”
“还用问吗?”
山棱皱着眉头,轻声道:“少爷,小的是说,万一那人没死呢?”
“若是没死,直接踹死,若是死了,善哉善哉。”
山棱吧嗒一声:“少爷,按您这么说,无论那人是生是死,都得长眠于地下。”没死的踹死,死的何其幸哉。
“早入轮回,下辈子才能升官发财死老婆。”
“少爷,您确定不是无聊的发慌?”
赵暔儿眯了眯眼,对其龇牙一笑:“在墨迹……老子揍你!”
山棱噘着嘴,身子一动,飘落到那半死不拉活之人身边,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大喊道:“少爷,活的!”
赵暔儿掀了掀眼皮,淡淡道:“忘了方才的吩咐?”
山棱在那人腰间摸了摸,脆声道:“少爷,这人身上没值钱的东西,”声音一顿,怪异道:“不过他手脚皆被人打断……”
这倒是有意思了!
赵暔儿脚尖一点,飞到他二人身边,点着下巴围着那人转了两圈,喃喃道:“此人怕是大有来历?”
“少爷,为何这般说?”
“若想让人死,直接杀了便是,为何打断他的手脚,又将其身上可辨认的东西取走,怕是想让他自生自灭或被野兽食之,其心之狠毒。”
“那咱们拿他怎么办?”
赵暔儿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亮:“老子想到一个好主意。”
山棱打了个寒颤,瑟瑟道:“您意欲何为?
“你去挖个坑!”
山棱咽了咽口水:“少爷,你不会打算活埋这人吧?”
“让你挖坑便挖坑,墨迹什么?”
山棱摊开双手,低声道:“眼下手边无锹,小的如何挖坑……”
赵暔儿想了想,指着马匹含笑道:“那不是有吗?”
“什么?”
“马镫啊……”
闻言,山棱如被雷劈,不可置信道:“少爷,您让小的拿马镫挖坑?”
“能挖就行,何必在意什么东西?”
山棱磨磨唧唧的走到马前,卸下马镫,挥动他手中的东西:“少爷,用这个小的得挖到何年何月?”
“将其改改,很快便能用上。”
山棱苦着脸蹲在树根底下,用马镫使劲的挠地,未料……竟真的挖到土,可是挖的太少,如此想来,何年何月才能挖成坑啊……最后灵光一动,用尽力气将马镫掰成铲子形状,这样便能完成少爷的交代。
赵暔儿摸了摸那人的脸,啧啧两声:“可惜了这副好模样……”
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山棱汗如雨下,喘气道:“少爷,坑挖好了?”
赵暔儿如拎小鸟似得将其扔进坑里,山棱拿起铲子往里扔土,赵暔儿摇了摇头:“别这样扔土。”
半盏茶功夫,只见那人头在地面上,身子却埋在土里,赵暔儿再次紧皱眉头,摸着下巴,怪异道:“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人怎还没醒。”
山棱皱眉道:“小的也奇怪,这人怎还不醒……”
“拿点水来。”
山棱点头,从马上拿起水囊,打开塞子对着那人的额头浇下去,只见那人辗转反醒,主仆二人一同道:原来热晕了!
那人醒了后,脑袋转了转,一脸傻笑。
“你是谁?”
那人重复道:“你是谁?”
“老子是你爹。”
那人跟着重复:“老子是你爹。”
山棱傻眼了:“少爷!他是个傻子!”费了他那么多功夫,到头来成全了这个傻子!
赵暔儿抚了抚额,低叹道:“若不然咱们继续埋土吧!正好起个坟头……”
山棱退后两步,使劲晃着头:“少爷,大埋活人,小的不行。”
“我法号无点和尚,和尚和尚,怎能杀生。”
山棱不解道:“少爷,和尚都是出家人,守着清规戒律,您既叫了此名号,为何还要当土匪……”还生拉硬扯带着小的一同打家劫舍!
赵暔儿反问:“有娘们当和尚吗?”
“少爷,娘们都当尼姑!”
赵暔儿立着眉毛,哼声道:“这不就完了!‘无点和尚’不过是老子闯堂江湖的门号,至于土匪……土匪有好坏之分,老子就是传说中的好匪。”
山棱:……前几日您满脸匪气的剃了几人的头发!
“少爷,小的仔细一瞧,这人长得挺俊?”
“不错!”
“这人身量真高?”
“尚可!”
“这人身材不错”
“尤可!”
“少爷,不若您勉为其难将他收做压寨夫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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